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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婚期已至

2024-08-16 10:54:44 作者: 張懸河
  第69章 婚期已至

  自古有一個道理,恆古不變。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三世子趙乘風吃了的那二斤炒雞蛋,來自吳氏。

  而吳氏是十二名死去女子中名叫吳小蘭的母親。

  那麼自然,他就要給人家辦事。

  雖然素不相識,雖然從未謀面。

  雖然事關三大宗,雖然事關大荒三王子。

  但吃了二斤雞蛋,嘴短了的趙乘風就是想把這事兒辦了,他就是想把這些人全宰了。

  當然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提離開京都的大荒三王子,只談三大宗在京都盤根錯節的勢力,可以輕易使喚一名四境強者的能力,這件事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做過了。

  更何況宗門之人皆有命珠入體。

  命珠十分難纏,既有震懾外敵之能,也有監督弟子之意,內外皆是刃。

  要殺死有命珠的宗門弟子,只要實力足夠不難辦到,但要事了拂衣去,片葉不沾身則需要完成一些特定條件。

  所以不可能直接和三大宗明面撕破臉皮的趙乘風,需要等待一個能夠完成這些特定條件的時機。

  這一等,時間就過了五天。

  五天裡,趙乘風沒閒著,手裡多了一對銀色鏤空小圓球,用來鍛鍊真元外放的操控精細程度,順便恢復四息之間打出的消耗,咳聲漸少。

  除此之外,他開始按照以前在北庭時的正常節奏修行。

  於是侍女白芷忽然發現,三世子居然開始在修行一途之上十分努力。

  她哪知道趙乘風雲艦之上時是當做遊玩放鬆,剛到帝都之後又各種事情纏身,現在只不過是展露了平日修行的常態而已。

  當然,三世子十分提倡勞逸結合。

  無論白天多努力修行,晚上都不耽誤去花船看清倌們跳舞。

  每天跟在旁邊的白芷,跟了有兩天之後在小冊上寫下了她的疑惑,遞給趙乘風看【不累嗎?】

  趙乘風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對她道:「看小姐姐跳舞,是九州四海最能讓男人放鬆的事情。」

  於是,當天晚上趙乘風帶著白芷進了花船,讓她看了一場奢侈的動用了符籙製造出奇異效果的冰火舞。

  白芷懂了,其實不止男人,女人看了也會很放鬆,因為確實養眼,又好看,今天這場的特殊視覺效果對她來說還有點震撼。

  就是臨了趙乘風沒說話,拿過了她的筆和紙寫了一句【多學學,萬一哪天晚上我想看了,你在宅子裡跳給我看。】

  白芷俏臉一紅沒回話,但當晚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裡,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比劃了兩下,就兩下。

  當然,兩人也會偶爾聊起鏡像小鎮的其他細節。

  只是之前與之前的內容大多重複,而連續去了幾天皇宮的鐘姑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收穫。

  陳妃到底和鏡像小鎮有沒有關係,前兩天剛塞了一張紙給趙乘風,體現出雄心壯志的陛下三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仍然是一團迷霧。

  需要小心提防,需要抽絲剝繭。

  而這五天不僅僅只發生了這點事情。

  早在大荒三王子拓峰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京都第二天,三世子和小郡主即將成親的消息已經甚囂塵上。

  然後有消息說,離仙宗的大師兄方執白回到了京都,他去看了小郡主的顛痴之症,似有望恢復。

  此消息一出,舉京沸騰。

  因為其實小郡主,本就是京都萬年觀祈福牌最多的擁有者,雲鑼古道萬家商戶的掌上明珠,十二坊無數平凡女人們眼中的光,京都少年們的夢中情人

  不然在大荒三王子許諾婚事的當天,京都城不會齊齊滅燈,向皇城表達抗議。

  之所以會如此,趙乘風知道的主要有兩件事。

  第一件是十年前,中江大汛,無數流離失所的百姓向帝都聚攏,城外隨處可見屍橫曝野,陛下卻正在邊關御駕親征,糧價如金。

  但奈何朝內無主,貪官衙役層層剋扣,到了粥廠里,清湯寡水到一碗粥倒進嘴裡都能品出有幾粒米。

  朝內權利傾軋造成多重阻礙,閒王被眾位皇子推出,下場整肅風紀


  只是這重拳出擊的第一拳卻不是由他打出,而是他剛年滿六歲的女兒。

  很難想像,一個明眸皓齒,臉上還帶著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出現在惡臭漫天的賑災粥鋪里喝了一口稀粥後,一拳打碎了主事的滿口老牙,並脆生生的喊出:「拖出去斬了」的畫面。

