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修裝作若無其事地回頭看了一眼九公主,對祺美人說:「公主吃了這麼多東西,差不多也飽了,給公主餵一點蜂蜜水吧。」
皇后趕緊把自己面前的一盤水果遞給九公主。
「吃飽了那就吃點水果消消食,女孩子多吃水果皮膚好。」
祺美人給九公主餵了一杯蜂蜜水,然後給她做果泥。
祺美人現在已經確定齊桓修能聽到九公主的心聲,但她現在演技了得,齊桓修並沒有發現她能聽到九公主的心聲。
九公主等著祺美人做果泥的功夫,才又看了一眼鎮北侯。
【唉,可憐的鎮北侯,這兩個細作見在侯府搜不到什麼,便要害鎮北侯的性命。鎮北侯本不是個好色之人,如今這般縱慾,是因為那兩個細作給鎮北侯下藥了啊!長此以往,鎮北侯遲早死於馬上風!】
【鎮北侯對父皇忠心耿耿,還那麼有本事,這樣的臣子若是被害死可真是可惜了……可我要怎麼提醒父皇呢?……這果泥真好吃!】
小奶糰子的心思飛來飛去,齊桓修卻已經打定主意。
當天宮宴還沒結束,齊桓修就讓王有才把鎮北侯叫出來跟自己去御花園散酒氣,然後就把人拐到了太極殿。
齊桓修鄭重地對他說:「鎮北侯,你的兩個新入府的小妾,是西戎細作。」
鎮北侯大驚,忙跪下:「陛下,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實在不知那二人竟然是細作!臣今晚回府便把她二人處置了!」
齊桓修把鎮北侯扶起來:「那兩個人還是交給金吾衛吧。倒是愛卿你的身子,你本不是好色之人,那兩名小妾入府之後,你就沒覺得自己有些反常嗎?」
鎮北侯老臉一紅,他這幾天跟兩個小妾的確玩得挺花,可齊桓修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想想也覺得可以理解,這北秦都是慶曆帝的天下,哪兒有什麼事兒能瞞得住皇帝陛下呢!
王有才進來稟報:「陛下,溫太醫來了。」
齊桓修立即讓溫太醫給鎮北侯診脈。
溫太醫看了許久,才說:「還好這毒不是什麼奇毒,侯爺中毒的時間也不久,待微臣為侯爺施針放血,侯爺再吃上七天的解藥,體內的毒素便可化解了。只是這七日之內侯爺切忌行房,否則會加劇毒素蔓延!」
隨時死於馬上風!
齊桓修琢磨了一下,索性把人扣在宮裡,給鎮北侯塞了一堆公務。
美其名曰讓鎮北侯養身體,方便溫太醫給他施針調理。
實際上齊桓修就是讓鎮北侯變相加班,然後自己能多一些休息的時間。
九公主現在在練習說話,雖然咿咿呀呀的說不清楚,可那個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好玩,齊桓修恨不得一天到頭都跟女兒在一起。
鎮北侯老實人,被主子剝削,沒日沒夜地加了一個禮拜的班,還感激涕零。
「陛下待老臣真是恩重如山啊!臣定當為陛下肝腦塗地!」
*
轉眼就要過年了,京城裡一場大雪變得白茫茫一片。
小奶糰子有心出去打雪仗,可她年紀太小,只能隔著琉璃窗往外看看。
偶爾出門,明充儀和祺美人也是把齊憶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其他八位公主也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奶嬤嬤和伺候的人為了不出錯,都拘著小主子儘量不出門。
皇后向來仁厚,平日裡也只是每三日請安一次,還是為了讓大伙兒湊在一起聊八卦。如今下雪了,便改成初一十五才請安,平日裡都讓大家少出門,免得著涼。
即便是到了初一十五,若是天氣不好,皇后娘娘也會提前讓人通知各宮,免了第二天的請安。
如今宮裡都是大肚子,可千萬不能有個閃失。
如此一來,九公主的玩伴就只剩下明充儀和祺美人了。
雖然兩位美人母妃對自己也不錯,可小奶糰子還是閒得無聊極了。
【唉,真希望趕緊到過年,宮宴上就能吃瓜了。】
齊桓修一進門就聽到九公主在腹誹,也淡定地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祺美人和明充儀給齊桓修請安,齊桓修左擁右抱,嬌妻美妾伺候著,若不是小女兒一直在嘮嘮叨叨,齊桓修也覺得這日子過得挺好。
「陛下還沒用過早膳吧?臣妾讓小廚房準備了海鮮粥和小籠包,還有金絲卷和芝麻餅,陛下先用一點。」
明充儀張羅著吧早膳端上來,齊桓修才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籠包準備吃。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麼厚的雪,雖說來年莊稼肯定能長得好,可今年冬天,就要有很多人家日子不好過了。】
【可惜本寶寶不能說話,我記得我的棉衣挺多的,根本穿不過來。若是能送給百姓家的孩子該多好,能幫一個是一個啊!】
齊桓修暗暗記在心裡,第二天就有皇后張羅著,讓各宮把舊衣服捐出來,送給貧民。
當然,宮裡娘娘們的衣服都是好衣服,送給貧民他們也不能穿,所以都是宮外想要個好名聲的富商把衣服買了回去給自家女眷穿。這買衣服的銀子交給戶部,再由戶部購買棉衣發放給窮苦的百姓。
齊桓修對各宮都很大方,才進十月就已經在燒地龍了,這會兒吃過飯,齊桓修還有點熱。
「今年宮裡的炭火很足,內侍省起碼這件事上做得還不錯。」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父皇的炭火十足,倒是不知道有多少家百姓連炭盆都燒不起……】
齊桓修:……
知道你體恤百姓,但能不能讓你爹我休息一會兒?
【百姓家裡雖然不能燒地龍,倒是可以推廣一下火炕和火牆,據我所知,北秦最北邊的邊境也不算特別冷,所以這兩樣東西本國內並沒有。】
【這可是勞動人民的大智慧,若是有了火炕和火牆,冬天做個飯的功夫就能把屋子燒熱了!】
【不過夏天怎麼辦呢?……我好像記得,夏天可以暫時把那個火牆頭給堵上?】
齊桓修心裡立馬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