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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2024-08-16 11:39:07 作者: 甜醋魚
  又一年盛夏。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綠樹成蔭、蟬鳴不止。

  自從那年大賽後,周挽陸續參加了幾個含金量很高的活動,在業內的名聲也越來越響,去年年底更是被借調政府單位工作幫忙,連著幾個月的時間都格外忙。

  「周老師。」

  周挽最近還帶了個徒弟,還在讀大四,實習生,「我把我整理的資料都發到您郵箱了,您空了幫我看看。」

  「好。」周挽看了眼表,快到下班時間了,「我晚上看看,明早返給你吧。」

  「好,謝謝周老師。」

  「不客氣。」周挽笑了笑。

  她收拾好包往外走,「先走了啊,你也早點回去。」

  「嗯。」

  周挽前兩年買了台車,雖然多數時候上下班依舊是陸西驍接送,只偶爾他忙得抽不出時間了才自己開。

  今天便是這個「偶爾」。

  陸西驍出差去了,今天回來。

  周挽坐上車,心裡算了算時間,現在趕過去機場接他應該正好。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日頭也曬,朝西邊開,落日全照在眼前,幾乎睜不開眼。

  周挽被曬得悶熱,胸口不太舒服,在紅燈間隙伸手將空調往下調了幾度。

  一個小時,終於開到機場。

  沒等一會兒就看到陸西驍順著人流走過來。

  周挽抬手喊他:「陸西驍。」

  結婚後她還是習慣直接喊他名字,雖然也被他逼著叫過好幾回「老公」,但在外周挽依舊不習慣喊這樣肉麻的稱呼。

  陸西驍抬過來,看到她的瞬間便笑了,腳步加快。

  婚後,他很少出差,這次實在躲不開才去。

  雖然只不過一周,可這些年從沒和周挽分開這麼多天,實在想念得很。

  陸西驍快步走到她面前,鬆開行李箱,附身,吻住周挽的唇。

  兩人外貌出眾,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接吻,落日時分,暖陽一片,美好得像是偶像劇中的畫面,引得不少人回頭。

  好一會兒,陸西驍才鬆開她,抬手掂了掂她下巴:「想我沒?」

  周挽乖乖點頭:「想。」

  他笑了聲,牽住周挽的手:「那回家。」

  走到停車場,陸西驍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沒讓周挽再開車,而是自己坐進駕駛座,開車回家。

  「合同談妥了嗎?」周挽問。

  「嗯,很順利。」

  「那就好。」周挽彎唇,「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天,聊著分開這一周來各自遇到的瑣事。

  聊了會兒,周挽打了個哈欠,陸西驍側頭看她一眼:「昨晚幾點睡的?」

  「十二點。」周挽按了按眉心,「最近有點忙。」

  陸西驍皺眉,正好是紅燈,他傾身將副駕駛座椅放倒了些,從后座扯過一條薄毯蓋在周挽身上:「先睡會兒。」

  周挽其實睡不著,但躺著休息會兒也是好的。

  只是不知道是剛才被太陽晃得頭暈還是怎麼,她覺得有些不舒服,胸口悶著一團棉花似的,有些反胃。

  周挽將車窗搖下來。

  「怎麼了?」陸西驍問。

  「可能有點暈車。」

  陸西驍輕蹙眉:「要不要先休息會兒?」

  「沒事。」周挽搖頭,「沒有很難受,吹會兒風就好了。」

  「再十來分鐘就到家了,我開穩點,不舒服了說。」

  「嗯。」

  風吹散了些胸口的噁心感,周挽被暖風吹得更是昏昏欲睡。

  到家,她也沒什麼吃飯的胃口,直接進臥室睡覺,沒一會兒陸西驍就進來,拿了瓶剛才經過藥店買的藿香正氣水。

  「喝了再睡。」陸西驍撥開她臉頰的碎發,「實在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別忍著。」

  「嗯。」周挽接過藥瓶。

  「我去給你倒杯水。」


  陸西驍再次走出臥室,周挽拿起藥瓶,剛要喝,又頓住,忽然想到些什麼。

  她起身,從抽屜里翻出一支驗孕棒——這是半年前買的了,周挽經期一直不規律,那回感冒要吃藥,保險起見便買了一盒,如今還剩下一支。

  ……

  陸西驍倒了水進臥室,沒在床上看到她,扭頭便見她站在浴室琉璃台前,模樣有些怔。

  「怎麼了?」

  周挽緩緩側過頭,沒說話。

  陸西驍看過去,看到那兩條槓時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驗孕棒。」周挽眨了眨眼,輕聲道,「我好像,懷孕了。」

