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無題

2024-08-16 10:59:37 作者: 海的哥子
  小院中,涼風徐徐。

  師徒之情敘罷,二人靜坐閒談。

  門外伺候的周飛羽見勢端來了香茶。

  陳奕端起茶盞向鐵翎請道:「兩年未見,老師可還安好。」

  鐵翎大咧咧的伸手接過,爽朗的回應道:

  「某跟著家主,日子安穩地很咧......倒是二公子,可真是受苦了!」

  「哪裡,不過為河東戰事寥盡些心力罷了。」陳奕搖頭道。

  他話說到這兒,令鐵翎想起了什麼。

  「張廷那鳥廝,實在可惡!」

  罵了一句似是不解氣,便將茶水一飲而盡。

  又恨恨的說道:

  「在河北綿陽之戰,我等眾人雖不曾上陣,但日夜不曾合上眼,為戰事耗費了無數心血......皆因這廝無能!玩忽職守,支援不利!」

  「事後為了保住前程,他又貿然開啟戰端......竟還把公子從寧河召了去,丟到了戰場上!!」

  「這老狗真是該殺......該殺!」

  見他一臉憤慨,陳奕笑著為他續上了茶。

  勸解道:「老師不必動怒,那張廷也是一番好意,乃是因著兩家過往情誼,有意提攜......

  「原想將我置於中軍不動,事後再分潤幾分好處......未料想關上戰局有變,而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常寧戰報早已傳遍渝州,公子的威風,不止家主,連劉大人亦有所耳聞,」鐵翎聞言怒氣稍減,贊了陳奕一句。

  「不知哥哥可好?」

  見他提及陳孟,陳奕不由問道。

  「好,好的很!」

  鐵翎怒容盡去,反而添了幾分喜色,神秘兮兮的說道:「二公子還不知道吧,你快得一侄兒了!」

  「這......嫂子有孕了?!」陳奕頗為驚喜的問道。

  「哈哈哈,然也!」

  「何時來的消息?」

  「正是公子歸來的前一日。」

  陳奕恍然大悟道:「怪道母親昨晚寬恕,原是嫂嫂肚子裡的孩子保了他叔叔一命......」

  鐵翎忍俊不禁,在一旁促狹地看著他。

  一時間院中氣氛大好。

  片刻後,二人轉而談論武學上的問題。

  聊至興起,鐵翎提出過過招,想要稱量一番自己這個曾經的弟子,如今到底有多少能耐。

  陳奕欣然應下。

  大半月不曾與人動手,確也心癢難耐。

  自信滿滿的與鐵翎一同起身......

  想陳奕歷經數次血戰,又與軍中高手切磋多日、進境神速,如今他自覺怎麼也算得上是一隻鬥戰老鳥了。

  昔日菜鳥已經下了鍋,一去不復返了~

  二人也不去演武場,就近尋了片空地。

  鐵翎善拳腳,不使兵器,而陳奕也不占便宜,尋了一把木刀持在手中。

  片刻後......

  風起,人未動,勢已至。

  只見有兩道身影,隔著三丈遙遙相對。

  下一瞬,兩人已然碰撞在一起。

  刀上壓來的雄渾的力道令陳奕驟然一驚。

  無形氣流激盪,鼓動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

  刀掌互峙間,陳奕開口贊道:「不愧是震山掌,好強的掌力!」

  初次交鋒,他不知鐵翎根底,手中的木刀已隱隱有崩解之狀。

  那雙肉掌似有撼山之力。

  心知木刀無鋒,不可拼力。刀身輕抖間震盪的罡氣已然推開肉掌,他一改刀勢不再與對手硬拼。

  腳下發力,盪起一圈塵埃,木刀化作游龍前旋,旋帶著絲絲鋒利刀氣直取鐵翎手腕中部。

  下一瞬便被對手後撤一步、單掌穩穩擋下。

  乍一交手下,鐵翎對陳奕的本領已心中有數。不再留手,再對刀時一身撼山勁已然爆發。

  他在陳奕木刀所化星流中,腳踏流星,掌分陰陽,逆流而上......往往翻掌便是一股浩然巨力衍生。


  招式樸素無華,精煉簡潔。

  果然能在江湖上混出名號的,沒有一個易與之輩。

  而陳奕雖不能用刀法壓住鐵翎掌式,但內力卻更勝三分,環繞鐵翎周身的星流一刻不絕,煞是瑰麗。

  眨眼便是三十招後......

  拳腳與刀鋒齊舞,盪起波瀾無數。

  二人爭鬥聲勢頗大,引來了府內不少人圍觀,一個個看得目眩神迷,不時高聲喝彩。

  畢竟只是切磋,不能傷了舊師的面子......

  百招之後勝負未分,陳奕便主動罷手。

  戰後迎面而來的他,竟給了鐵翎一種深不可測之感。

  鐵翎深有感觸道:「老了......真是老了!」

  「罷了,終是要給年輕人讓路......某還有事,便先離開了。」

  搖了搖頭,他有些意興闌珊。

  ...........

  送別了少時老師,時候尚早。

  回到家中見了故人、得一喜訊,又過了把癮。

  陳奕一時心情大好,出了院子前去拜見陳母。

  路上一聲聲帶著笑意的少爺,叫的他感覺自己仿佛大夢初醒。

  上至陳母,下到丫鬟小廝,人人皆面帶喜色,腳步輕盈。

  這也是理所當然。

  自家哥哥年過三十,更是家中長子。

  至今未有子嗣,往日可真真愁煞了陳母,也不知想過多少法子,偏方秘藥、求神拜佛皆未有果。

  陳奕以前還曾聽母親提過要給陳孟納妾......

  只是他們夫妻恩愛非常,又並非身有暗疾,後便不了了之。

  如今嫂嫂得了身孕,而他又平安歸來,陳母這兩日大把大把的賞錢賜下,整的闔府上下就仿佛過年了一般,就差張燈結彩了。

  「你這沒良心的皮猴子,吃了苦頭日後可不得再犯......至少也該回一封家書報個平安才是!」

  大院中,陳母教訓著自己的小兒子。

  「是,是,是!」

  陳奕彎著腰低著頭,應聲蟲一般連聲回著。

  見母親還欲開口,他又忙不迭的表態道:

  「此行戰事順利,斬獲頗多。孩兒事後又與那張廷言明無心官場,也不圖甚榮華富貴,只願在家中陪伴母親,圖個平安。」

  「未來之事不定,不過想來眼下必能有段清淨時日,無需再遠遊。」

  陳母想起了多日來的苦楚心中一酸,罵道:「那也配叫遠遊?你可知,此行若稍有不慎,便將成他鄉亡魂!屆時教為娘如何是好?」

  「你在武道頗有些天賦,娘甚是欣慰。但那官場軍伍不比等閒,家中已有你大哥頂上,再無須你上陣逞能!」

  「日後除非萬不得已,此等事能避則避,這風頭教他人出去,我們家不稀罕。」

  陳奕唯唯諾諾點頭稱是,軍中之事再不敢提及,生怕又惹了老娘不快,吃一頓藤條炒肉。

  幸得陳母眼下心情極佳,叮囑了幾句便不再多言.......

  當晚,府上備下了宴,為陳奕接風洗塵。

  許多親朋好友聞信皆赴宴出席,更有不少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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