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婆婆不滿，任性小姑
「那，那個再說吧。不早了，趕緊睡！」寧志堅只看了一眼，就趕緊低頭，逃也似的推開林敏柔的手，跳到炕上直直的躺在那裡，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林敏柔知道凡事急不來，所以也不再說什麼，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不急在這一時。
她挨著寧志堅躺下，頭一次感覺到了踏實。
這時候寧志堅卻是不大受用，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躺在自己身邊，他這心跳的越發快了，只覺得口乾舌燥，額頭也全是汗珠。寧志堅睡了一會，實在是受不了折磨，乾脆揪起枕巾擦臉。聽見響動，林敏柔小聲說：「你很熱？」「沒，沒，你趕緊睡吧！」寧志堅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林敏柔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實在不適宜再做出什麼過火的舉動，那樣只會讓他看不起自己。
既然他不主動，就說明心裡還是介意的，那自己主動貼上去只會讓他厭惡罷了。想著她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往邊上挪了挪，雖然已經很輕微了，可還是被寧志堅感覺到了。
他心裡頓時如同澆了一盆涼水，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第二天寧志堅就回部隊了，他走的很急，連林敏柔親手做的飯也沒吃。林敏柔知道他是在躲自己，礙著公婆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全家人在村頭送走了寧志堅，一路無語回到了家。大姐寧佩玲還好些，其他人卻是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婆婆苗鳳菊。她昨晚可是聽了大半夜的牆角，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一回到家，拉著一張臉端了一簸箕花生豆在門口剝，飯也不吃。小姑子寧小蝶和二嫂鄭桂玲，哂笑著抓了把瓜子依在門框上嗑瓜子，瓜子皮全都吐在了地上。林敏柔用手碰了碰碟子，「飯菜涼了，我再去熱熱！」說著就端盤子去了廚房。「我去幫忙。」寧佩玲說著也跟去了廚房。寧守德看不下去了，趁著林敏柔去廚房熱菜，拖了把椅子坐過去，伸手也剝花生豆。「老婆子，差不多就行了！我看這老三媳婦就不錯，一早起來忙活到現在！」苗鳳菊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那是她該做的！你在這替她邀什麼功！」「噓，你小聲些，一會讓人聽見笑話！」「呸，我還怕她笑話？」苗鳳菊朝著地上吐了口痰。
「她結婚當天跟著野漢子跑才叫個丟人哩！我不罵她就不錯了，她還敢笑話我，你讓她笑話一個我看看，看我不撕爛她的嘴！」她越說越氣憤，聲音也是越來越大，記得寧守德忙去捂她的嘴，「你小聲些，人家才進家門，你這麼大聲嚷嚷，好看吶！」寧小蝶插嘴道：「爹，娘說得沒錯。她就是跟野男人跑，也就我三哥性子好，看別人不打斷她的腿！」寧守德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知道什麼，大人的事你少摻和！」鄭桂玲原本也想插嘴，見公公臉色不好，只能作罷。苗鳳菊扯開寧守德的手，橫了他一眼，倒是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又低聲的神神秘秘的湊到寧守德耳邊，
「我昨晚可是聽了，兩人什麼都沒幹！你說這林敏柔是誠心要跟老三嗎？別到時候又跟著人跑了，這咱們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些我能不生氣嗎？你沒看到村里那幾個婆子，面子上沒說什麼，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往咱們家頭上扣屎盆子！」
見寧守德沒吭聲。苗鳳菊又說：「你瞧著老三今天走的時候高興啦？再急也得把結婚證領了再說，要不白白三百塊彩禮打了水漂！哼，要不是心疼彩禮錢，昨兒個我就不讓她進這個門，小小年紀，她還反了！」這時候寧家老二寧有志進來了，順手在簸箕里抓了一把花生豆，歪在椅子上吃。
「要我說，就是你們的不是了！村里老實的姑娘一大把，非要看上她？不就是喝過幾天墨水，還把她能的上天了！你們就瞧好吧，這有了一就有二，指不定過不上兩天就又出什麼么蛾子了！」「有志，你別瞎說！這老三剛走，你們就這麼排擠老三媳婦，這以後的日子還咋過？都給我閉嘴老實點，下次我再聽誰說，就別回這個家了！」寧守德沉聲道。苗鳳菊見老伴真生氣了，撇撇嘴不說話了，端著簸箕就往外走。