  他們自從結婚後就一直做了避孕措施。

  可畢竟已經結婚三年了,期間周挽提過要不要生個孩子,算是走入他們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但陸西驍似乎對孩子沒什麼興趣,周挽知道他並不喜歡小朋友,也沒這方面執念,便順其自然,一直沒要孩子。

  只有5月初的那個假期,他們一塊兒去旅遊時有一迴避孕沒做好。

  但當時周挽剛結束例假,屬於所謂的「安全期」,便沒太放在心上。

  想來想去,只能是那一次。

  「還有沒有別的哪裡不舒服?」陸西驍在片刻怔愣後很快問。

  周挽搖頭。

  「先去醫院。」他從衣櫃裡翻出一件薄外套,讓周挽套上。

  ……

  兩個小時候,結果出來。

  真的……懷孕了。

  已經快兩個月了。

  所幸各項檢查下來,所有指標都很正常。

  回家路上,陸西驍開車,一路沉默,沒有說話。

  周挽看著他側臉,輕聲問:「陸西驍,你不想要孩子嗎?」

  「沒有。」他開口聲音有些啞。

  或許是出差剛回來又一通折騰忙累了,周挽沒再說話,低頭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真的很難想像……這裡已經孕育了近兩個月的生命。

  是她和陸西驍的孩子。

  回到家。

  剛一進屋,陸西驍就忽然從身後抱住她,手不敢用力,只好將臉用力埋進她肩窩,以此表露出此刻內心的萬分之一。

  周挽頓了頓,握住他的手:「怎麼了?」

  「挽挽。」他嗓音帶著顫,「我沒有不想要,我只是,不捨得看你那麼辛苦。」

  「不辛苦呀。」

  周挽笑著輕聲道,「能擁有一個和你的孩子,我覺得很高興。」

  陸西驍垂了垂眼,沉聲:「我會對你好的。」

  「嗯。」周挽笑著,「你已經對我很好了。」

  好到,這三年,我都覺得美好得像是虛幻。

  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這麼美好、這麼幸福的生活。

  而現在,我們又有了一個孩子。

  流著我和你的血,我們共同孕育,他會像你,又或許像我,是我們在這個世上除了彼此外最珍貴的存在,想想就奇妙。

  *

  因為懷孕,周挽提前結束借調。

  每次孕檢倒是一切正常,只是孕反嚴重,經常吃什麼吐什麼,那段時間周挽人都瘦了好幾斤。

  她吃不好,陸西驍便也跟著吃不好。

  要是早知道孕期反應會這麼嚴重,他寧願從一開始就不要懷孕,連帶著看肚子裡那小傢伙也格外不爽。

  晚上,兩人一塊兒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西驍手輕輕在周挽肚子上拍了拍,說:「我好不容易才花了幾年的時間把你媽養胖了幾兩肉,這才幾個月就全被你霍霍完了。」

