皇后那邊自然也得了消息,跟謙寶林同樣的猜測。
「難不成這煙煙身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舊疾?」
周嬤嬤也疑惑:「若是當真如此,陛下應該昨天就自己派了太醫去診脈,何必讓她們今天把事情鬧大呢?」
皇后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笑道:「想必,這也是陛下故意為之吧……咱們這位陛下的心思,還真是深如海呢!」
齊桓修派去的太醫在朝露軒進進出出了三天,便給皇后娘娘遞了消息,說三位小主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之前是皇后說身子沒養好就不做綠頭牌,如今齊桓修故意讓人給皇后報信兒,其實也算是給皇后留了面子。
皇后心裡雖有不滿,卻也讓內侍省給三位寶林做了綠頭牌,當晚就擺在齊桓修面前。
可齊桓修再一次讓後宮的嬪妃們驚訝。
他又去長樂宮了!
自從朝露軒報病,齊桓修就跟住進長樂宮一樣,每天都來。
舒婕妤自打知道那個「煙煙」的出身,看齊桓修的時候就有點犯噁心,齊桓修來了,她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倒有幾分良德妃的冷傲。
齊桓修也不介意,每次來了就跟選擇性失明一樣,看不到舒婕妤的冷臉,該吃吃,該睡睡,舒婕妤不願意侍寢,他倆就睡素的。
反正是只要讓他跟九公主玩一會兒,齊桓修根本不在意舒婕妤的臉有多臭。
九公主這幾天看齊桓修也不順眼。
【渣爹,你的女人有身孕了你都不管嗎?】
齊桓修的眼神閃了閃,沒有反應。
【渣爹,跟你的兄弟做連襟,你吃得下嗎?】
齊桓修用實際行動證明,他還真吃得下!
朝露軒的綠頭牌掛上三天後,齊桓修終於開始翻牌子了。
先是呂寶林,接著甄寶林,最後是艾寶林,齊桓修整整在朝露軒留宿了十餘天!
而這幾個新人竟也膽大,這十餘天裡竟然全都沒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後宮的嬪妃們對這幾個新人更加不喜。
「這也太沒規矩了!竟然連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裡!」
皇后娘娘抱著九公主,眼神閃爍不定。
「已經有帝王恩寵,又何必把我這個皇后放在眼裡!」
「倒是你!」皇后娘娘擔憂地看著舒婕妤日漸消瘦的小臉兒:「都入宮這麼久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後宮進人是遲早的事情,即便是陛下不想,前朝那些臣子們也不會答應。畢竟咱們陛下還沒有皇子呢!
這後宮向來都是只聞新人笑,誰聞舊人哭,你呀,還是想開些好!」
九公主在皇后娘娘懷裡吧嗒嘴。
【母后啊,安母妃不是想不開,她是有孕了,折騰得難受啊!】
舒婕妤早就從九公主那邊知道自己有孕了,可她這時候若是爆出有孕的消息,反而像是自己跟新人爭寵。
舒婕妤不想跟這個不入流的煙煙爭,便含混地答應了幾聲。
眾人又聊了會兒別的,約好了下午的牌局,才各自散去。
謙寶林自然也是知道舒婕妤有孕了,可這件事舒婕妤自己不說,她也不能點破,便只能每日裡陪在舒婕妤身邊,用自己的一點點經驗告訴舒婕妤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在新人入宮一個月之後,眾人終於在長秋宮裡見到了這三位神秘的新人。
為首的是最先承寵的呂寶林,穿了一件雙蝶戲花的淡粉外衫,繡著細碎梅花的桃花色錦緞交領,下面穿著一件嫣紅的百折細絹絲玲瓏羅裙,腰間束著一根雪白的織錦攢珠緞帶,頭髮鬆散的挽起,發間斜斜的插著一根寶藍吐翠孔雀吊釵,細密珍珠的流蘇隨著她的步子,輕輕的搖晃著。
後面跟著的是甄寶林,身著一件澹色薄羅短衫,衣襟兩側有束帶鬆鬆地在胸前打了個結,餘下雙帶隨意垂下,迎風而舞。
烏黑的青絲挽成三轉小盤鬢,微向右傾,上面插著一支鏤空雕花水晶釵,鬢下飾兩朵薔薇,鬢邊兩縷散發似不經意垂下,薄如蟬翼。
最後面是艾寶林,煙蔥綠的薄煙紗小襖,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頭上低低挽著個墮馬髻,又留出兩綹頭髮嬌媚地垂在臉頰兩側。
挽的鬆散的髮髻上插著個鎏金穿花戲珠步搖,旁側垂著一串蜜蠟。行動之間直裊裊婷婷,顯得嬌媚風流而不失端莊。
三個人雖然都故作謙遜地低頭入內,可她們的打扮都已經高出寶林的級別。
但入宮一個月才來給皇后娘娘見禮的人,衣著上面僭越了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她們穿戴的也都是皇帝賜的,既然是皇帝想讓她們這麼打扮,那就打扮唄!
三人對著皇后盈盈跪拜,聲音也都如同黃鶯般婉轉清脆。
「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皇后娘娘淡淡地受了她們三叩九拜的大禮,連訓誡都懶得說。
三人仿佛並不知道一般,轉過身又給其他嬪妃們見禮。
因她們是後宮內位份最低的嬪妃,即便是謙寶林都還有個封號,所以這場見禮,所有人都坐著看她們。
【渣爹心裡沒憋好水兒,一個月不出宮門,不來請安,看似是盛寵,可最後還不是要這幾個女人獨自承受後宮娘娘們的怒火!這跟耍猴有什麼區別!
只是這煙煙的長相……唉,也不知道各位母妃心裡會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呢?眾人在看清這三人的長相之後,所有人俱是一震,不由得紛紛看向良德妃和舒婕妤。
良德妃和舒婕妤的臉更是臭得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