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忙碌下來，送走幾波探望的人，醫院的觀測也徹底結束。
秦凌在高考結束那天出院，還和喬家人一起去考點接喬雅淳和王攀。
「你這什麼造型啊。」
一見面，王攀就抓著秦凌的繃帶開玩笑，「咋，不用高考到處得瑟，終於被人打了？」
秦凌用力一呸：「去你的！」
喬雅淳愣愣站在原地，腦子比王攀多轉個彎。
她回頭抓喬東明的衣服：「他前幾天……」
喬東明猶豫了一下，坦然點頭：「是，有點小衝突，他在混戰中受了點傷。
現在可以哭了，你哭吧。」
高考都考完了，緊繃著的情緒發泄一下也是應該的。
「哭？」
喬雅淳這會兒擠不出眼淚，她一邊覺得莫名其妙，一邊又生氣爸媽這都要瞞著她，咬牙切齒地拍喬東明胳膊一巴掌。
「這麼大的事！傷得嚴不嚴重啊？」
王攀勾著秦凌脖子，把書包往他懷裡一揣：「這不活蹦亂跳的嗎？能有啥事。
你這傷還沒好，就不能跟我們一塊去海邊了？」
秦凌原本頂著個笑臉乖乖挨罵。
聽見這話，他瞬間回頭：「什麼海邊？」
問完才知道，老周答應學生們組織一場畢業活動，算是慶祝，也是給即將從青春走向成人的孩子們一些美好回憶。
這事前幾天就在商量，秦凌完全沒跟進高考相關的消息，一直不知情。
得知情況後，他高舉雙手要參與：「我也要去！我可以參與別的活動啊！我帶資進組行不？」
「一票否決哈，被綁架都瞞著兄弟的人不許參加兄弟酒局。」
王攀鼻子朝天，眼珠亂瞟，「但資金可以留下。」
出來找大部隊的霍強跟著舉手：「這我支持！」
好幾個學生湊在一起，七嘴八舌地發言，起鬨讓秦凌多出點錢，給他們添點刺激項目。
老周就在旁邊笑呵呵看著，縱容大家起鬨。
一陣討論下來，他們索性在海邊包了個景點，作為帶隊大家長的喬東明和唯一保送生秦凌負責大部分資金，剩餘部分由班費填補，算是其他同學湊出來的。
不僅學生們興致高漲，跟過去的帶隊老師也樂樂呵呵。
尤其是負責照顧秦凌的齊露，大家公認的白月光老師，靠一襲白紗裙的形象再次俘獲學生們的歡心。
「這個，本來是打算送給秦凌的，不過秦同學的手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吧？齊老師幫他收下。」
「我也有我也有，當時腦子不開竅，這個是準備感謝秦同學一直輔導我的，也算是告別禮物。給，送給齊老師。」
齊露被一群學生圍在中間，笑得特別不好意思：「你們的心意他都明白的。」
心意歸心意，禮物歸禮物？
秦凌靠在旁邊椅子上，笑著搖頭：「沒見過這樣的。」
「那你以後多長長見識唄。」
他旁邊就是守著烤爐的王攀。
幾串大肉串撒上孜然，最後讓火燎一燎，王攀順手把肉遞到秦凌面前。
「給，你的。」
秦凌手剛抬起來，又眼睜睜看著斜側一隻手把肉拿走。
「牛羊肉不都是發物嗎，秦凌不能吃的。
齊老師吃！」
「神經病啊？！」
秦凌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懸在半空中的手只能用來擦口水。
他的怒火只讓人群中的歡笑聲更誇張。
一個穿著沙灘泳褲的男孩快步跑過來，揮舞著手沖他們顯擺剛弄到的相機。
「我從我哥那裡偷來的！誰要來拍照！」
能一起來參加活動的人，關係本就不錯。
有這種留紀念的機會，大家當然都踴躍參與。
這是學生們的主場，包括老周在內的幾個老師都很懂分寸，只在一開始的大合照里露個面，而後便不再參與，在旁邊自成一桌小酌。
唯獨齊露一直被大家拉著，好些小女孩抱住齊露的手臂就不想走了，纏著她一起拍獨特的畢業照。
齊露和不遠處的秦凌遙遙對望，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都是無奈。
孩子們的善意她通通接受，陪大家鬧到挺晚。
一直鬧到深夜，海風越來越涼，大家才陸陸續續回酒店睡覺。
「今天累壞了吧？早知道就給你也找個由頭。」
秦凌胳膊上帶傷，手指都纏著繃帶，同時還是此次活動的大金主，大家什麼活都不好意思讓他干，基本一直都讓他坐著。
忙得滿場打轉的齊露笑著搖頭。
「挺好玩的。
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也算美好回憶嘛。」
秦凌無奈搖頭：「早點休息。」
考慮到老師同學都在，他們要注意影響，被迫分居兩個房間。
睡前都只能站在房門口依依不捨地道別。
「嗯，去吧。」
齊露擺擺手，看周圍沒人，忽然往秦凌臉上親了一下。
秦凌嘴角瞬間翹起，回到空蕩蕩的單人間也不覺得孤寂了。
一切都在預期之內，按照他們想像中的美好情況發展。
除了突然打進來的電話。
「遊戲已經拿去讓你師兄師姐們看過，我們這邊意見統一，都覺得你這個遊戲完善得挺好的，市場反響也特別好，再加上你那些新奇的打算和優化項目，這遊戲可以說是前景一片光明。」
照例把項目里里外外夸上一遍，沈源咳嗽一聲，「現在的問題就是，合作方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遊戲之前被陳澤用手段綁死，秦凌只能在規則內掙扎，一直沒能從坑裡跳出來。
幾個月耗下來，他們的材料準備得差不多，也是時候反擊了。
「約陳澤談談吧。」
秦凌坐在筆記本電腦前，架著腿觀賞新設計的皮膚，「要麼鬆手，要麼重新簽合同，給我開更好的條件。
他沒得選。」
之前林恆被捲入詐騙和掃黃的事件里，他們公司股票一跌再跌，不管怎麼挽回都一副頹勢。
經不起任何衝擊。
現在的陳澤，恐怕已經嚇破膽了。
「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但你有計劃就行。」
沈源攤手，把相關事情全交給秦凌負責，只提醒一點，「一定要提前約好律師。」
合同詐騙這種事，經歷過一次就該長記性了。
秦凌笑出聲，連連點頭：「一定的。
我這邊還得過兩天才有空，到時候約個時間，沈教授過來一塊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