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
秘書步履匆忙地趕回來，一眼看到秦冰面容憔悴地癱倒在椅子上。
若不是胸脯起伏還算明顯，她差點以為老闆這是氣暈過去了。
「您這是哪裡不舒服？還能走嗎，我先扶您去車上……」
「不用。」
秦冰被人抓著胳膊架起來才回過神，無力地擺擺手。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
剛剛就是想起點事情，發了會兒呆。」
秘書被迫鬆手，出聲表示了解的同時，還小心翼翼觀察秦冰的臉色。
眼神一對視上，她還是忍不住去扶秦冰的胳膊：「我看您這，要不咱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嘖。」
秦冰面色稍沉，略帶譴責地瞥身邊人一眼。
好心可以，但要在她明確拒絕過後還堅持替她做打算，那就不叫好下屬了。
「這堆爛攤子誰收拾，你嗎？
Lisa，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你得知道自己的位置。」
被插曲這麼一打岔，秦冰終於從那種恍惚中掙扎出來。
她轉身去洗手間，簡單處理臉上已經花掉的妝容。
「備車，我出去辦點事。」
Lisa趕緊低頭應下，一句話不敢多說。
秦冰看著鏡子裡狼狽的自己，重重呼出一口氣。
發散負面情緒沒辦法解決問題，坐下來黯然神傷更是只會被人笑話。
先前打電話的時候，她有聽到林恆說他在工作。
這就是突破點。
五分鐘後，秦冰問林城確認林恆新公司的地址，而後一腳油門踩到底。
「你好，我找林恆林總。」
「您有預約嗎？」
前台小姐笑容溫和，「沒有預約的話，恕我不能放您上去。」
秦冰繃著臉，強硬地道：「你給他打電話，就說家裡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了！」
家裡事？
前台小姐的眼神變得微妙。
但她很清楚自己真正服務的是誰。
看出這女人來勢洶洶，她就更不會輕易放人進了。
「不好意思女士，這個是不合流程的，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實在有需要，您可以自己跟他打個電話。」
秦冰緊緊抓著手機，氣得快把牙咬碎。
林恆擺明是要躲著她，怎麼可能會接電話讓人放行！
氣氛凝滯時，大門邊出現新的腳步聲。
整個大廳的人都偏頭看過去，可見來人身份有多特殊。
秦冰也跟著回頭，眼睜睜看著林恆面色驟沉、轉身就走。
他不是要出去，而是要拐進旁邊的小廳，要逃進大樓里！
「站住！」
秦冰一眼識破，快步追過去鉗住林恆的手腕。
四目相對時，兩人眼中竟是相同的憎惡。
「說，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弟妹這是什麼意思？上來就是質問的語氣，我可聽不懂。」
林恆穿著高定西裝，領帶打得板正，稍微後仰蹙眉，就是一幅絕佳的霸總畫像。
可惜秦冰半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
她火冒三丈，憤怒燒毀了理智，見林恆還是這副死不悔改的高傲樣，反手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林總！」
「保安！保安呢！」
不少人在悄悄關注情況，一見矛盾爆發，幾乎所有人都往這個角落涌。
「哪來的瘋女人！」
林恆第一反應是想還手，看到熟面孔在朝這邊趕，他才捂著臉後退，做出無法還手的難堪模樣。
大家奮力把兩人隔開，不停地勸。
「這位女士，您冷靜點，別這麼激動。」
「就算有天大的事，不能坐下來解決嗎？一言不合動手打人，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家教。」
秦冰猛回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那幾個說閒話的人。
「你們知道這畜生幹了什麼嗎？
他要害死他親弟弟！」
「這話可太冤枉人了。」
林恆冷聲開口。
被熟悉的人簇擁著，他找回主場，說話都底氣十足。
「首先，婚生子和私生子有本質上的區別，別以為把這層關係捆死就能以此要挾我。
其次，我確實有幾個瞬間覺得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家裡，看你們生意做得太差，我投了一筆錢幫你們翻身。
你們自己不知道利用，有錢全用來買違禁品，現在被查了，就說是我不該投資？」
林恆看秦冰的眼神變得憐憫，慢慢搖頭。
「弟妹，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是在揭你的傷疤。
但你這倒打一耙，鬧到我的公司甩鍋，要我怎麼幫你保持體面？」
他嘆口氣，把戲演足，「體面是自己給的，與其在我這裡胡鬧、等我給你收拾爛攤子，不如自己想想怎麼解決。」
秦冰雙目赤紅，握緊拳頭看著林恆胡說八道。
尤其是看到其他人輕易相信林恆的說法，她氣得恨不得每人一個巴掌！
「明明是你鼓動我的！要不是你三番五次找我，我怎麼會……」
她咬住嘴唇，還保留著最後一分理智，不想把細節攤到檯面上讓所有人評判。
「說什麼呢，這可是污衊啊。」
林恆一眼就知道自己大獲全勝，挑著眉哼了聲，「在我對你伸出援手之前，你自己乾的不是這買賣？」
「你！」
秦冰再次瞪大眼。
那時她剛接觸這種生意，一直小心翼翼，避免意外發生的可能。
要不是林恆，她怎麼會高調地招搖過市？
還開直播，吃盡流量……
這明明都是林恆一手促成的！
更噁心的是，秦冰此時才意識到，林恆已經完全把事情扭曲成另一個版本。
她要是想辯駁，就不得不把自己剖析乾淨，承認罪行，再任人譴責。
她做不到。
「你會遭報應的。」
秦冰顫抖著手指向林恆，眼裡滿是難以掩蓋的怨毒，「那個姓陳的，也是你的人？」
林恆越笑越得意：「遇到事情別總想著靠別人啊，這東求西求的，我還得幫你找靠山？
還是想想怎麼湊夠罰款吧。」
秦冰臉上閃過猙獰的神色，又被她急促地收回去。
她之前的財產大多被秦政扣押，暫時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本來想著有林志遠的扶持，靠少量本金開店重新起家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看來，手裡這點錢攢一攢，連罰款都不夠。
「你給我等著！」
秦冰起初是想來討個說法，逼林恆後退、解決這件事。
碰面後發現林恆態度十分強硬，雙方撕破臉皮，這條路就徹底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