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竹放下手裡的書,去衛生間拿上掃把,輕輕踩著步子下樓。
電話在樓下,她得找機會報警,或者跑到外面求救。
樓下除了剛才的一聲巨響,後來沒有一絲聲音,宋雅竹提著心,心裡嘀咕,這麼好的安保也進賊?
正當宋雅竹看見大廳里沒人,衝著電話跑去要打求救電話的時候,沙發後的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她的。
「啊!」
宋雅竹嚇得閉著眼睛大叫。
「…媳婦?」
輕輕的一聲嘀喃,讓她聽到了,宋雅竹睜開眼睛看沙發後面。
程庸喝的臉頰通紅,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後,一隻手夠著,緊緊抓著宋雅竹的手,他的眼睛已經要閉上了,顯然現在喝多了犯困。
宋雅竹抽回手,看著被砸的稀巴爛的電視似笑非笑。
原本她該心疼丈夫,把程庸抬到浴室給他洗個澡,然後讓他上床好好睡覺,但是看見電視,她什麼都不想了,還想算帳。
幸好最近把孩子送回娘家了,要不然家裡的破事還不把她們倆嚇到。
宋雅竹無視程庸,正好扔下手裡的掃把,突然想到剛才被嚇到的自己還有新買沒多久的電視,她揮了下去。
程庸悶哼幾聲,到底沒有醒。
「哼。」
宋雅竹扔下掃把轉身回屋睡覺。
第二天天亮。
程庸覺得身下很亮還很硬,睡著不對勁,怎麼轉身都覺得不舒服,他睜開通紅的眼睛。
客廳?
頭上明顯是客廳的大燈,他怎麼睡在客廳,還是地上,媳婦呢?
程庸一晃腦袋就頭疼,他坐在地上,想起來昨天程高說的那些混帳話,心裡更生氣了,他覺得身上很疼。
也許是回來的時候摔倒了。
一轉頭他看見熟悉的掃把,家裡不同房間的掃把都被媳婦綁了不同顏色繩子,害怕弄混了,這個紫色,不是臥室的嗎?怎麼在這裡!
他撐著起來,碰到散落的零件,看到電視被砸的稀巴爛,程庸感覺,那可能是他砸的,酒後的氣憤無處發泄,他把手邊的東西砸過去。
程庸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怎麼酒後發酒瘋了?地上的掃把肯定是媳婦被嚇到,下來看到他把電視砸了,沒再管他。
他知道媳婦為什麼對他冷淡,就是說他陰陽不定,脾氣暴躁,現在事情可真是糟了。
程庸心裡忽的升起怒火 不過不是對著媳婦,而是對著自己,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活,現在又惹媳婦生氣了。
程庸害怕媳婦又要離婚。
趁著她還沒醒,趕緊把電視打掃了,壞電視搬走,匆匆開車出去,不過一個小時就從店裡拿了一個一模一樣電視裝上。
等宋雅竹聞到飯香下樓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嶄新的電視。
她什麼也沒說,直接坐在飯桌上,程庸把小米粥還有外面買的饅頭包子端上來。
「吃吧。」
程庸說了一句乾巴巴的話,不知道接下來怎麼給自己解釋,難道說自己喝醉了沒有意識才做出來,他想,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媳婦一定要離婚了。
一個連自己的行為都控制不了的人,那不是更令人害怕嗎?
吃飯的時候宋雅竹穿成沒有說話,吃完了她擦乾淨嘴,然後聲音平淡的對程庸說道:「你先搬出去,等你什麼時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或者說,你怎麼控制好自己,再回來。」
程庸從碗裡抬起頭,看著宋雅竹卻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過兩天我要把孩子接回來。」
宋雅竹盯著他,相信程庸知道她的意思。
孩子在家裡,她們不能吵架,而最近他的情緒不可控,難道他要嚇到孩子嗎?如果那樣的話,媳婦絕對會跟他拼命。
程庸知道這點。
「行。」
宋雅竹得到滿意的答覆就開車去店裡了,至於程庸這幾天住哪,吃什麼,這些她都不需要擔心。
都是大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也許有人說宋雅竹殘酷冷漠,那是旁觀者,這一次,宋雅竹只為自己和孩子,不在乎那些虛名。
程庸搬出去那天晚上,宋雅竹突然接到劉悅的電話。
「什麼?要倒閉了?」宋雅竹高興的重複,雖然很不道德,但是這正是自己的機會呀。
「你說我如果要買下,應該怎麼辦?」宋雅竹直接對她說出自己的打算,既然她打給自己,就說明有求自己,或者說她跟自己也想的一樣。
劉悅聽到這句話鬆口氣,她當初跟一個才認識的說那麼多,就是為了現在,不然,她為什麼把廠子的機密告訴她。
從派她出來開始,廠子就已經入不敷出,唯一的單子也失敗了,劉悅以為她要失業的時候,看到一家裝修亮堂新穎的服裝店,這裡的老闆就是她的賭注。
宋雅竹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當晚就訂飛機票飛了過去,誰也沒來得及告訴。
落地劉悅來接她,她開著一輛半舊不新的麵包車,宋雅竹坐上去,剛關上門車就開出氣了。
「我們得快點,我拖住了廠長,等到你來,還有兩家有意願收購廠子,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廠子東西比較雜,隔壁有面料,這邊是皮子。」
「嗯,你說過,我知道的。」宋雅竹對這個廠子勢在必得。
「蔣廠長,還等什麼呢,我們家這是最高價了,我勸你賣給我們,要不然這個廠子砸手裡,你虧死。」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坐在廠長辦公室翹著二郎腿,喝口茶催促一聲,雖然他是老闆派出來的,但是自己的威風得耍耍。
剛才那家已經被自己嚇走了,現在只有自己老闆能買這個破廠子,他給的價格低,這個廠長也沒辦法。
蔣廠長焦急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是下屬劉悅說,有一外地的買家也有意願,本來他不想賣給外地的。
但是,一看辦公室這個李廠長的狗腿子竟然過來耍威風,價格壓的低,覺得就算爭一口氣,他也不能把廠子給他家。
劉悅帶著宋雅竹匆匆來到廠里,辦公室里蔣廠長被氣的不輕,那個年輕人還在咄咄逼人,劉悅直接闖了進來,拿著棍子就沖那個年輕人打,直到把人打出去。
宋雅竹看到原本斯斯文文的小姑娘突然這麼彪悍,突然覺得這個人和自己是一路的,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