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劍道?」
「誰在出手?」
「好大!!」
「……」
當那柄接天連地的巨劍出現之時,中央仙山中的五國六宗等勢力弟子和乾坤鏡下的五國六宗等勢力長老盡皆驚了。
先前,葉塵集中央仙山九條龍脈和所有修者力量為一體發出的那道劍光已然很強大了,可在這道大劍面前,卻似乎很不夠看啊?
別的不說,光是那體型,就有著天與地之差……
「我五國六宗還有如此麟兒嗎?」
「乾元老祖,快快快,查查查,出手的是誰?」
眾真人本來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還有這等變故,立時欣喜若狂,催促乾元老祖搜尋。
「別催了,已經在搜了!」
乾元老祖自然也很震動,早在劍光破開黑雲,讓陽光重新普照大地之時他便動手了。
可中屍彭踞得勢之後,對天象的影響太大了,那一劍的力量亦非同凡響,再次震動天象。
乾坤鏡的鏡面搖搖晃晃,最終只隱隱捕捉到,在那黑雲之上的劍柄之巔,似乎立著一道身影?
中央仙山中,彭踞感知到危險,豁然搖頭。
隔著一座接天連地的巨劍,他與古寒對視。
「是你?」
「呵呵,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廢物不一樣,這一劍確實能傷到我了……不過,那又怎樣?」
中屍彭踞邪魅一笑,一雙血色眸光閃爍,動用屢試不爽的原身氣息。
他雖然只是彭踞的部分屍身所化,可要知道他的原身可是一尊仙王,仙王之威凌九天,還怕壓不垮一個小小的下界螻蟻?
先前,他這具身體的「原身」,便被嚇的屁滾尿流了呢!
彭踞以為,這個修補了仙陣的傢伙雖然有點不一般,卻也不足為慮。
隨著他眸光閃爍,一縷莫名氣息湧現,與彭踞的邪惡兇殘不同,那縷氣息似乎極為高遠神聖,猶如立在大道盡頭,見他如見道。
修者一生都在修道,見道者,又如何能不懼不畏?
那個大道盡頭的身影轉身,在劍尖之前,與劍柄之上的古寒對視。
只一剎那,這柄接天連地的巨劍便在巨震,有崩散之勢。
然後,古寒一腳重重踩下,巨劍便貫穿了那道身影,刺入了彭踞眉心之中。
彭踞目光僵硬,滿心滿眼滿腦子的不可思議:「你竟然能……無視仙王威?」
古寒低吟:「我之劍道,當開天、闢地、屠神、滅仙……連天道都不入我眼,區區一仙王,有算的了什麼?」
雖然那尊仙王是天上的仙王,但古寒的劍經無天,也不只單單針對天下的天道啊!
……
「竟然,破了?」
仙山核心處,第二高峰上,五色神鹿看著那一劍,呆在當場。
忽然,它忍不住憤怒:「該死的傢伙,他竟然對仙王不敬?這是在褻.瀆啊!!」
可轉即,它又愣了:「破仙王威,是對仙王不敬,可若是不破仙王威,便殺不了彭踞……那麼,他破了仙王威,到底是壞,還是好呢?」
換言之,古寒破了仙王威,那麼,它是該仇恨,還是該感激呢?
「與其執迷破不破仙王威,倒不如想想……為什麼彭踞會有仙王威吧?」
一個聲音突兀在它耳邊響起,五色神鹿連忙倒退出去。
古寒和天生養都不是普通修者,可威脅到它,它自不願將自己置於險地。
「它是仙王屍體所化,有仙王威的遺留,有什麼好奇怪的?」
五色神鹿道。
天生養翻了個白眼,冷笑道:「真不知是該誇你天真還是愚蠢……你的仙王一看便是心思縝密之輩,如果真的想鎮壓三屍,又如何會不留好真正的鎮守者,反而讓你這株什麼都做不了的仙藥看守?」
「如果說九十九條地脈鎮封大陣留的那一線生機,是怕鎮死中屍牽連自己,倒也說的過去。但連一點備用後手都不留,任由仙陣破損,就說過不去了吧?」
五色神鹿急道:「仙王讓我看守是對我的看中,堅信我有能力看管好中屍彭踞!」
「至於沒有備用後手?哪裡沒有了,只是他也不是神機妙算,哪裡能算到八萬年後的事情啊?」
天生養「呵」的一聲,意味深明道:「那麼,斬斷自己的氣息,這總不難吧?」
「莫非他不知道,仙王威對於仙王以下的生靈,有著絕對性的優勢嗎?」
「只要留下中屍彭踞的時候,稍微多花點心思,斬斷自己的餘威,即便他日彭踞出世,也有各種法子可以殲滅。」
「可他沒有,反而有點……刻意為彭踞破封兜底的意思!」
五色神鹿臉色一白,還想為它最崇敬的仙王說話,天生養無情的聲音便再度飆來:「斬三屍也有檔次,有人斬滅三屍,只為絕情絕性,更好悟道;有人煉化三屍,只為狡兔三窟;有人卻意圖斬三屍之後再合三屍,成就完美真我。」
「你的仙王野望極大,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已經修至仙王境盡頭了,正需合道三屍,成就完美,抵臨帝境!」
「故此,他需要的不是被鎮壓的三屍,而是再度成長起來,有資格與他合道的三屍!」
「醒醒吧,你只是一株仙藥而已,對於仙王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的一個謊言,就讓你蹉跎八萬年,卻不知,無論是你還是小靈界,甚至天海界,都不過是他用來餵養中屍彭踞的養料罷了!」
天生養每說一句,五色神鹿的臉色便更白一分,它有心想要反駁,可一想起那位仙王的手段,便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啊,仙王智慧通天,如何連小靈界的八萬年都算不到?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漏算了,可到了那個層次,對自己的屍身情況也已然是有所感應的。
現在小靈界出了差錯,彭踞逃出了部分,他完全可以順著本源深處的那絲聯繫制裁,幫幫它啊?
可,他什麼都沒做!
「原來,真正被遺棄的,是我麼?」
五色神鹿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