  但事實的確就這麼發生了,其後,小女孩遊走於賑災前線,無數災民都曾見過這位皇城中最小郡主的身影。

  有幸活到現在的人們回憶起來,那時最美的畫面,就是這位小郡主踩在高箱之上,雙手做出喇叭狀,聲音又脆又亮的喊著:「人人有份!」的可愛模樣。

  而在她出落成少女時,一件不起眼的案子走進百姓視野。

  這件案子起初看起來十分尋常,戶部侍郎的公子娶了一貌美清倌為妾,貌美清倌後因嫉生恨毒殺正妻,證據確鑿,眼看驚堂木就要落下,小郡主卻在會審之時出現,提出了諸多疑點。

  皇家入場,官員自要給予幾分面子,但案件一到大理寺卻發生了驚天逆轉。

  諸多線索顯示之前的證據多為偽造,真相被揭露,居然是公公與兒媳常年保持不論關係,其公子痛下殺手,不僅想殺了妻子,還想殺了親爹,卻被親爹及時發現止損,將髒水全部潑在了入門不到一年的貌美清倌身上,好一個父子情深

  民憤四起後,陛下下旨,戶部侍郎有違人倫斬立決,其公子乃為元兇斬立決。

  清倌兒終於沉冤得雪被還了自由身,但走出刑部時,卻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過好歹保住了一條性命。

  至於她為何能讓小郡主在會審之時出現,傳聞是她的母親在京王府做老僕,小郡主心地善良伸出了援手。

  一位能為僕人翻案的皇親國戚,自然會被百姓愛戴。

  更何況,她還是那位曾經站在賑災粥鋪里喊著人人有份,眼裡有光的小女孩。

  所以說小郡主是京都名聲最好的女子一點也不過分。

  於是,顛痴之症似會好轉的消息剛傳出來。

  無數就是喜愛她的老百姓開始祈禱,祈禱趙乘風變成瘋癲,放過小郡主,哪怕前些天三世子的確給周天爭了氣,但畢竟他之前的名聲太臭了。

  換個角度來講,盪北王府與京王府聯姻這事,就是這一代年輕人中名聲最大最臭的少年,與名聲最好深受百姓愛戴的少女成親。

  不提好壞,單論名氣來說在這一代的年輕人里,無人能出這二人左右,他們聯姻,自然就會引發了民間的討論熱潮。

  而且最重要的是

  有一點很巧。

  這怎麼就大荒三王子剛走,離仙宗的周天第一念師就回來了,小郡主的病就要好了呢?

  莫非三世子和小郡主情投意合?

  都說好女愛壞男

  於是乎,一夜之間各大市坊的書攤里,各大茶館說書的,無數文娛工作的創作者們,立刻將三世子與小郡主的愛情故事,從各種角度來了一遍。

  以至於滿京都,滿周天的目光也全部匯聚在了這場似乎已經沒得跑的婚事之上。

  事實上的確沒跑。

  釋放出小郡主會好的消息只是鋪墊,隔了沒幾日,婚事的消息就已被確定。

  甚至說待三世子與小郡主結婚當日,陛下會作為長輩接那高堂一拜,這是三代皇族之中已經有不少小輩成親時都沒有過的殊榮。

  當然現在說這還早,周天成親的禮儀雖被禮部精簡過,但仍然有些繁雜的婚事流程。

  比如,成親之前的三書六禮就是少不了的。

  這些麻煩到極致的瑣事,將趙乘風本來已經形成了慣性的生活徹底打斷。

  在與京王府難免會出現的拉扯中,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於是,在某一天晚上,他將閒王約了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陛下不是托您在京都照顧我?」

  閒王「呃?」

  「我現在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閒王皺眉:「什麼麻煩。」

  「要聯姻的女方家事情太多。」

  閒王:「???」

  「不如您來給我當個大知賓?」

  閒王:「啊?」


  大知賓在周天婚事之中,就是全權負責人,要懂得各種禮節,民俗,人脈廣,自然也要是長輩。

  反正趙乘風就直接上了坡:「那就說定了!反正後面的禮節,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說完他就跑了

