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新𝟔𝟗書吧→」傅聞煙仰頭打量著朝自己揮手的人,剛才發發告訴自己對方是溫衡唯一的好友藍墨。
既然他在這裡,是不是代表溫衡也在?
想到這,傅聞煙眼睛一亮,抬腳就朝著兩人所在的雅間走去。
站在門前,她心底卻有些躊躇。
離那日才過去幾天,萬一溫衡還記得自己那天狼狽的模樣,該如何是好?
要不……還是改天再來?
想到這,傅聞煙便準備離開,卻沒想到身後的門卻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傅聞煙驚訝的朝裡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桌旁,手中拿著一本書同樣神情錯愕的看過來的溫衡。
藍墨倚著門對傅聞煙友好的笑了笑:「傅小姐也來看書?好巧啊。」
傅聞煙:「……」
誰不知道她傅家小姐胸無點墨從不看書?
這話是在故意揶揄自己呢?
若是以前的傅聞煙定然是要被氣得跳腳的,但聞煙不會。
她靦腆的對藍墨行了一禮,柔聲道:「藍公子誤會了,我是來買東西的。」
「至於看書……」說著,傅聞煙就紅了眼:「京都誰人不知我傅聞煙大字不識一個,藍公子又何必打趣聞煙。」
傅聞煙生得艷麗,但此刻這般泫然欲泣的樣子竟然也是別樣的動人,看得人心頭一軟。
藍墨也不例外。
他當即便端正了站姿,一臉遷歉意的給傅聞煙道歉:
「抱歉啊傅小姐,我不是針對你的意思,就是隨口開個玩笑。」
傅聞煙輕輕吸了一下鼻子:「藍公子說是玩笑便是玩笑吧,反正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
藍墨一聽這話,良心更痛了,他求助的看向屋內的溫讓辭,希望他替自己解釋一下。
偏偏這時店小二尋了過來,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求助。
「傅小姐,您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傅聞煙只看了一眼托盤上的東西便搖頭否認道:「這些東西我瞧不上,你拿走吧。」
「這些都是京都最好的墨錠了。」店小二有些不死心的開口,畢竟傅聞煙出手大方,從不議價,賣東西給她每次都能大賺一筆。
然而傅聞煙還是搖頭,她似是不經意的看了屋內的溫讓辭一眼,才道:
「這些墨很好,但配不上我想贈墨之人。」
溫讓辭翻書的手指緊了緊,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書頁。
「傅聞煙,這錠鎏金刻竹的墨我挺喜歡的。」
一道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傅聞煙的身子僵了一下。
不是吧,這麼倒霉?
遇到溫衡的同時還能遇到溫庭琛那瞎眼的玩意?
她下意識看向屋內,想要看看溫衡的反應。
結果人家依舊是那副淡然翻書的模樣,雖然冷漠,但別說還挺養眼。
淡淡的光影落在他的側臉,顯得那張臉的稜角都更加立體勾人。
店小二看到溫庭琛便端著手裡的墨笑迎了上去,恭維道:「二殿下,您仔細看看您還喜歡哪錠?這些都是本店頂尖的墨。」
只要溫庭琛說喜歡,想必傅小姐全部都會買下來。
那今日自己豈不是立大功了。
溫庭琛高傲的擺擺手:「不用看了,我說的那塊就很好。」
話雖然是對店小二說的,但溫庭琛的視線卻是落在傅聞煙身上。
新⑥⑨書吧→
他就知道,就算自己當時沒有選擇傅聞煙,過後她還是會巴巴的捧著好東西來討好自己。
卻沒想到,這次傅聞煙居然堅持了幾天才出手,看來那日是真的氣著了。
既然如此,自己哄哄她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等了一會,早該湊過來貼著他的人卻沒有反應,而是一臉認真的盯著屋子裡看。
今日的傅聞煙並沒有抹太厚的胭脂水粉,一張小臉看起來紅潤有光澤,哪怕是側臉也比平日養眼得多。
溫庭琛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但是被她忽視還是不悅的蹙了蹙眉,有些惱怒的冷聲道:
「傅聞煙!」
被人打擾了欣賞美色的興致,傅聞煙回頭瞪了對方一眼:「叫你……幹嘛?」那個爹字傅聞煙最後關頭憋了回去。
否則明日就該傳出兵馬大將軍府謀權篡位的消息。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不耐:「有事?」
溫庭琛第一次被她瞪,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而且,眼前的傅聞煙表情靈動,一點都不像之前那般矯揉造作,哪怕被她瞪了,心裡竟然也生不出不悅,只覺得眼前人可愛。
他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嚇到了,隨即臉色更冷了兩分,一字一句的說:
「我說,這鎏金刻竹紋的墨錠不錯。」
傅聞煙「呵呵」兩聲:「所以呢?」
溫庭琛身邊的人狐疑道:「難道你來看墨不是為了給二殿下買的?」
「他配嗎?」傅聞煙挑眉,今日不發發脾氣,誰都能把她當原主那個軟柿子捏了是吧?
她抱著胸,抬腳走到溫庭琛面前,傲氣的看著他:
「怎麼,離了本小姐二殿下連錠墨都買不起了?還想讓我替你開錢啊?」
沒想到傅聞煙會說出這麼一句話,溫庭琛愣了一下,隨即臉色直接黑了下來,咬牙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傅聞煙恥笑一聲:「怎麼不知道呢?」
「過去我傅聞煙看得上你是抬舉你,你不會覺得我真非你不可吧?玩玩而已,二殿下可別當真。」
「嘶~」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玩玩而已四個字,比傅聞煙過去的荒唐還要讓人震撼。
溫庭琛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冷冷的凝視著眼前眼帶譏諷的女人,問:「你瘋了不成!」
以往傅聞煙連違背他都不敢,哪裡會這樣言辭尖銳的和他說話。
傅聞煙歪了歪頭,笑得明媚。
那雙狹長的鳳眼因為她的笑彎了起來,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媚意,引得人幾乎失了神。
這一刻,大家才恍然間想起來,傅聞煙回京都那日一身颯爽騎裝,驚艷了不知多少春心萌動的少年。
只是後來她做的荒唐事太多,又整日將自己的一張臉搗鼓得慘白病態,不倫不類的,大家才逐漸忘了,這位最初也是以容色聞名的美人。
而且還是無人能及的艷麗容貌。
傅聞煙薄唇輕啟,字字珠璣。
「本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二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真以為我的便宜那麼好占?」
「你,放肆!」溫庭琛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掐死這個口不擇言的瘋女人,沉聲提醒道:
「本殿乃是皇子,傅聞煙你此語乃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