  周挽笑起來,拽住他的手:「你幹嘛跟他置氣?」

  「不就是他害的麼。」

  「我聽我同事說,前幾個月瘦一點都是正常的,到孕晚期就會長不少肉呢。」

  「是該長胖點兒。」

  「我這樣正好。」周挽說,「再胖些不好看。」


  「胖點兒好。」

  周挽彎唇,又忍不住仰起頭親了親他。

  陸西驍用力咬她一口,揚眉,輕佻地拍了拍她臀:「存心折騰我?」

  「……」

  好在過了四個月,孕反就減輕許多,沒再吃了就吐,肉也重新長回去。

  周挽其實沒把懷孕看得太重,無非是注意休息注意飲食,按時產檢,只是陸西驍實在緊張,月份越大越緊張,實在有些小題大做。

  到最後三個月,乾脆連讓周挽上班都不願意了。

  偏周挽是個不嬌氣的,也不習慣被養得嬌氣,不願天天在家待著,仍要去上班。

  陸西驍沒辦法,之前就有許多雜誌報社發來採訪申請,他都拒絕了,這回主動提了做採訪,還是深度長期專訪。

  以公謀私,讓周挽索性直接到他眼皮底下工作。

  說是工作,其實是被伺候。

  有吃有喝,還有總裁親自按摩,弄得周挽都不好意思拿那份工資。

  連帶著那段時間的工作群里都是各種調侃。

  [剛才在電梯看到陸總和陸太太了,陸總黏在旁邊好像一條大狗勾哦!!!!反差萌誰懂!!!!!]

  [曾經我以為沒有哪個女人能徹底擁有陸總,直到我今天看到了陸總撒嬌!]

  [怎麼上班還要讓我吃狗糧!?]

  [老闆娘好好看哦!在車庫撞見她對陸總發脾氣,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他們倆生的小孩得有多好看啊,已經想rua了!]

  ……

  *

  周挽的預產期在來年年後的二月底。

  年前時顧夢約了個同學聚會,周挽也去參加了。

  下午結束時陸西驍來接,卻沒想剛坐上車忽然開始肚子疼,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多月。

  「陸西驍。」周挽忍著痛,「你別慌,慢慢開。」

  多數時候陸西驍是再鎮定不過的。

  唯獨碰上她的事就容易慌亂。

  一路疾馳,終於趕到醫院,周挽立馬被推去檢查。

  結果出來需要立即生產,而且因為胎位變化還需要剖腹產。

  陸西驍這輩子都沒這麼慌亂過,手都忍不住打顫,原本一直以為是順產,他也做好了陪產的準備,沒想到突然需要剖腹產。

  周挽握住他的手,溫聲道:「你別怕,陸西驍,很快就結束了,你馬上就能見到我們的寶寶了。」

  一旁護士聞言忍不住笑:「別人都是丈夫安慰妻子的,怎麼到你們這就掉了個個兒。」

  陸西驍眼睛都紅了。

  生怕這手術會有一點點的風險或意外。

  「我就在外面。」陸西驍半跪在地上,親了親周挽額頭,低聲,「我愛你,挽挽。」

  「嗯。」

  周挽彎唇:「再過一會兒,這個世界上就會又有一個人愛你了。」

  我和寶寶都會愛你。

  ……

  周挽是個最擅長隱忍的人。

  可真正到生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疼得掉了眼淚。

  大概是因為體質特殊,麻藥對她沒有完全起效,以至於整個過程都格外疼。

  而那些鮮明的痛覺都讓她想到,那把刺入陸西驍胸口的刀。

  也因此,這些痛覺反而讓她莫名產生一種贖罪般的錯覺。

  不久後,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手術室中的空氣。

  護士說,是個男孩兒,白白胖胖,格外好看。

  縫合好傷口,周挽被推出手術室。

  陸西驍立馬過來,握住她的手,看到她額頭密布的汗珠,心疼得無以復加:「怎麼這麼多汗,不是打麻藥了嗎?」

  周挽沒力氣開口,一旁護士說:「她體質特殊,對麻藥反應不敏感。」

  一瞬間,陸西驍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麻藥反應不敏感是什麼意思?

  他難以想像,周挽是怎麼堅持下來剛才那一場手術。


  「陸西驍。」她聲音微弱。

  「我在。」他俯下身,將耳朵靠近她。

  「你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陸西驍一怔。

  前面半分鐘他都沒反應過來周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看到她通紅的雙眼,並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他喉結滑動,鼻間一酸:「沒。」

  他用力抿了抿唇,安撫著低聲,「我不疼,挽挽,這不一樣。」

  「現在我也疼過了,阿驍。」周挽笑著說,「我好像又彌補了你一點。」

  我們有了一個孩子。

  我們有著同樣的紋身,和同樣的疤。

  那些籍籍無光的歲月,你獨自走過的路、忍過的痛、流過的血,我也願意為了你重新再走一遍。

  而我們的人生也將從此拉開一個新的篇章。

  一家三口。

  牽著手,向著光,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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