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真有意思。」
錢維還真停住動作。
但凡這裡站著的是別人，他都會不管不顧動手。
偏偏是莊夢瑩親自來了。
他眯著眼，盯著那昏暗燈光下瘦削的身影，眼中漸漸多出些別的情緒。
挑不出錯的臉蛋，完美的身材比例，腰細腿長，胸臀卻一點不塌，稍微側側身就是極勾人的優美弧度。
倉促奔跑讓她髮絲略微凌亂，貼在臉頰邊上輕輕晃動，引人注意她額頭上的薄汗、微張的紅唇，和那張小臉上不正常的潮紅。
不過三秒，好幾個混混默默轉過身，或是拿什麼東西擋住襠部。
和莊夢瑩對視的錢維更是激動，腹部聚著一團火，湧出另一種興奮。
他被這具身體勾引這麼多次，也不差這一回了。
「怎麼，你想救他？」
錢維舌頭頂著口腔內壁，自以為痞帥的舉起刀子，抵在秦凌胸腔上。
「想救人總要付出點代價的，不然大家都不甘心啊。
相識一場，有這麼久的交情在，我也不好欺負你。
這樣吧，你每脫一件衣服，我就把刀子往下移一公分。怎麼樣？」
莊夢瑩羞憤地咬緊嘴唇，視線落到秦凌身上，下意識預估長度。
想把刀子從心口挪到安全的位置，她身上這幾件衣服哪夠？
這些人倒不會讓她扒皮，但絕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法律，我有什麼條件好談？」
莊夢瑩咬牙，盯著錢維那雙眼睛，惱火地放大音量，「警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現在放下刀悔過，或許可以從輕處罰！」
有幾個混混下意識回頭檢查。
被警告的錢維反倒誇張地笑起來。
「不是吧大姐，你以為這是拍電影？
學劇本里叫兩聲就想把人震懾住？真把自己當主角了啊。」
他把刀子一丟，擼起袖子走向莊夢瑩。
「位置已經暴露，警察馬上就到，我們想跑都難了。
不如抓緊時間，大家一起享受一下吧。」
「你想幹什麼！」
莊夢瑩這一聲喊差點破音。
她看得出錢維眼裡閃著光的淫邪，慌張的手腳發顫，下意識慌忙往後退，想拉開距離尋找還手的機會。
但旁邊看著的混混也不是吃白飯的。
「這麼嫩的皮肉，哥幾個也不想傷了你，老實一點，對誰都好。」
「就是啊，把哥幾個伺候好了，哥幾個還能虧待你嗎？」
平時只能在電視裡看到的大明星，現在被他們困在昏暗的廢棄倉庫里，惹人憐愛的垂淚躺下，任由他們這樣那樣……
遊戲還沒開始，光是抓住大明星的胳膊把人圍住，就有幾個哥們興奮得腦袋通紅，解著皮帶排隊。
「滾啊！畜生，你們會遭報應的！」
莊夢瑩瘋狂掙扎著，一家踹在旁邊人襠上，趁機往同伴身後躲，讓那身強力壯的男人替自己面對。
那些都是童絳派來的人，目的只是控場並救下秦凌，對她這個隨行的礙事女人沒多大好感。
更別提主動保護她。
引起混戰後，莊夢瑩只能自己往別人身後鑽，躲避那些不知何處伸出來的鹹豬手，抓緊被人扯開的裙子，儘可能維持體面。
錢維那邊的人越發急切——急著要把人吃到手。
不管外面是不是真有警察，大家的興趣都已經被這個女人勾起來，無論如何也要嘗嘗葷。
激戰正酣時，倉庫大門再次被人一腳踹開。
錢維叫來的混混皆是一顫，下意識把武器對準大門的方向，同時悄悄往後撤，挪向提前預留好的小門。
來人卻不是警察。
那逆著光的身影探頭看了一圈，揚著語調喲了一聲。
「我來得不是時候啊？」
「老大！」
莊夢瑩身邊的人狠狠鬆口氣，紛紛用力甩開正在糾纏的混混，撤回主子身邊。
錢維眯起眼：「童絳？」
他眼珠一轉，眼中的疑惑迅速被壓下去，恍然大悟地笑出來。
「我就說麼，咱童大老闆向來明哲保身，怎麼會參與這種事情。
原來是美人吹了枕邊風啊。
您二位又搞到一起，我們這些後輩也是喜聞樂見嘛，回頭可以擺兩桌，我還可以幫著情人過來喝點。
畢竟童老闆現在這個狀態，我再不搭把手，也沒人願意搭理你了。」
視線交匯，碰撞出火花。
錢維笑得挑釁，一如當年從童絳手裡跑出來單幹時的猖狂。
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把以前的腦殘老闆踩在腳下，讓瞧不起他的人對他俯首臣稱，看那蠢貨牙都要咬碎了還只能低頭說好話。
人提升地位是為了什麼？
就為此刻的暢快！
「你覺得自己贏了？」
童絳完全沒有和人針鋒相對的自覺，話裡帶著股隨意的勁。
在工作之外，他永遠是這個態度，似乎多大的事都無法牽動他的情緒。
錢維最煩的就是這個屌樣。
裝他媽的。
「也就比你稍好一點吧。」
他嘴上說著不服氣的話，手卻很誠實地再次拿起刀子，退回到秦凌身邊。
這次，刀尖直接抵上秦凌的脖子，稍微用力就能看到鮮血往外滲。
「我這個人吧，喜歡與人為善，一般是提倡不動手的。」
看到對面的人表情變化，錢維才笑起來，變回之前那副得瑟的樣，「大家安分一點，對誰都好。
反正童老闆這麼多年不被人看中，也習慣沉默了吧？」
這是童絳以前最愛說的話。
他們是搞藝術創作的，總容易心浮氣躁，急切地想做出大成績，想當天才。
只有童絳一遍遍打壓他們的想法，縮減預算，否定方案。
還反覆說什麼世界上沒有天才，搞藝術就是如此，只能在寂靜中孤單地熬過前期的靜默，只能在石沉大海的過程中等待被人發現。
這些大話誰不會說？問題是有誰在乎？
錢維覺得恰恰相反，就是要有打破常規的勇氣，才有可能從那些蠢貨中突圍。
不然他也走不到現在的位置。
「我時間很緊的，好幾個活動在等著我出席，行程排得很滿。」
錢維假咳兩聲，「童老闆現在活都找不到，不能理解也很正常。
大家各殺各的人，趕緊的吧，我會去給你放一束白菊的。」
倉庫的一片寂靜，幾乎沒人能聽懂他這突如其來的話。
只有童絳依舊笑著。
「別急啊。
我帶了很多好東西過來，專門拿給你看的，你好歹也看完再死啊。
別辜負前老闆的一番心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