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新年歡快的幾日很快便落下序幕。
蘇元倒是覺得很滿足,他這幾日沒有處理任何公務,所有時間都是陪著自己幾個重要的人。
這本來就是新年的意義,和最親近的人團聚在一起,共享歡樂時光。
但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愁。
西楓國使者特里爾,自然是享受不到什麼歡快氛圍。
他這幾日待在使館,瞧著京海人家家戶戶團聚,心裡滿是說不出的滋味。
他也想儘快回家鄉,可無奈新年期間,東安公務部門直接不幹活了,不得已只能等待。
終於,到了今日,聽說東安各政務部門重新開始辦公,他立刻就去找人通報。
接見他的還是呂無憂。
這次兩人沒有在涼亭見面,而是在呂無憂的辦公室。
「呂大人,東安的條件,我們西楓同意接受!」
特里爾前幾日就收到了西楓國來信,是總統戴爾茲親手所寫,告訴他同意條件。
特里爾當時看了還有些錯愕……畢竟割讓土地這種罪名,沒有哪個總統願意安在自己身上。
這可是會跟著自己一輩子的,就算死了,名字也會上歷史書,不知被多少後代咒罵。
尤其戴爾茲還是個十分愛惜羽毛,喜歡在民眾面前裝模作樣的人。特里爾之前還以為,總統不會同意,沒想到……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開始走流程吧。」
呂無憂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西楓會妥協。
但退一步來說,哪怕西楓不同意,東安也無所謂。
這件事上東安占據著絕對的主動權,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一定都不會吃虧。
特里爾心中鬆了口氣,能開始走流程,說明離他回家也不遠了。
呂無憂道:「道歉,賠款……這些事你們可以做了。至於科特港的接收,我們近期就會派軍隊過去。」
「……這都是我們要做的。請問你們何時歸還戰船和俘虜呢?」特里爾問。
「自然是在你們的賠償到帳之後。」
「這……」特里爾面露不悅,「還是同時進行更好吧。」
呂無憂直接拒絕:「不行。必須先將賠償的白銀運過來,並且在我們成功接收科特港後,才會將俘虜歸還。」
特里爾心中惱火,這種要求實在令他憋屈不已,可事到如今,他還能如何?
人家的條件自己這邊全權接受,已經等於是認輸了。你都認輸了,人家自然可以隨便拿捏你。
特里爾沉默片刻低下頭顱:「那就這樣吧,希望你們東安能言而有信。」
呂無憂呵呵笑道:「這話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
特里爾走後,呂無憂立刻讓人去把撒克遜國的鮑維爾找來。
鮑維爾得知東安和西楓達成停戰條款後,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急切。
「你們可能會上當啊!」鮑維爾道,「西楓國的人經常撒謊!小心他們背地裡使壞!」
對鮑維爾來說,東安和西楓停戰肯定不是好消息。他最希望兩國能一直打下去,打得越久,撒克遜國獲利就越大。
呂無憂能看出鮑維爾心中的小九九,但他並不點破,只是平澹道:「西楓就是想使壞,我們也不會吃虧。倒是鮑維爾先生,你也該回國了吧。」
鮑維爾心中一驚,他感覺呂無憂的態度有些不對,莫非是西楓給了什麼額外好處,讓東安對付撒克遜國?
一念至此,他立刻說道:「不急不急!呂先生,我覺得咱們還有些東西可談。」
「哦?願聞其詳。」
……
一日後,特里爾坐船回國。
三日後,鮑維爾坐船回國。
第四日,呂無憂和蘇元匯報了和撒克遜國達成的條件。
現在是撒克遜國在西方崛起的關鍵時刻,他們擔心東安會倒向支持西楓,遏制撒克遜的崛起勢頭。於是連忙讓鮑維爾給出新的貿易條約。
相比起從前那份,新條約對東安貨物的關稅再度大降低,幾乎降到了個位數的百分比。如此一來,東安出口的利潤便能再度翻番。
反應到東安國內,就是錢更多了,老百姓們收入更豐厚,消費能力更足。而撒克遜國則要想辦法自己把這個窟窿補上。
以前的方法,是把從東安進口來的貨物,再加價賣給其他西國。可現如今,自從十三國聯軍大敗後,許多西國也放棄支持西楓,開始派人來要同東安建立商貿關係。
他們也都受夠了從撒克遜國這個「倒爺」那兒買二手東安貨,東西少不說,價格還貴,純純被當豬宰。
