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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做同窗啊

2024-08-16 10:54:36 作者: 張懸河
  第37章 做同窗啊

  趙乘風第一天入京立刻就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了全城百姓厭惡的對象。

  早上他遲遲未到,來了就在皇宮門前換衣梳妝,晚上天還沒黑,他就去了花船要當新郎。

  眼瞅這一天終於要過去了,窗外夜幕忽然宛如白晝,無數煙花璀璨盛放,人們駐足一望,淮河方向。

  二百二十六艘花船似乎商量好了在子時四刻用點亮星空的方式迎接三世子,面子給趙乘風拉了個滿,但也讓滿京都人看清了他們的嘴臉和真相。

  對於風月行業先是祭出綺陌舞行全員獻舞,後是夜半煙火、點亮星空只為表達歡迎的作為,甚至都沒過夜,就被看不過去的正義之士定義為了『京都中的風月叛黨』。

  就是不知這些正義人士,如果知道了陛下的所作所為會作何感想。

  而這晚周皇當然不可能留宿在綺陌樓閣,畢竟前腳還和趙乘風在聊君臣長幼,怎麼可能後腳帶著侄兒和兒子一起找姑娘

  倒是他們走後,趙乘風一點不忌諱,索性直接就住了下來。

  只是這一夜沒有好夢,睡的又輕又長。

  日上三竿時,雕花窗欞切碎的光才照到雅間深處。

  睡在玉塌之上的趙乘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悠悠轉醒,沒看見人,倒是在床頭的梨木柜上看到了一套嶄新的衣物。

  他沒有著急起來,而是先坐了起來用雙眸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雅間,有些恍惚。

  的確恍惚,因為距離上一次睡覺醒來,這兩天一夜間,發生的事情太多。

  下雲艦,入農舍。

  發現了關於自己的大黃冊

  乘雲車,入京都。

  在酒館裡見到了前生的大嫂

  晨光中,皇宮前。

  滿城的人看著自己去了面聖。

  於是狗吠著咬了陛下,閒王帶來的湯飄香側殿,黑色的馬車顛簸,赤色大船遠遠的耀眼

  他又持血杵,入深海,觀裸娘,賞秘典

  怎麼一下發生了這麼多事

  自己現在要做什麼來著?

  坐在床頭的趙乘風晃了晃頭,在回溯中掙脫,然後猛的想起了三個關鍵詞——成家、立業、殺皇子。

  他先琢磨了一下成家這事兒,覺得不急,可選擇性很多。

  畢竟他又不是想找真愛。

  立業這事換個說法就是入朝為官。

  入朝為官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因為在周天王朝無論天潢貴胄,還是世家大族,亦或者你就是平頭百姓,想要入朝為官就必須做到一件事——大朝試榜上有名。

  而想要參加大朝試,則需要進入擁有王朝認可資質的私塾,或者遍布在周天王朝每一寸土地上的各大書院。

  書院不限年限,無論你是不是新生,每一年只要是學子,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參加大朝試。

  也就是說,想立業,先找個書院。

  進了書院,他才有資格考大朝試。

  而且記憶沒錯的話,每年書院招生也就是在這個月份。

  等等這個今天是怎麼好像

  不待趙乘風想要捋順剛睡醒,有些卡殼的腦瓜,房間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人未至,聲先到。

  「世子,醒了吧?」

  趙乘風抬頭,就見舞行的鶯如和羅媚一臉無奈的跟著已經不是侍衛,而是閒王的七皇子一同出現。

  他忽然又想到

  血杵的事,還沒弄清楚。

  怎麼自己剛到京都

  就這麼多逼事兒啊

  「世子,你可算醒了!」

  「怎麼了,出事了?」

  閒王搖了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沒事,就是父皇說世子伱初來乍到,讓本王過來照看照看,順便落實一下之前大宅的事情。」

  「大宅?」

  「之前禮部給你準備好的東坊宅子沒用了,裡面置辦的東西都要挪到苑坊去,禮部那邊覺得既然重新規整,不如一開始就聽一下世子你的建議,誰知道你這日上三竿了還沒醒」


  趙乘風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剛才自己想著成家這事兒呢,鬧了半天連家都沒有呢。

  「懂了,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走著。」

  鶯如和羅媚聞言立刻一左一右,為他洗漱,穿衣,似很是熟練。

  閒王在旁喝了一口茶的功夫,趙乘風就已經準備完畢。

  與兩位年紀上算得上是姐姐的鶯如和羅媚告別。

  她倆卻:

