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三年困難時期的第一年,四九城雖然看著跟以前沒什麼區別,但老百姓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了。
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是吃的,就特別好賣。
當然,這地方賣白菜的不止易雲平一個,不過其他人都是抱著一顆兩顆地賣,像他這樣十幾二十顆一起賣的,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易雲平特意觀察了一下,那些一顆兩顆賣的,都不要錢,而是要糧食。
什麼二合面,玉米面,棒子麵,都行。
畢竟,白菜不耐吃,一顆白菜六七斤,一天一斤煮鍋里吃,一家七八口人一人最多不過一片半,一點不經吃。
如果換成麵粉,弄上一鍋麵糊,再加點野菜根什麼的,全家起碼一人一碗黏糊的。
易雲平心裡頭嘆氣,他早就跟大隊長問過玉米、小麥、糜子這些種子。
他不需要多,只要一樣有一點灑到空間裡,一兩天就長熟,然後就能弄出糧食來。
只不過,大隊長表示這些種子都是有數的,秋收那會兒留出來裝在袋子裡,就鎖在大隊部專門的屋子裡,除了隔兩天進去檢查有沒有老鼠的民兵,誰都進不去。
要不然,壓根留不到明年開春。
易雲平瞬間打消這個念頭,他現在又不缺口吃的,犯不上為了這麼點東西去冒這個風險。
城裡的有錢人還是不少,十來顆白菜不到二十分鐘就賣完了。
九十斤,得了八塊一毛錢,另外還有二斤大米票,一丈半布票,一兩煤油票,二兩鹽票,兩盒煙票。
這是個有錢的大主顧,也是個精明人,現在供銷社幾乎都快空了,糧站也沒糧食。
所以,就算有票也買不到東西,還不如拿來換了白菜。
易雲平賣了白菜,出了鴿兒市轉了個圈,又拿了五顆南瓜折返回來。
這一次同樣沒用多長時間就被買走了,五個南瓜四十八斤,這次的買主沒有票,一毛二一斤,一共賣了五塊七毛六分錢。
易雲平又出了鴿兒市,一看表才九點十分,乾脆從空間弄出兩條魚來賣。
魚肉更是搶手,他剛進鴿兒市還沒找地方蹲下呢,就有幾個人過來問。
兩條魚一條七斤,一條七斤半,沒票四毛,有票三毛五。
別問為什麼這麼貴,問就是鴿兒市不是供銷社,人家冒著被抓的危險出來賣東西,跟你多要點錢有毛病嗎?
嫌貴您上供銷社買啊,那兒便宜!
兩條魚放下不到十分鐘就賣了,七斤的一條,賣了兩塊八,七斤半那一條賣了兩塊六毛二,還有二斤玉米面票。
前後不到兩個小時,一共弄了二十來塊錢,還有不少常用的票,易雲平心裡頭還是很滿意的。
雖然還能再賣一次,不過他不想耽擱了,裝好錢票往家走。
從鴿兒市到四合院大概要走半個小時,這死冷寒天的,好人家早都睡覺了。
出了鴿兒市走了大概十五分鐘,易雲平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有了空間之後,他的感知力直線提升,身後似乎有兩個人正朝自己飛速跑過來。
易雲平心裡頭「咯噔」一跳,知道自己這是夜路走多了,碰上「鬼」了,不過他也不慫。
自從有了空間之後,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原主以前的底子,他自忖對付兩個人不是問題。
至於說原主的底子,主要就是幼時一路流浪千里時候練出來的。那時候為了一口吃的,有時候要搶,有時候要偷,要沒點本事哪兒能走到四九城。
到了劉家垣村落腳之後,這些不好的記憶就被原主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要不易雲平穿越了,這些「底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身邊兩個人見前面的肥羊竟然走著走著停下來了,心頭一喜,腳下步子加快,很快就到了易雲平身後。
其中一人正準備抬手拍一拍易雲平的肩膀「打個招呼」,結果人剛剛站穩,心頭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隨即便雙手捂襠,「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隨即又意識到自己正在幹什麼,當即騰出一隻手來捂住嘴巴。
另外一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右腳突然劇痛,就像是被八寶錘狠狠砸了一下。
「啊……」
半聲慘叫之後硬生生地忍住了,雙手抱著右腳原地打轉。
易雲平這才笑吟吟的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兩人,滿臉的驚訝:
「兩位同志,剛才我是踢到你們了嗎?實在是不好意思。」
捂襠的兄弟疼得額頭的筋直抽抽,壓根說不出一個字來,他現在最想去醫院找大夫看看。
媽的,該不會被踢壞了吧?
怎麼能這麼疼?
抱著自己右腳的兄弟也想去醫院,他感覺自己的腳趾頭斷了,可不能耽誤了。
易雲平看著兩人悽慘的模樣也是有點於心不忍,可他實在也沒有其它招數。
畢竟,當年原主「行走江湖」的時候也就五六歲的樣子,你能指望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有什麼招數?
他能夠得著的也就這倆兒地方了,見面先揚土,然後拳掏桃,腳踩尖。
只不過,易雲平使用起來威力稍微大了那麼億點點。
抱著右腳的兄弟稍微緩了緩,看著易雲平,咬牙切齒地表示:
「這位兄弟,今兒這事兒是我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我們認栽了。」
「江湖規矩,破財免災,我們把身上的東西都留下,放我們兄弟一馬,成不成?」
易雲平點點頭:「行,既然你們兄弟這麼痛快,那我也不磨嘰。」
捂腳的兄弟面色一喜,麻溜兒地從懷裡摸出一個大布兜子丟在地上。
旁邊捂襠的兄弟也有樣學樣,把懷裡的大布兜子拿出來丟在地上,然後這對難兄難弟就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
至於說為什麼沒有問問他們兩個到底栽哪位英雄手裡了,實在是心裡知道能使出這等招數的,估計也不是什麼有名有姓的英雄好漢,這樣的人,以後就不要再碰見了。
也是今兒他媽的出來著急了,沒看黃曆!
易雲平彎腰撿起地上的兩個布兜子,也沒看裡頭有什麼,直接收入空間快步離去。
他之所以這麼痛快就答應對方的條件,一來自己「傷敵一千,自損零。」,二來他已經感知到,不遠處正有幾個人朝這邊跑過來。
想必是剛才那兩位兄弟的慘叫聲引起了附近巡邏隊的注意,要是再不走就要惹麻煩了。
他可是祖國的花骨朵,D的接班人,從小幼兒園的老師就教育他,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干,他肯定不能給政府添麻煩。
果不其然,等他走了沒一會兒,幾個打著手電筒的巡邏隊員就匆匆朝這邊過來了。
路上被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回到家的時候三大爺正好出來關門。
易雲平從褲兜掏出一根大前門遞過去,客氣兩句就回去了。
中院,易忠海兩口子聽到自己侄子回來了,高懸著的心總算是重新放回肚子裡。
對門,因為賈章氏不在,所以賈東旭和秦淮茹也不再偷偷摸摸,等兩個孩子睡著之後,就開始隨心所欲,徹底放飛自我。
這會兒剛剛開始新的一輪,結果就聽到中院突然響起腳步聲,兩人嚇了一跳,立刻按兵不動。
兩口子豎著耳朵仔細聽了聽,賈東旭有些疑惑地小聲開口:
「淮茹,你聽著這動靜像不像是一大爺家的?」
秦淮茹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就是他們家的,一大爺和一大媽早早就睡了,我看到了。這動靜肯定是易雲平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