可那時又沒辦法,撒克遜能頂住西楓的壓力和東安貿易,他們可頂不住。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西楓和他那些小弟損失慘重,短期內沒能力再對其他小國指手畫腳。那這些小國自然要抓住難得的歷史窗口期,先和東安通商把錢賺了再說。
過了這個窗口期,以後情況會如何誰也說不準。
蘇元對此自然是保持開放態度。
他還授意呂無憂,可以考慮成立一個國際商貿組織,組織內國家彼此交易會享有一定的優惠,這樣就能進一步將有敵意的國家隔絕在外。
國外之事雖然不斷,但國內也還有未竟之事。
在新年過去一周多後,蘇元讓人去將古河老先生請來。
古河作為古月派掌門,從前的漠州武林執牛耳者,現如今已經不問江湖事,每天就和一些老友執子對弈、舉酒對飲。
得知蘇元要見他,他立刻趕來。
兩人在兵部廣場見面,古河一看到蘇元,當即行禮道:「草民見過陛下!」
「免禮吧。」
「謝陛下!」
古河起身,看著一身玄服、身形挺拔的蘇元,心情十分激盪。
他現在仿佛還能回憶起初次見到蘇元時的情形,那還是在太原,當時蘇元剛打下太原沒多久。
那次見面雖然沒將事情談妥,但他那時已看得出,蘇元志向高遠,難以想像。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几個月後,蘇元就掃平南北,成為這片大地之主。
作為武林中人,古河這些年也見過許多天才人物的崛起和隕落,但像蘇元這樣的還是古今未有。以後恐怕也不會有了吧……
「古掌門,可知我找你來所為何事。」
「陛下……是為了武林大會之事?」
「不錯。」
古河能猜到也在蘇元意料之中。
他聊得最多的江湖人士就是古河,且也和後者提過不只一次「武閣」這事。
「陛下如果需要草民去操辦此事,草民會立刻去辦。」古河對此事並不抗拒。他反倒希望能在這次武林大會上,將江湖問題徹底解決。
身在江湖幾十年,江湖裡許多毛病,他是看得見的。
如各種江湖仇殺……不是這個有殺父之仇,就是那個有奪妻之恨,殺來殺去,最終必須要以一方被滅門來收尾,否則就會代代相報無窮盡。
又比如魔教問題,以前的江湖根本解決不了,名門正派是多,但願意賠上性命去和害人無數的魔教硬碰硬的,卻少之又少。
以前大周的官府甚至都對魔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因為有些魔教聰明,懂得打點地方官。
但蘇元到來後魔教問題就徹底解決了,不管大小,一應都被當成土匪窩點給剿滅掉。
這種降維打擊,讓古河長久以來都驚嘆不已。
他也明白了,在高度運作的國家機器下,什麼門派都像是一團散沙、完全不堪一擊。
正因為認識到這一點,古河才早早帶領古月派加入先前的北安軍。他自己也憑藉著先人一步的主動性,受到蘇元重用。
現在古月派雖然解散,可他古河卻是北方武林人士的總管理人,論身份地位,比起先前可是大大提升。
「古掌門去辦我自然是放心的。」蘇元道,「這次的重點,還是南方的江湖人士。」
「草民明白。」古河嚴肅道。
北方的江湖人士,幾個月下來大多都已接受了東安的規矩。南方卻不同,新國初建,許多南方江湖門派還搞不清自己和朝廷的關係該如何定位。
要搞定這群人並不容易,單純用武力鎮壓是下下策,只有其他路都走不通,才會淪落到這一步。
再說那些人現在也都是東安的國民,和以前是大大不同,不能輕易動武。
古河問道:「陛下,武林大會的舉辦地,您可想好了?」
「嗯……就在新修的中央公園吧。」蘇元略微思忖後做出決定,「公園廣場足夠大,開個武林大會綽綽有餘。而且南方武人大多都沒來過首都吧,現在讓他們來看看、就當來旅行也好。」
蘇元說罷笑道:「古掌門你告訴他們不用擔心盤纏問題,只要願意來,一切路費、伙食住宿,朝廷都會包攬。他們只要人來就行了。」
「陛下聖恩,草民一定會轉告給江南各大門派!」
「行,古掌門那你去忙吧。」
「是,陛下……」
古河再度行禮後轉身走出幾步,忽然頓下,似是想起什麼。
他再度折返回來,面露難色:「陛下,草民忽然想起一事……」
「什麼事?」
「南方江湖向來以太一道為尊。而太一道近年來已不問江湖世事……若是請不動太一道的法師前來,恐怕江南武林也會陽奉陰違、不願前來。」
(備註:)
真的很抱歉……這幾天的更新問題。
作者是河北人,最近河北的事可能有些讀者聽說了……作者自己獨居,突然單元樓就不讓下了,加上家裡準備的吃的東西不多,這幾天一直焦頭爛額,狀態不好,希望讀者能理解。
今天開始儘量恢復正常更新,希望能儘快好起來吧,各方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