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封睿悄悄地打開地下室的門, 透過一條縫向外看去。
鳥籠四周的牆壁已經被全部推倒,現在算是徹底暴露在森林當中。
此時的森林又回到了當初的安寧,仿佛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封睿向身下的三人比了個勾,隨後推開地下室的門走了出去。
另外三個人也跟著他一起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逃出去的喜悅,縱然感覺今天的天氣很好,空氣也十分的清新。
封睿說道:「走吧,時間不等人,天要是黑了,我們就完蛋了。」
費斯特在前方帶路,眾人井井有條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艾倫和希德蒙一路上一直在講著悄悄話,他們時而打鬧,時而嬉笑,感覺格外的開心。
封睿也是第一次見到希德蒙那麼高興,於是打趣的問道:「你們兩個不會談上戀愛了吧?」
兩人笑了笑,沒有否定。
封睿也對他們笑了笑,隨後心裡想道:「何必呢?在這種時候談戀愛,你們兩個必定有一個逃不出去的呀。」
眾人再向前走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塊刻有符文的巨大石頭。
費斯特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隨後說道:「這塊石頭估計是封印窺探者所用的符石,上面所用的文字是一種從未在歷史書上流傳過的文字,真可惜啊!如果能將其帶出去,人類對於那段歷史的研究應該能更進一步。」費斯特臉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封睿也走上前看了看,與其說這是一塊石頭,不如說是像一個井蓋,或者說一個法陣。
封睿心裡想:「不對,這文字好熟悉,這是東巴文。」
封睿之所以知道這是東巴文,是因為之前他曾用過甲骨文寫初中作業,在了解甲骨文的過程當中,正巧看到了東巴文。
不等封睿等人細細觀察,身後突然傳出了窺探者的尖叫,雖然距離很遠,但穿透力極強。
費斯特緊張的開口說道:「糟了,估計是發現我們快要逃出去,所以來追捕我們了。」
封睿隨後甩出一句:「那還等什麼,快跑啊!」
費斯特見狀也不敢過多的停留,朝著一個方向猛跑,眾人也跟在他的身後。
可是窺探者的速度要快於他們,尖叫聲已經在他們的底下傳來。
幸運的是,現在天還沒有暗下去,窺探者們還不敢上到地面。
地下的窺探者猛烈地拍擊著頭上的土地,力量之大導致土地出現了裂縫。
一些聰明的傢伙還將手伸了上來,化為一把把尖刺阻擋著四人逃跑的路。
在這種危難關頭,眾人也顧及不了除自己以外的人,能不能逃出去就看自己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中途為了躲避窺探者的利爪,以及隨時可能探出頭的洞,眾人一直在繞來繞去,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到那所謂的105號臨界點。
希德蒙緊張的說道:「教授還沒有到嗎?天都快黑了。」
費斯特的同樣緊張的回答道:「快了快了,我記得就在前面。」
「啊!!!!!!」
窺探者的尖叫從四周響起,此次不同於之前,這次的尖叫是從地面上發來的,他們已經上來了。
太陽落下,森林裡面又陷入了黑暗,四人不敢停留,依舊往一個方向猛跑。
封睿感覺那群窺探者已經越來越近了,仿佛四面八方,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一隻。
終於,眾人看到了那所謂的105號臨界點,而眼前便是日記里提到的那一條湖,湖邊一條小船靜靜的漂在那裡。
費斯特第一個上船,封睿也十分迅速的第二個上了船。
此時異變突起,一隻窺探者從後面森林裡追了出來,他的眼睛已經瞄準了因為腿受過傷而行動稍微緩慢的艾倫。
費斯特的在船上大喊:「快跑!快!!!」
艾倫咬著牙,忍受著疼痛,速度又提上了幾分。
可是……
那窺探者的速度本來就比人類要跑得快,即使是提上了速度也是無計可施,窺探者腳下一發力向前一撲……
一道黑影同樣如此……
希德蒙的鴨舌帽高高的飛起,最終落在了湖面上,而他本人則是與窺探者撞在了一塊,希德蒙雖然無法將窺探者擊退,但也使得其停頓了一下。
窺探者見狀,立馬撕咬起了眼前的希德蒙。
艾倫也多虧了這一停頓成功上了船。
封睿見艾倫上來了,連忙滑動木槳,向著湖的另一端划去。
艾倫撿起希德蒙落在湖面上的鴨舌帽,向著岸上的西德蒙看去。
艾倫十分氣憤的怒吼道:「你丫的,你不說你很惜命嗎?為什麼要救我啊!」
已經無力反抗的希德蒙趴在地上,他虛弱的用他自己最大的聲音說道:「****老子糟糕的前半生,再見啦!」
他的話像是回答,也像是宣洩,眼神逐漸無光了,他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他走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相遇,但畢竟是生死與共,希德蒙的死亡也在三人的心裡狠狠的烙下了悲傷的烙印。
坐在船上的艾倫此時也說起了希德蒙的過去。
「他三歲的時候,父母因為沒有錢棄他而去,在孤兒院裡,又因為孤僻的性格交不到朋友,即使是因為良好的成績上了大學,也會被同齡人以他那悲慘的童年為由所欺凌,在他心裡,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人喜歡,不被人惦記的人,仿佛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意外。」
艾倫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在鳥籠里曾經跟我說過,他來到這片森林的意義,他本來是想找一個地方安靜的死亡,不想麻煩任何人,誰知卻陰差陽錯的走到了鳥籠里,我想或許從那一刻起,他的死亡便已被上天註定。」
封睿安慰的說道:「至少他的死亡並不是毫無意義,他糟糕的前半生再見了,而他也再也不用害怕他的後半生沒有人惦記。」
費斯特也開口說道:「我記得他剛來到鳥籠的時候害怕的要死,白天也不出去,晚上也不和人講話,他剛剛的舉動我是真沒有想到。」
眾人划過了那條河,從另一岸走出了森林,森林外陽光依舊燦爛,鳥語花香格外的安寧。
費斯特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後,便一個人離開了。
而封睿和艾倫準備休息一天以後,前往哥尼亞大學把教授的研究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