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有意思的一場朝會!
剎那間,此話一出。💣ඏ 69Şђu乂.𝓬𝓞M 🔥♦
整座奉天大殿,頓時陷入一片譁然!
朱元璋眯起眼睛。
倏然朝下看去。
而此時。
百官也紛紛壓抑的轉頭,看向大殿之外。
那真是五年九品的檢校……蘇貴淵?
剛才那一番對答,先不說其侃侃而談,並沒有其他人第一次面見聖上的恐懼和忐忑。
就說剛才給人的感覺……
似乎完全不像是那戶部主事所說的「呆板迂腐」啊。
不僅細緻入微,將聖上的陷阱全躲了過去。
甚至一步一步,將聖上乃至當朝百官的吸引力,全部放在了空印案本身上。
不過,考慮蘇貴淵本身的變化,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人性本來就很複雜,有的官員平日裡膽小懦弱慣了,真要被砍頭的時候,反倒能豁出去一切,痛罵暴君濫殺……
有的平日裡鏗鏘不屈,但面臨生死危機,卻能認賊作父。
誰又說得准呢?
刨除掉眾人對蘇貴淵的印象。
最能讓他們這些人震撼的。
就是在落著那最後的一句……
世間猶有兩全法!
什麼兩全法?
笑話!
空印案的起因,是大明地大物博,各地官員為了不耽誤時間,只能提前蓋好官印,之後才能來戶部,根據帳目再填上去。
聖上明面上惱怒於此。
此案過後,各省府州縣的主官,起碼在聖上在位一天,肯定是不會再用空印。
而是依規辦案,可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所有人知道的。
一旦有錯,又要來回兩頭跑。
浪費更多的人力物力。
這也就是蘇貴淵剛才所談及的「大貪」!
這兩個選擇。
第一個雖然方便,但又有官官相護,貪贓枉法的可能。
第二個程序複雜,所白白浪費的物力、人力,稍微一想,擴大全國就有可能是個天文數字。
但二者只能擇其一!
很明顯,在這之前,百官選擇的是第一個。
而朱元璋選擇的,卻是第二個!
所有人都清楚,不可能有改善的方法。
可現在。
卻來一句,世間猶有兩全法?
「兩全法?」
朱元璋回過神來,只感覺自己受到了戲弄!
「蘇貴淵,這怕不是你那兒子說的,是你自己說的吧?」
「你嘴上喊著童言無忌,卻拿伱兒子擋在你面前?」
他本身就不相信這奏疏,真是出自一個孩童。
此刻心念一變,只覺得真的想通了。
「你姑且來告訴咱,難道你有什麼一日千里的快馬,能讓它們拉著數以萬計的糧食物資,大清早還在山西,晚上就能到達咱的京城?」
「還是說能像神仙一樣朝游滄海暮蒼梧?」
「你把你的兒子說成神童?你難道是什麼神仙不成?」
話音剛落。
不等蘇貴淵回答,他就直接怒道:「你在欺君!」
「微臣不敢!」
蘇貴淵極力的想要從這種「生死危機」之中掙脫出來。
從剛才那把屠刀之下逃生之後,他就發誓,就算是為了不讓妻兒淪落監獄、苦受流放之苦。
自己也絕不能再像之前那樣。
此時,他的思緒飛快運轉。
忽然想到,自己的兒子說的最後一段話,可惜還沒等他問清楚,守在外面的士卒便闖了進來。
那好像是「買菜」的話題。
可是,這些話,豈是在這個時候能說出來的?
然而。
朱元璋卻步步緊逼。
「那你來說說……這兩全其美的辦法?」
「或者也讓你兒子說說,怎麼個世間猶有兩全法?」
蘇貴淵的腦子又開始運轉,可他在這個時候,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而他的沉默。
也似乎越發預示,他剛才所說的,似乎是真在欺君!
「哼!」
朱元璋冷哼一聲。
蘇貴淵這才懇切道:「此話雖然出自吾兒之口,但六歲孩童,天真爛漫、童言無忌,懇請聖上不要與孩童計較。」
朱元璋怒道:「放心,咱還沒那麼多時間,跟一個小屁孩墨跡!更何況,真以為咱信了你的邪,一個孩子,能寫出這些?」
蘇貴淵大鬆了一口氣,「聖上仁德!但微臣剛從生死之間逃離,一時半會兒,微臣實在理不清思緒。故而有些東西,微臣也沒想清楚。請陛下給微臣時間,理清思緒之後,微臣定會給聖上答覆。」
「這是拖延時間嗎?」
朱元璋冷笑一聲,旋即又看了桌上的那一眼奏疏。
不止百官想下朝。
他自己現在也想下朝,這上面寫的東西,他不想在這裡和百官分析。
起碼現在不行!
這得拿下去,他再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看下去。
更何況。
從早朝到現在,三四個時辰過去了,他一口飯沒吃,還餓著呢。
至於蘇貴淵。
「好!咱從來都是有耐心的,咱給你時間。」
「若你真能想到這兩全其美的辦法,哈哈,別說你蘇貴淵知情不報,就說你真有官官包庇、貪贓枉法、甚至借你兒子名義,拿著童言無忌的擋箭牌給咱上奏疏的行為,咱也給你認了!」
「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哼!你那孩子童言無忌,咱可不認為你童言無忌,到時候上面的這些罪名,咱不僅給你扣上,咱還要治你一個欺君罔上,天理不容的罪名!」
話音剛落。
朱元璋徑直問道:「五天?十天夠不夠?」
「咱給你放寬時間,甚至還讓你,把這奏疏的來龍去脈再好好理一理,畢竟咱知道:這奏疏不是出自你兒子,而是出自你的手筆!」
「咱就要看你所說的那個……兩全其美之法!」
蘇貴淵低頭。
或許是得到了許可,他長出一口氣。
但他也深知,這位陛下喜怒無常,絕對不能按照他的時間限度來,要不然晚拖一天,恐怕他就會提前改變念頭。
甚至……
包括找自己兒子的麻煩!
想到這裡。
他再度高聲道:「臣只要三天!」
三天時間,夠了。
實際上,如果他能想通,一晚上也夠了。
想不通別說三天,三年也不夠。
「哈哈,好!蘇貴淵,你是條漢子。」
「咱許了!」
「毛驤,將蘇貴淵帶下去,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但三天一到,他若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不用給咱匯報。」
「到時,這三天他吃了什麼,咱讓你把他給咱做成什麼!」
「是!」毛驤在蘇貴淵身旁,神情一動,先是看了蘇貴淵一眼,而後直接躬身領命。
「好了!」
說完這些,朱元璋也長出一口氣,更是直接站起,手指一展,將奏疏拿在手中,旋即才看向外面:「把這奏疏裡面求情告饒的,該砍的都砍了。」
「說起來今日朝會,開得不錯,堪稱咱登基一來,最有意思的一場朝會!」
「哼,下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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