  「世子殿下,還弄什麼宅子啊,不如以後就住這,我們天天伺候你啊。」

  「是啊是啊,反正顏大家是說了,以後這間雅間沒別人了,就一直留給世子了,世子即便不常住也得多來看看啊。」

  趙乘風當然滿嘴答應,依依惜別。

  閒王在一旁看的一眼羨慕,但一想起家裡唯一的王妃,就傻笑了兩下,立刻告誡自己,人總覺得自己沒有的就好,就眼饞,其實身邊的才是最好的。

  趙乘風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心理活動。

  和他一邊閒聊一邊走出綺陌樓閣,在碼頭上看到了早就候好的書童傲天和白芷。

  傲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昂著頭一臉的正義凜然,白芷則一臉好奇的看著日光中淮河上的花船似乎看花了眼。

  而京王府自然也有來車,但趙乘風還是拉著他上了自己家的馬車。

  上車之後,他還介紹了一下:「周天王朝七皇子京王殿下,介我書童傲天,介我侍女白芷。」

  閒王平日裡沒什麼大規矩,也算得上是禮賢下士,但頭一遭出門,聽有人介紹下人的

  不過世子殿下行事作風必然與眾不同,他昨日又聽父皇給趙乘風一通狂吹,基本到了內有經緯之才、外有安疆拓土之能的地步,所以不敢小覷,立刻微微一笑。

  然後看著傲天和白芷明顯稚嫩的小臉,露出了和藹可親的表情:「你們叫我七叔也行,家裡像你們這麼大的孩子,都這麼叫我。」

  趙乘風聞言想了下:「閒王,叔不得有親戚關係嘛,咱也別七叔了,叫您七爺得了,你也別叫我世子了,聽著累,叫我乘風就行。」

  本來這話其實對於剛認識了第二天的長輩與侄兒身份來說會顯得有些唐突。

  不過趙乘風和閒王雖然認識的晚,但昨兒第一面其實挺志趣相投的,然後又一起逛了花船,關鍵在於血杵之間的交接,讓兩人覺得彼此以後真不能是外人,稱呼自然簡單隨意點更舒服不累。

  「行,乘風,正好路上和你說說別的事。」

  趙乘風聞言就知他要說啥,剛才在綺陌樓閣說什麼大宅,其實都是小事,他真正想和自己說的事,一定是關於血杵的事。

  於是喊了一嗓子:「走著。」

  馬車啟動,直奔趙乘風還沒去過的新宅方向。

  車輪碾著石板路沒有任何聲響,因有銘文作用,車廂里的趙乘風和閒王也沒有聲音,但在傳音。

  血杵事關重大,談論起來自然要小心謹慎。

  傳音一法十分方便,在舉世修行之策之後,只要體內生出了一點真元的人就可以輕鬆做到,安全可靠。

  此時只見車廂里閒王那張國字臉上一臉神情激動正在說著什麼,卻是無聲。

  趙乘風神色卻是輕鬆,就是偶爾皺眉,偶爾張嘴,但說的都極短似都是隻字片語。

  行了大概五六條街,穿了兩個熱鬧集市,馬車一個轉彎,忽的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帶。

  周圍景象似忽然換了一片天地,青磚碧瓦老樹新芽,一面很高很高的灰牆雖然已是被各類植物各種遮擋,但還是又長又丑的遮擋了前方有一段距離的視野。

  而在這牆前面,則有三五成群身著青衣的少年少女,其中以女子居多。

  車廂里的話題也到這裡戛然而止,閒王有些懊惱的不再傳音,而是開口道:「不是,怎麼和你說什麼,你都一點不大驚小怪的?」

  趙乘風:「怪我嘍?」

  「當年我聽父皇說這些的時候,差點沒驚的下巴掉在地上!」

  「七爺,她下次大概什麼會醒?」

  閒王聞言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有點驚弓之鳥,話說到現在重要的已經說完了,現在說的即便不傳音,被人聽了去也沒什麼,因為誰也聽不懂。


  於是他在懷裡掏出了一冊小本,看了看道:「她睡越來越久了,最近三次的時間睡的時間分別是六個月,七個月和八個月,現在這一次年初她到現在剛睡了三個月,按照規律至少八個月以上要到年底才會醒。」

  趙乘風:「可惜。」

  閒王問:「怎麼著,你還盼著她醒?」

  趙乘風一笑,看著車窗外掠過三三兩兩人群中的少女:「當然,我最樂意逗女人了。」

  這話剛說完,因為沒隔音,也沒傳音,導致坐在前面的白芷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趙乘風臭不要臉的還對她眨了個眼。

  白芷立馬正過身子倒不算慌亂。

  而見了這一幕的閒王則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大家大戶通房丫鬟這事兒太過正常,現在宮裡最得寵信的陳妃當年不也是小才人嗎。

  只是這丫頭,怎麼好像不會說話?