「你幹啥子去？」寧守德問。
「倒花生皮，幹什麼，幹什麼，我還能跟人跑了呀！」苗鳳菊沒好氣道。
寧小蝶翻了個白眼，道：「爹，你這咋還向著外人呢！」
「你小孩子家懂什麼，一家人就是要和睦，才能過好日子，這都要像個鬥雞眼似的，那日子還能過嗎？你也別在這愣著了，學校不是馬上考試了嗎，還不趕緊去做作業！」
「哦，知道了！」寧小蝶不服氣的應著，她雖然不服氣，卻是不敢跟父親頂嘴。
寧有志見人都散了，也拍拍屁股走了。鄭桂玲追了上去，「你又去哪鬼混？」
「你這個臭婆娘，管老子去哪裡！」寧有志理也不理她，徑直出門去了。
鄭桂玲一賭氣扭頭回自己屋了。
雖然他們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一兩句飄進了廚房。林敏柔手裡揮著鏟子就像沒聽見一樣。
「那個，敏柔啊，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她也就氣兩天就沒事了！」寧佩玲見她這樣不說話，以為心裡埋怨，急忙替自己母親開脫。
「啊，媽說什麼了？瞧這炒菜的聲音太大，我都沒聽見呢！」林敏柔說。
寧佩玲見她明顯是裝聾作啞，也就只好附和道：「沒什麼，沒什麼！」
「哦，那就好！菜都熱好了，大姐你去叫大家吃飯，我來端！」
寧佩玲去叫人吃飯，可是除了寧守德竟沒人來了。
林敏柔坐了一會，笑著問道：「爹，娘他們呢？」
寧守德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半天才道：「沒事，他們都不餓，我們吃吧！」
林敏柔知道婆婆心裡怨恨自己，而且心眼小，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氣的，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跑過去承認錯誤，只會讓她更得理不饒人。乾脆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和公公還有大姑子吃這新婚的頭一頓飯。
新婚三天一過，各自的生活便回歸平淡。
寧佩玲帶著寶蛋和丫頭回家去了。
寧小蝶今天也該回學校了，可是她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苗鳳菊給她背包里塞吃席剩下的一些吃食，見她嘟著個嘴，問道：「這是咋啦，一早上嘟著個嘴，誰惹你了？」
「娘，給我三塊錢！」寧小蝶說。
苗鳳菊停下手裡的活，吃驚道：「你要錢做什麼，飯票學費早就交了，怎麼又要錢？」
寧小蝶執拗了半天，開始在書包里掏東西，不一會兒翻出一本英文字典，書皮掉了，旁邊也散了線。寧小蝶一揪，頓時三三倆倆的蜘蛛網似的吊在半空中。
「這字典哪裡還能用哇，我要買一本新的！」寧小蝶說。班裡就數她用的東西破舊，她心裡實在不好受，每次上英語課查單詞都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苗鳳菊走過來，說：「拿來我瞧瞧！不就是開線了嘛，一會讓你爹給你黏住，別動不動就要買新的。家裡剛辦了喜事，哪裡還有多餘的錢，你可別沒事找事，省得你爹罵你！」
「我就不，就要買新的！」寧小蝶跺腳，又指著林敏柔的屋，不滿道：「給三哥娶那樣的媳婦你們就捨得，給我買本字典怎麼了？我學習難道不是大事嗎？」
苗鳳菊朝著她的手拍了一下，「瞎胡說啥！」
寧小蝶到底是年紀小，見自己媽前幾天還說林敏柔不好，今天卻責備起自己來，心裡更是不服氣。再說了，她可是楊樹村唯一一個考上高中的人，怎麼說也比她林敏柔有分量啊！
「我哪有胡說，我不管，今天你就是要給我三塊錢，要不，要不我就不去學校了！」寧小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打定了主意，今天不管怎麼樣，她是要定了那錢。
「嚷嚷啥呢，哎，你咋還在呢？不上學啦？」寧守德老遠就聽見寧小蝶大喊大叫的，走進來沒好氣道。
苗鳳菊把字典遞到寧守德手裡，嘆了口氣，道：「說是字典太破了，要買新的，要三塊錢呢！」
寧守德看著手裡脫線的字典，皺眉道：「粘一粘，還是能用的。」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該怎麼粘的更結實一些。
寧小蝶見她爹這麼說，知道越發的沒戲了，心裡頭一片無名火蹭的就燒了起來，嚷道：「娶個媳婦就有錢，給我買字典就沒錢了？你們也太偏心了，那麼個跟別人私奔的女人都值三百塊錢，我就要三塊錢也不行！」
林敏柔一隻腳踏了進來，寧小蝶嘴裡的話正好吐完，她愣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寧守德氣的眼都紅了，苗鳳菊趕過去就朝著她腦袋打了一下，「小孩子家的，胡說啥哩！」
「哇——」寧小蝶一下子哭了出來，叫道：「娘，你打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