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成功了?!」沈安摸著花白的鬍鬚,卻因為激動不小心將鬍鬚拽下來兩根,當即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卻又不得不在這些晚輩前維持形象。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隨老夫進去看看。」
瀋北毅連忙應聲:「是。」
一行人壓抑著心底的激動朝著藏書閣內走去,瀋北毅原本是想將姬若初等人攔住,畢竟藏書閣是玄醫門的禁地。
只是,想著他們的身份,便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人家閣主連回天丸都煉了出來,或許玄醫門的這些醫術他們根本瞧不上,還是放寬心吧。
「如何?」沈安直接走到傅聞煙的身邊,壓低聲音詢問著。
「母妃應該快醒了。」傅聞煙手按在溫讓辭的第五肋和第六肋的位置回答著。
沈安當即快步朝著沈朝顏的位置走了過去。
等他們走近之時,恰好看到沈朝顏的雙眸打開。
刺目的陽光刺激著雙眸,沈朝顏不適的皺著眉,再次將眼睛闔上。
她這是……沒死?
作為一個大夫,沈朝顏很快就分析出了自己的狀態。
死人是不會覺得光刺眼的。
看到她的動作,瀋北毅連忙走回去將藏書閣的門關上。
刺眼的陽光消失後便只剩下昏黃的燭光,沈朝顏半闔著眼適應了一會後才撐著身體坐起來。
可長時間臥床,她全身的肌肉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才剛離開棺材一點點距離就又倒了下去。
瀋北毅趕緊制止她:「你睡了好幾年了,慢慢來吧。」
「好,幾年?」沈朝顏知道自己沒死,但也沒想到自己睡了好幾年!!
瀋北毅點點頭:「確切的說是八年。」
「八年!!」沈朝顏再次驚呼出聲,隨即想到什麼,連忙問道:「那阿衡呢?這八年的時間,他……」
沈朝顏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可是卻不知從何問起。
當她選擇死去的時候,便已經愧對她的阿衡了。
她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再問阿衡?
「他沒事。」一道清冷的嗓音傳入沈朝顏耳中,她疑惑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一個容貌傾城的女子站在棺木旁。
「你是?」沈朝顏問。
不知道為何,明明只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卻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她還未有過。
「溫衡是我的夫君。」傅聞煙垂眸,「我想問問你同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
「哦?」沈朝顏挑了挑眉:「如果我不同意呢。」
雖然她看到傅聞煙的第一眼就對她的印象不錯,但也讓她沒忍住逗逗她。
「朝顏,不可!」
「不能不同意!」
然而沈朝顏此話一出,沈安和瀋北毅先後急切的出聲制止了她,仿佛她隨口的一句玩笑犯了多大的錯似的。
而且,老祖和兄長為何這樣畏懼一個小姑娘?
她心中更加不解,但很快傅聞煙就給了她答案。
「如果你不同意,我現在便殺了你,再將玄醫門的這些人滅口,那樣在溫衡眼裡,你依舊死在八年前。」
如此一來,對她和溫衡的婚事便不會有半點影響了。
沈朝顏隨意的神情在聽著傅聞煙這一字一句吐出口的話時逐漸僵硬。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瀋北毅,這就是她那乖巧懂事的兒子娶的媳婦?
她明白為何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後,老祖和北毅的表情那般驚恐了。
這個兒媳婦好像有點惹不起。
沈朝顏唇角的弧度逐漸拉開,連忙對傅聞煙道:「沒呢,娘親就是和你開開玩笑,阿衡能娶你是他的福氣。」
聽到這話,傅聞煙心情舒暢了許多,眼中的戾氣也消失不見。
「母親先適應一會吧,我還要觀察溫衡的情況,晚些時候再給母親把脈。」留下這句話,傅聞煙重新坐到了溫讓辭身邊。
「阿衡怎麼了嗎?」沈朝顏分析著傅聞煙剛才說的那句話,忽然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逐漸清晰,她咬著牙:
「溫見宸催動了阿衡體內的共生蠱是不是?!」
「是。」瀋北毅見她情緒激動,連忙安撫道:「但是現在溫衡媳婦給他用了回天丸,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阿衡手中只有一枚回天丸,若是他用了,那我是怎麼醒來的?」
沈朝顏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當初她一心求死,心脈盡斷,若非回天丸絕不可能讓她死而復生。
可放眼天下,回天丸只有她為溫衡煉的那一枚。
為了安撫沈朝顏,瀋北毅只得將傅聞煙這兩日煉藥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沈朝顏便沉默了下來。
「她……當真是阿衡媳婦?」沈朝顏覺得有些夢幻,她曾經想過自己未來兒媳婦的模樣,卻從未想過是這樣的強勢霸道。
剛才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下一刻便要取了自己性命一般,簡直可怕。
阿衡和她在一起,不會是被逼的吧?
若真的是被逼的……沈朝顏想了一下,覺得被逼的也沒關係,誰讓兒媳婦生得好看。
而且,這兒媳婦的醫術好像有點逆天。
兩日的時間內毫不出錯的煉製出回天丸,簡直是他們這等凡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瀋北毅怕她再說出什麼不要命的話,趕緊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才小聲的將這幾年發生的事細細的說給她聽。
聽著朝廷如今的變化,沈朝顏眼中都是驚嘆。
而另一邊,溫讓辭的心跳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呼吸頻率也穩定下來。
傅聞煙緊張的盯著他微微動著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溫衡……」她輕輕揉著溫讓辭的眉心,聲音越發的柔和:「我好想你了,所以現在就醒來好不好?」
她也很累了,好想躺在他的懷抱里睡一覺。
這一路,她真的許久許久沒安心的熟睡了。
傅聞煙垂著眼,將溫讓辭的手放在掌心。
就在這時,溫讓辭的手動了動,輕柔的覆過來將傅聞煙的手整個包進掌心。
是傅聞煙最為熟悉的溫度,一點點的蔓延至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