  脖上的綢巾,似也很少見人這麼戴,莫非是北州的流行?

  正閒的沒事發散思維呢,閒王就聽身邊趙乘風忽然:「停。」

  馬車聞聲頓足,趙乘風就從寬敞側面窗口探出了頭,扯著嗓子特熱情的喊道:「竹竿兒,胖臉兒!」

  不遠處有一小撮的人群里,鄒俊成和萬林起初還沒反應過來。

  若是和三世子久不相見的話,怕是趙乘風再喊一百次他倆也想不起來回頭,因為也沒別人這麼叫他倆。

  可昨兒那難忘的事情都還歷歷在目,那略帶了點北州的口音,聲音里還儘是一股子玩世不恭勁兒的音調還迴響在耳邊。

  所以,當「竹竿兒,胖臉兒!」的聲音再次熱情的在耳邊響起。

  他倆覺得耳熟後,下意識的側頭,於是對視了一眼,宛如石化一般徹底一動不動。

  三世子?

  媽耶

  這咋還陰魂不散了呢。

  不是,不能是專門來找我們麻煩的吧。

  他倆立刻想起,昨兒他們可是在不知道三世子是三世子的情況下說了三世子不少的壞話,三世子要是萬一真怪罪了起來

  「看什麼呢,過來~!」

  竹竿和胖臉身邊還有其他同窗。

  一個姑娘看到了這一幕,左看看又看看問道:「馬車裡的人是叫你們呢嗎。」

  竹竿和胖臉立刻小雞食米一般的點頭,硬著頭皮向車廂走了過去。

  先不說三世子會不會怪罪他們,他們現在還有一件事非常不願意面對,他們很怕有人發現他們認識三世子

  因為自從昨兒三世子站在皇宮門前梳妝整理,還帶著大黃狗跟逛大街似的走了進去,京都四大學院的學子們就徹底炸了。

  年輕人總是非黑即白的。

  在皇權至高這麼多年的教育下,他們覺得趙乘風昨天的行為不僅無視了皇宮的權威,藐視了京百姓,還踐踏了他們的尊嚴!

  尊嚴這玩意你問周天中年人,他會反問你多少銀子一斤,差不多全賣。

  但尊嚴這玩意你問周天還在上著書院的學子、年輕人,他們會反手給你一個嘴巴子,高呼我命由我不由天,三年淮河東,三年淮河西,莫欺少年窮……別說問了,提都不能提,對尊嚴這倆字就介麼敏感

  所以,盪北王府三世子趙乘風雖然剛來京都第一天就已經比之前還臭了,但在四大書院的學子們中間已經不是臭了,是已經有仇了。

  以至於竹竿和胖臉來到馬車窗口前,十分有心機的踮了踮腳尖,找了找位置,反正就想用身體給三世子這張隨時可能被認出來的臉擋住!

  可他倆這不自然的身體靠攏,倒是讓趙乘風的目光不自覺聚焦在了其中的縫隙,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灰牆之下有長桌,有很多人正在那邊聊著什麼。

  「竹竿,胖臉,那邊幹嘛呢?」

  他倆見趙乘風很是輕鬆隨意,不由得想到了其實拋開他的身份不提,他還是小趙的時候,他們相處的真不錯

  竹竿就一唱:「哦,最近四大學院不都在招新嗎。」

  胖臉就一和:「那邊是記錄報名要參考的。」

  兩人說完根本沒當回事,反而是心事讓他們臉色凝重,再對視了一眼後,心有靈犀,竹竿側頭看向地面,一咬牙:「世子殿下,昨天確實說了一些不該說您的話。」

  胖臉臉薄,但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向了另一側的大樹也道:「您大人有大量,我們就亂說的,人云亦云了,其實,哎,算了,反正您別記恨我們,我們就一小」

  「咔。」的一聲輕響傳來。

  兩人抬頭,看到本來是窗也能是門的車廂側面被推開了。

  盪北王府三世子迎著初春正午的陽光,帶著一臉笑容的走了來到了兩人之間。

  看著他眼神里的光亮,竹竿和胖臉就隨著他看的方向轉過了身子,他們一同看向了青松書院那灰牆下,柳樹旁的長桌報名處。

  於是,趙乘風左手挎上了竹竿的肩膀,右手搭在了胖臉的後背,特高興的宣布了一個事兒:

  「我們做同窗啊~!」

  竹竿和胖臉都沒第一時間吭聲,他倆就覺得轉過身來正對著的陽光有點刺眼,眼角有點疼的想掉眼淚

  我不怎麼斷章,追讀是真不行,你們再不追我要開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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