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宋寧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差不多二十分鐘後一個挺著啤酒肚的富態中年男人夾著公文包小跑著趕到了這裡。
只是他四處巡視了一番,見附近只有宋寧一人。最終視線還是定格在了宋寧身上。只是看著眼前的宋寧,中年男人顯然有些猶豫。
宋寧也明白了過來,笑著打起了招呼。「你好,剛剛是我打的電話,我姓宋。」
「你好。我叫許成富。幸會幸會。」中年男人定了定神,很快反應了過來,伸手跟宋寧握了一下。
「哈哈。許總剛剛看來看去。該不會是看我太年輕,不放心吧。」
「怎麼會呢,宋先生還是一表人才的。」
一邊說著,許成富再次打量了一下宋寧,看著宋寧健談的樣子,也是壓下了心中的遲疑。跟宋寧攀談了起來。
也怪不得許成富,宋寧看上去年紀不大,穿著打扮上也普普通通的,實在看不出是做生意的人。不知道的話,許成富還以為是哪裡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呢。
兩人攀談了幾句之後,許成富也放下心來。看宋寧說話時熟絡鎮定的樣子,興許還真是哪裡的有錢人。
這年頭的有錢人也說不準就喜歡穿得普普通通人字拖。
接著兩人就說到了重點上面。「宋先生是看中了我這塊飼料廠?說實話我這邊面積是足夠大的。除開占地有二十畝的廠房之外,而且後面有一大塊魚塘,足足有四十畝。你要願意租久一點的話,我可以免費把他租給宋先生您。」
「而且我這邊廠房都是現成的,我前幾年親自監工做成的。你接下來接過手就能用。說實話,這青山市能有這麼好的廠房是少見的。」
當然許成富也沒有提位置這一點,大家都是明白人,這飼料廠在經一路疙瘩角落裡的位置,明眼人也知道這位置不太行。就沒必要說不存在的優勢讓兩人不愉快?
宋寧沒有急著回話。反而問道。「不知道這飼料廠跟許總……」
許成富瞬間反應了過來,拍著胸脯說道。「這個你放心,這地方從地皮到房子,包括外頭那塊圍牆都是我圈下來的,產證有70年。全是我的產權!」
宋寧聞言點了點頭,是正主就行。他可不想遇見一二房東,到時候不知不覺被坑了可不好。
不過看樣子這許成富飼料廠在青山市還是沒開起來,不然也不會急沖沖停工,要租出去了。
「許總,你這飼料廠一般做點什麼?是青山本地人嗎。怎麼會想到在青山開一個飼料廠呢?」
許成富聞言嘆了一口氣。「我是青山萬安縣那邊的。前些年在深城那邊做生意賺了點錢。後來家裡頭事情比較多,便想著回來。」
「政府招商引資的時候我便回來開了這家飼料廠,想著咱們青山魚米之鄉,漁民好歹會要一點飼料。那知道……唉。」
說著,許成富推開了飼料廠的大門,指著廠房裡頭碼得整整齊齊的飼料心疼得不行。
難怪……
宋寧倒是明白許成富為啥要出手飼料廠了。00年代這時候青山市的收入就那麼一點,每家每戶漁民都流行種魚草,去山上割草,或者用打完谷的青稻穀去餵魚。
在沒有推廣的情況下,快一百塊一包的飼料比稻穀可還要貴一點,現在哪裡有漁民捨得吃。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現在青山市儘管天然魚塘多,但魚產量不大。養殖業不發達的緣由。
宋寧四處一看,這廠房裡頭居然有一整套嶄新的飼料生產機器,只是現在已經停工了,上面也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看宋寧注意力在飼料機上面,許成富更是苦笑不止。
說實話這套飼料機他是下了血本,花了幾十萬特地從德國進口過來的,整個華國估計有這一整套生產線的都不多。只是機子雖然好用,產出來的飼料就是銷不出去。
「這飼料跟飼料生產線就占了這間廠房。我一共建了四間,起初打算行情好的時候再加裝幾條生產線。可是現在……」許成富搖了搖頭。「如果宋先生能租下來,我過幾天就讓人把這東西拆下來賣了去。」
宋寧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飼料生意現在不好做。再過幾年就火熱了。」
許成富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話他可聽了太多。他只當宋寧在寬慰他了。
宋寧可沒有說錯,不到一年多的功夫。國家鼓勵個體戶養殖的補貼政策一出台,別說青山市,整個西江省的個人魚塘水庫都翻了一番。
等到水庫規模變大之後,那個時候的飼料不要太好賣。按照記憶,一直給宋程遠供貨的那幾家飼料廠,看起來廠子只是一兩畝的面積,人家賣了沒幾年飼料。他家兒子就開起了青山市第一輛法拉利,整天在青山市裡頭晃悠。
所以這許成富眼光並沒有錯,青山市被贛江穿梭而過。漁業自古以來都是非常發達的。只不過是他入駐的時間不太對而已。
不過既然許成富不信,宋寧也沒有繼續勸說。
他可是要租人家地方的人。要是真把許成富說服繼續做飼料,不把房子租出去。那他不是自己害自己麼。
一旁的許成富繼續指著廠房說道。「前前後後我也投入了兩百多萬現金流在裡頭,現在還沒有回收十萬塊錢。這裡頭還有不下一百噸的貨壓著,我看飼料這行啊,在青山市估摸著是行不通。」
青山市並不發達,許成富只是一次性投入了這麼多錢回不來本,停工也已經幾個月了。難怪現在著急忙慌要把廠房租出去了。
只是青山市做企業的就那麼點人,一連幾個月了。儘管有幾個人打電話來問價格,但最終還是沒談攏。
所以現在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宋寧,許成富已經做好準備被宋寧砍價了。
即使價格被宋寧壓下去了,只要不是太低,許成富也能咬咬牙接受虧本這個事實了。
所以從剛剛進門,許成富就一直在糾結。到底給個什麼樣的租金價格,才不會嚇走宋寧,又不會讓自己被刀的太狠。
「許總,不知道你這賣不賣?」
在心中醞釀半天的租金的許成富突然一怔,詫異的看向了宋寧,脫口而出。
「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