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一聽秦淮茹這麼說,心裡頭更是得意的厲害:
「放心吧媳婦,我以後肯定比易忠海那老傢伙強,讓你和孩子們天天吃白面大米肉罐頭。」
秦淮茹點點頭,臉上也露出相應的崇拜表情來,不過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東旭,我心裡有個念頭,你給參謀參謀。」
東旭看了自己媳婦一眼:「哎,你說。」
秦淮茹幽幽地嘆了口氣:「是這樣的,今天公安同志來的時候那情況你也看見了,咱媽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我娘家堂妹京茹,你還記得不?現在冬天家裡也沒什麼事情,我想著把她接進城來住幾天。」
「一來,我現在坐小月子,讓她幫著照應照應孩子。二來,京茹那丫頭模樣身段一點不比我差,咱們讓她見見雲平,要是兩個人對了眼,那……」
賈東旭一聽這話,頓時雙眼一亮,看著自己媳婦:
「你是想讓他們兩個……」
秦淮茹笑了笑:「京茹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妹子,要是她真和易雲平看對眼以後結婚了,那咱家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就算看京茹的面,他老易家也不會看著不管的。」
說到這兒,秦淮茹又趕緊叮囑道:
「這個事情你別在外頭說,咱就是讓京茹來伺候我小月子的,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
賈東旭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他那小姨子可是個美人胚子,就那小模樣別說易雲平一個鄉下的,就算是城裡小伙兒看見了也走不動道兒。
「好,好,只是伺候你小月子,其他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
後院,許大茂和媳婦鑽被窩之後,一時間睡不著,也開始說起今天的事情。
婁曉娥的父親號稱「婁半城」,解放以前,一半的四九城都是她們家的產業。
如今也就是趕上這個政策了,資本家成了臭老九,婁半城才特地給自己挑了個成分好的女婿。
要是換作以前,婁曉娥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就許大茂這樣的,別說跟人家說話,平常要想遠遠瞧一眼都夠嗆。
對於自己能娶到這麼一位千金大小姐,許大茂心裡還是非常得意的。
大伙兒嘴上都罵資本家是臭老九,可架不住人家有錢啊!
別人家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的好東西,在他這兒十天半月的就能見一次。
「媳婦,你說易忠海那老頭還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本來看他都絕後了,收了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賈東旭當徒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沒成想,竟然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了個親侄子,而且還是個有本事的。今天開全院大會,你看他那臉就跟變戲法似的,鎮得滿院子人不敢說話。」
「最後,一家兩塊糖就讓院子裡的住戶全都跟他一條心,賈章氏那麼難纏的一個老太婆,在他手裡愣是沒討到一點好處。」
婁曉娥也點點頭,她自小跟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之下,眼界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你說得不錯,這易雲平確實是不簡單,他統共也就進了兩次城,有多少能耐且不說,就是兩次吃飯都沒叫賈東旭,就能能說明很多問題。」
「疏遠賈東旭,挑起賈東旭對易忠海的不滿,從而離間他們師徒的關係。同時又拉攏傻柱,確保一大爺在院子裡的地位不受影響。」
「聽他今天說的那些話,六歲的時候就跟著他媽走了上千里路來到四九城附近落腳。」
「看他現在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十年前國內大勢雖然穩定了,但是各地也不太平。」
「他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經歷過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這樣的人你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要得罪。」
許大茂也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尋思著明天星期天,下午叫他來家裡吃頓飯,到時候準備兩個硬菜好菜,我陪著他好好喝兩盅。」
婁曉娥也沒有反對:「也行,過去一大爺一直看咱家不順眼,這次易雲平出現倒是個機會。」
「咱們要是跟易雲平搞好關係,易忠海以後再想對咱們動點什麼心思,也會多想兩層。」
「還有,把傻柱和雨水也一起叫上,到時候你先服個軟,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許大茂一聽這個頓時就不樂意了:
「不是,憑什麼我先服軟啊?」
婁曉娥瞪了自家老爺們一眼:「明天是你請客吃飯,你是主人,姿態放低一點誰也說不出什麼。你讓傻柱先服軟,那上門赴宴就成上門請罪了。」
許大茂雖然滿臉不情願,但也知道媳婦是為了自己好,畢竟易忠海這老傢伙能死死地拿捏自己,靠的就是傻柱的武力。
要是自己拉攏了傻柱,再給易忠海搭個台階,又有易雲平在,易忠海他就不得不順著台階往下走。
到時候,自己在這院子裡的處境就好許多。
總之,這一個晚上,院子裡除了二大爺家一如既往地上演著「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戲碼,其他人全都在說全院大會的事情。
大家提到最多的,就是「易雲平」這三個字。
易雲平卻是不管這些,他一覺睡到大早上,吃完早飯就到前院跟著三大爺一塊兒出門釣魚去了。
三大爺今天心情非常好,他只要有時間就拿著魚竿去釣魚,對外說是興趣愛好,但實際上誰不知道是為了那點魚肉?
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三兩個月都見不到一點葷腥是常有的事情,魚肉雖然刺多,又帶著一股腥味,但好歹是肉不是?
要不然,這死冷寒天的,誰願意出門啊?
以往,他每次出門的時候都不確定會不會有收穫,可今天有了易雲平同行,實打實肯定能釣到魚。
而代價,就是讓他用一用自己的魚竿。
兩個人一塊兒出了門,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什剎海,這會兒太陽剛出來,湖面上的人不多。
兩人找了個相對偏僻的地方,易雲平麻利地掛餌開釣,大概一小時釣了二十條左右,然後收攤回家。
閻埠貴在旁邊看得一臉羨慕,他要是能有這本事,家裡頭日子可就輕鬆不少。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邊走,一邊天南海北地聊,閻埠貴越聊越有興致,看向易雲平的眼神也越來越不一樣了。
他早年跟著師父學認字,學道理,也跟著師父去了幾個大地方,像滬城啊,蘇城、豫城、魯城都去過。
一路上的見聞,各地的風俗文化都了解一些,而且像魯城、豫城這樣文化根底深厚的地方,各種名人典故也都知曉一二。
他跟易雲平聊這些,本意是想賣弄一二,好挽回自己「釣場失利」的面子,結果發現不管他說什麼,易雲平都能接上幾句,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怎麼說呢?
這年輕人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兒……迷信!
比如他說傳承千年的聖人世家如今走向沒落,讓不少文化人惋惜不已。
易雲平則表示,文人風骨都丟了,一次又一次地改降表,要不是政府寬厚,就憑這些個事情,足以滅族了。
如今只是慢慢沒落,已然是祖蔭深厚了。
閻埠貴仔細想想,發現這話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