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以後會一直這樣?」霍母有點沒聽明白。
「意思就是,楚昔如果不原諒我,那我也不會離婚,也不會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更不會生孩子。」
「啪!」霍母沒忍住,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你這是一步錯步步錯,你以為這樣能懲罰誰?你是要讓你的父母痛心嗎?」
「當初要你娶她,你不願意,我氣得差點進醫院,我勸你跟她好好過日子,你偏不要,現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又死不放手,讓我說你什麼好?」
「你是我最大的驕傲,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讓我操過心,無論是學業,長相能力,你都是翹楚,我也一直以你為傲,可你在感情的事上,怎麼會這麼的愚蠢?」
「你現在給我回樓上去,收起你那頹唐的樣子,就你這副樣子,別說楚昔,連我看見你都不想認。」
霍母說完,氣沖衝去了廚房。
「還不快點上去。」說到底還是心疼兒子,她也沒離開,反而是在廚房裡煲粥。
霍司丞從後面抱著她,「媽,你不怪我。」
「看見你就煩,哪裡還有心思怪你。」
霍母拍了一下他的手,「去睡覺吧,醒了就好好想想,怎麼把楚昔找回來。」
「嗯。謝謝媽。」
霍司丞上了樓,眼眶卻在微微發熱,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知道明明這樣沒有結果。
卻還是想這麼執拗一次。
黎婠婠真的走了的那天,他覺得自己的天也塌了。
收到消息趕到碼頭的時候,他只能看到狂奔還摔倒的楚昔。
他衝過去趕緊把人抱了起來,楚昔卻不管不顧沖向了站在那的戎行野。
她聲音嘶吼著,「婠婠呢,婠婠呢!!!」
霍司丞無法回答。
他不知道。
黎婠婠只是一個人類,在蒼茫的大海之中,她是多麼的渺小。
他抱著楚昔,陪著她從白天,等到了黑夜,看著搜救隊一次又一次失望而歸。
她哭累了,就躺在他的臂彎間。
醒來了,又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那浪花翻湧的海面。
霍司丞心想: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天,會比楚昔提離婚那一日還要可怕。
楚昔是在回程的路上,哭得暈死過去的。
他半路停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抱著她。
她就這樣從小聲的啜泣,再到大聲地嚎啕。
他的胸口被她打得悶痛。
可什麼也做不了。
「會找到的,我們一定會找到的。」
他只是不斷重複這句話。
所有人都精疲力盡,所有人都不能入睡。
最嚴重的應該是戎行野。
連楚昔醒過神,都叫他去給戎行野送點吃的。
別讓他死了。
「婠婠就是不想他死,所以才選擇自己跳海。」
「他死了,那婠婠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價值?」
「他不能死,他要好好的活著,才會知道婠婠為他付出了什麼?」
不提為了楚昔,就算是為了戎行野自己,他也不會看著他這樣。
可惜戎行野的病來的很兇猛。
他開始失憶,開始不間斷地發狂,他根本沒有辦法去上班,也沒有辦法離開那個碼頭。
就算將他帶回了半山別墅,一旦入夜,他就會悄悄離開。
如果找不到他在哪裡,那一定是在任何一個,黎婠婠可能待過的地方。
想起那幾個月,霍司丞覺得,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他跟陸斯昂他們幾個為了讓他有那麼一丁點活下去的希望。
絞盡腦汁,分別換班來盯著他。
因為只有他們說的話,他還會聽進去兩分。
楚昔哪也沒去,霍司丞在半山別墅這也有一套房子。
她就在這住下。
每天等霍司丞帶消息過來。
「還是沒有麼。」
「抱歉。」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死了,應該有人能打撈上屍體啊,這麼短的時間總不能被魚吞了吧。」
何況那片海域並沒有鯊魚之類的危險魚類。
「如果什麼都沒找到,或許也是一種好消息,至少50%的可能,她還好好的活在世界某一個角落,只是不想見到我們,不想見到他。」
楚昔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這樣也好,如果是這樣也好。」
「婠婠她太苦了。」
她每天都吃的很少,整個人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霍司丞這段時間也比她好到哪裡去。
他每天要去醫院,要去盯著戎行野,回來還要給楚昔帶飯。
有一天回來的時候,家裡久違有了飯菜的香氣。
霍司丞整個人都震驚了。
「楞著幹什麼?去洗手,過來吃飯吧。」
楚昔招呼了一聲。
霍司丞點點頭。
「既然已經過去三個月了,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打算等會兒就走了。」
霍司丞才剛開心一點,她這句話,直接把他打落懸崖。
「不麻煩地,那我等會兒吃完了送你。」
「嗯,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楚昔,我們之間實在不用這麼客氣。」霍司丞感覺這頓飯菜吃在嘴巴里,都是苦的。
「我以後還能經常見到你嗎?」
「不了吧,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開誠布公地跟你談一談,我想得很清楚了,我還是原來的意思,我還是想離婚,你要是同意的話,找個時間我們去把證件領了。」
「楚昔,你知道我的答案。」
誰也不肯讓步,只能繼續僵持。
楚昔離開前,想去半山別墅看看黎婠婠生活過的痕跡。
她不確定戎行野對她的愛能有多少。
「他現在在樓上休息,樓下你就盡情看吧。」
「你說他會難過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霍司丞看向她,「為什麼不能是一輩子?」
「婠婠在的時候,他對她也不好,時間一長,人心裡的傷痛都是會忘記的,難過一輩子不可能的。」
「你不是他怎麼知道不可能?我倒是覺得他離死,也只是一步之遙。」
「死就會是永恆,他會死在最愛她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們攔著,恐怕他已經成功了。」
楚昔不知道說什麼,她還是無法原諒戎行野。
最後看了眼半山別墅,才上了霍司丞的車。
霍司丞本來以為,他們也只會一直這樣下去。
小唯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