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過戶

2024-09-05 12:21:38 作者: 木輕輕
  兩個人折騰了一番,踏上了去超市的路。

  「這村子之前有整改過?道路倒是規劃得很好。」司承琛開著車,穿過整個村子。

  她點頭,「大概是六七年前整改的吧,首先是村民自發掏錢修路,後面政府撥款整修了,每一家的外牆也重新粉刷了。」

  「當時因為這個事情,村子裡鬧得厲害,因為並不是人人都願意掏錢的。」秦嫿記得當時時海也是如此。

  鄭奶奶想要修,時海不同意,覺得以後也不會再回到這裡,何必浪費錢給其他人享福,鄭奶奶卻堅持認為這裡是自己的故鄉,無論如何應該為家鄉盡一份力。

  因為這個事情,兩個人頭一次爭吵得那麼厲害。以往時海都還裝裝樣子對鄭奶奶算是尊重,就從這一次之後,就變了,時海經常對鄭奶奶開始不耐煩。

  秦嫿當時就意識到了,時海一直以來都沒有將鄭奶奶當成母親對待,更多的還是將鄭奶奶當成工具人。

  「不過村子裡的人多還是為村子著想的,少數服從多數,最後路修好了,過往的恩怨也就都沒人再提了。」

  秦嫿兒時村子裡居住的人還算不少,但是隨著時代發展,村子裡逐漸剩下的都是老人了,還有部分留守兒童。

  她趴在車窗邊,熱風襲來,好像回到了孩童時期,鄭奶奶騎著車帶著她,炎熱的夏天,她總是在后座吃著冷飲。

  司承琛偏著頭看了一眼她,「不過無論村子裡的人走到哪裡去,這最終都還是他們的故土,終究還是會回到這裡。」

  「是,正如我此刻也回到了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城的生活節奏太快了,每每一回到這裡就會讓我覺得特別舒服。」

  秦嫿聲音悶悶的,「我就是一下失去了方向,以前我所有奮鬥的目的都是為了給奶奶一個更好的生活,現在也不知道該為了些什麼了。」

  「為了自己,嫿嫿,如果真的找不到努力的方向,那你就為了自己。」司承琛騰出來一隻手,握住了她。

  她沒有在接話,一直以來都是各種忙碌疲憊,忽然之間歇了下來,倒是真的有些不適應。

  「小瑾?你是小瑾吧?」

  車子停好,剛到門口,一位中年婦女就湊了上來,眸子一亮,有些猶豫不決。

  秦嫿有些不太記得面前的這個人,還是點了頭,「是的,你是?」

  「我是你王嬸啊,之前住你家屋後面的。」中年婦女報上了姓名,「還真的是你,剛剛我就覺得眼熟,但還不敢認,沒想到真是你,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

  說著王嬸的目光停留在了司承琛身上,「小瑾,這是你對象麼?還真是一表人才啊,和你是般配。」

  秦嫿依稀有了些印象,是住在他們後面的那戶人家,不過早在幾年前就搬到了城裡去住,很久沒有見過了。

  「前陣子你奶奶托我辦的事也辦的差不多了,你奶奶身體還好吧?」王嬸顯然對鄭奶奶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蹙眉,「我奶奶?她讓你辦什麼事了?」

  王嬸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嗎?你奶奶把老屋子轉到你名下了,我家兒子不是住房保障局裡工作嘛,之前聯繫上了我,要我幫忙。」

  這個消息,瞬間就讓秦嫿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多謝。」司承琛摟住了秦嫿,對著王嬸道了謝,「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後續房子有什麼事情,好聯繫。」

  王嬸有些奇怪,看著司承琛,「你們奶奶有我聯繫方式。」

  不過熱心腸的王嬸還是留下了手機號碼,「天怪熱的,我就不多說了,回頭有空來家裡玩玩啊。」

  王嬸離開後很久,秦嫿都沒有回過神來,腦海里一直在想鄭奶奶是不是一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人們總說,臨死前,總是會有感應,所以鄭奶奶才安排好了這一切是不是?

  「嫿嫿?」司承琛放低了聲音,看著懷裡的人還有些出神發呆,默了片刻,溫柔呼喚著。

  她回過神來,眼眶有些紅,「奶奶一早就預料到了今天,所以才提前做了那麼多準備,房子的事情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說到這個,司承琛才想起來和鄭奶奶見面沒多久的時候,鄭奶奶就給了他一張銀行卡,讓他等到自己離開時,交給秦嫿。

  此刻,如果秦嫿知道這個,該有多傷心難過?

  他的大手輕輕托著她的臉頰,「嫿嫿。」

  除了溫聲的呼喊她的名字,司承琛不知道自己應該還能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這段時間我就任由著奶奶在這裡住下呢?為什麼我不陪在身邊呢?我到底是在忙些什麼?到頭來什麼也沒忙好,奶奶也沒有照顧好。」

  秦嫿自責湧上心頭,「我當時只想著趕緊把手術給安排好,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細節,總是說讓奶奶開心就好,可到頭來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有保障好。」

  「我,我為什麼那麼沒用,為什麼那麼沒用。」秦嫿閉著眼睛,一行清淚留了下來,「奶奶為什麼都不說?」

  在超市門口,秦嫿哭成了淚人,這並不是司承琛的本意,本來是想著帶著秦嫿出來逛逛超市解解悶,結果陰差陽錯又給人弄哭了。

  秦嫿小聲啜泣了好一會,漸漸平復下來情緒,察覺這個地點好像確實是尷尬,「我是不是很丟人啊?在超市門口,跟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

  「孩子怎麼了?多少人想保留童真還做不到呢,你這多不容易,還可以保留純真。」司承琛給她找著理由和藉口。

  秦嫿擦了擦眼角的淚,「我們進去吧,外面太熱了,你衣服前後都要濕了。」

  後面是汗濕的,前面是哭濕的。

  「不準備在跟孩子一樣哭一會了?」司承琛見她情緒似乎是穩定了點,開口調侃了一句。

  她搖搖頭,本身秦嫿就不是愛哭的人,這幾天幾乎是要把這二十好幾年的淚水給流幹了,但是還是難以控制。

  哪怕是努力想要遏制,依舊很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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