  於是乎,這場周天備受矚目的婚事,岳父成了男方大知賓

  好處是,女方要什麼岳父都知道,有時候岳父還嫌棄自己的老管家也就是女方的大知賓逼事兒太多,讓他閉嘴,再加上男方家裡不差銀子、金子、和靈晶,要什麼給什麼,雙方對於各種禮節自然不會有任何爭議,因為說話算數的都是一個人——閒王

  壞處是,閒王將聘禮送到自己家的時候,產生了些許精神錯亂,感覺在左手倒到右手上,自己好像在玩過家家

  反正主打一個一言堂,閒王這輩子就沒說的這麼算過

  當然這些都是過場。

  聘書、禮書之後,趙乘風終於在他的大知賓帶領下,拿到了最重要的迎書。

  同時在他岳父各種左右互搏,經過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之後,閒王一個人代表雙方終於敲定了大婚日期——啟元六十四年四月三十。

  據說是這一年來最好的成親日子。

  而日子一定,消息自然就傳遍了京都。

  崔直聽到消息的時候,正蹲在自家門口吃打滷面。

  天氣越來越熱,屋裡越來越悶,坐在破院門檻上,吹著風看著人來人往,似乎成為了這些天他的習慣。

  而這習慣的來源,似乎是前些天與三世子一起在這吃麵時養成的。

  只是他倆自北城門之後就沒見過,就像崔直之前所料,因為階層差距太大,各有各的生活,一旦沒什麼事情產生交集,其實朋友是很難當的,只會越來越遠,但

  但他真的打心眼裡很感激三世子帶著他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問題,也算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所以聽到消息後,他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塊從老家出來時母親塞進他兜里的玉佩。

  然後他去了一趟典當行。

  也不知道價格到底是不是公道,反正估摸應該夠了,就又去了雲鑼古道。

  在這逛了一下午,左看看右看看相中了一個大紅色珊瑚,他瞧著喜慶,價錢也合適,正好一分不剩,於是就買了下來端去了世子府。

  世子府邸今天門前車水馬龍,前來送禮的人絡繹不絕,那一車一車,一箱一箱的各種名貴物件都要把寬敞的大門前堵滿了。

  但就是沒一件進的去。

  全被門口的啞巴侍女攔了下來。

  無論來送禮的人說啥,如何自報家門,家世如何顯赫,白芷就是禮貌點頭,加搖頭婉拒,偶爾會亮一下小冊上寫的字:

  『世子問:你是?』

  十分傷人。

  捧著個紅色珊瑚的崔直來時特別格格不入

  還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就是人們還不來及嘲笑這哪來的傻小子,還想妄圖攀上三世子的高枝,帶來的禮物居然看著如此廉價,也不怕人笑話時

  他們看到,那油鹽不進的小侍女收了紅珊瑚

  崔直送完禮,覺得世子府現在一定很忙,自然轉身就走了。

  雖然察覺到周圍的人看他目光很怪,但也不重要,他現在腦袋裡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干點賺銀子的事兒,把家傳玉佩給贖回來

  而這天晚上,京都城發生了一件怪事。

  紅色的珊瑚擺件被一掃而空,誰家裡要是有,甭管新不新,只要你願意賣,就是十倍開外的價格。

  也是這天晚上,唯一入了世子府邸的紅珊瑚來到了三世子的手上。

  清風吹入中堂之中微卷了一株龜背葉,趙乘風的髮絲被輕輕一揚,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此時他正在看著這紅色珊瑚,越看越覺得崔直送來的這玩意一定不貴,品質有問題,紅的不正經,紅的有的暗,像血落地上落了一小段時間的顏色。

  然後,他就聽到了腳步聲。

  書童傲天走來了進來正襟危坐,挺直胸膛。

  柳媚娘緊隨其後一襲紅衣,落座後翹起二郎腿,露出一臉媚笑。

  鍾姑和孫叔來了後一個拿出刺繡,開始繡花,一個又偷偷的往嘴裡塞了一塊糕。

  理所當然的,三世子趙乘風抬起頭,一邊用手摩挲著材質確實不咋地的紅色珊瑚,一邊開口道:

  「和大家正式說個事兒。」

  四人一同看向他,自然早知道是什麼事。

  趙乘風繼續道:

  「我和小郡主的婚期不是定下來了嗎。」

  「我覺得就成親當天吧。」

  「見點血,圖個吉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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