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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本來就是咱們做錯了

2024-09-27 18:25:42 作者: 白字
  曹主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她雖然讓派出所的把那幾個老頭老太太拘起來了,但那不過是表面強勢而已。

  事實上,那幾個老人當天下午就被放出去了。

  沒別的原因,七老八十的,要真在派出所出個好歹,派出所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直到現在為止,曹主任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個事情。

  她心裡頭清楚,如果只是一些小矛盾,這些人肯定聽自己的。

  可是,如今涉及工作崗位和一萬塊錢的賠償,這就很難辦了。

  不管是街道辦還是那幾戶人家心裡頭都知道,國雨商場想要蓋起來,就一定要解決眼下的事情。

  國雨商場既然遇上這麼個事情,多少肯定要出點錢了事的。

  曹主任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連哄帶嚇地降低一萬塊錢和兩個工作崗位這個條件。

  沒想到,自己還來不及行動,國雨商場那邊就出招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不但不用賠錢,那幾家估計還要給人家把那一千多塊錢的東西和醫藥費給賠了。

  更嚴重的是,涉事的幾戶人家,家裡有工作的,全都被廠里開除了。

  有了這麼一出前車之鑑,相信肯定不會再有哪些不長眼的,敢去國雨商場搗亂。

  「我看,這肯定是易雲平出的主意。」

  不知道為什麼,曹主任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易雲平。

  「這樣,現在去把那幾家人請到街道辦來,我跟他們好好談談。」

  曹主任認真想了想,招呼季曉雪去辦這個事情。

  「哎,我知道了主任,我立刻就去請人。」

  季曉雪出了主任辦公室,很快去了居委會把情況說了說,居委會負責那一片區的幹事立刻行動起來。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街道辦的會議室就坐了不少人。

  曹主任等大伙兒都到齊了這才推開會議室的門進去了。

  眾人這會兒心裡頭全都慌得厲害,知道街道辦請他們來肯定是為了工地的事情。

  自從昨天上午他們幾家在前門大街「揚名」之後,原本商量著共進退,一起當「萬元戶」的幾家人,早就連腸子都悔青了。

  今天居委會通知他們去街道辦,曹主任要請他們談話,這些人一個個惴惴不安,萬分惶恐。

  如今見曹主任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她鞠躬:

  「曹主任,您來了?」

  「曹主任您好。」

  「曹主任,您好。」

  曹主任朝大伙兒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來說話。

  她自己則坐在首位,把手裡拿著的資料放在桌子上,抬起頭凌厲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只看得大伙兒全都低下了頭,這才開口說話:

  「今天把你們叫來,什麼原因想必你們也都知道,我就不再解釋了。」

  說到這兒,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

  「施工隊那邊提交上來的資料,人家丟的東西,和五個被打傷的人在醫院的總花費。」

  「物料一共丟了一千兩百八十二塊錢五毛錢的,醫藥費一共花了八十八塊三毛錢。」

  「有四個是骨折的,一個人也就花了十來塊錢。被許大寶拿管兒叉捅了肚子的那個,腸子都割了一塊,一個人花了小四十塊錢。」

  「今天叫你們過來,是要商量商量,這個錢你們是分攤還是怎麼湊?儘快給人拿出來。」

  「什麼?」

  會議室的幾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讓他們拿錢?

  這……

  當下就有人不服氣:「那我們家孩子也受傷了。」

  曹主任扭頭看向此人,「啪」地一拍桌子,冷笑一聲:

  「是是非非你們心裡頭很清楚,我今天叫你們來不是和你們談論誰對誰錯,而是和你們商量賠償的事情。」

  「如今我們這邊商量不成,工地那邊去報派出所,到時候你們幾家的孩子可就不是賠錢這麼簡單了。」


  「偷盜數額巨大,聚眾鬥毆,往輕了判都要七到十年,你們自己看著辦。」

  「真以為人家建築隊是吃乾飯的,沒招兒折騰你們是吧?」

  眾人一聽「七到十年」,頓時就啞火了。

  自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們腦子裡一直在想著怎麼跟建築隊要錢,壓根就沒想偷東西這一茬。

  「可,可是這麼多錢,我們……我們真的拿不出來啊!」

  許大陽再次開口。

  曹主任瞥了許大陽一眼,淡淡開口:

  「許大陽,當初為了跟你堂哥許大茂置氣,你愣是給兒子起了名兒叫許大寶。」

  「如今,你們老許家一個許大寶,一個許大陽加起來都比不上人家許大茂一個,你倒還好意思第一個開口說話?」

  曹主任一說這話,眾人頓時忍俊不禁,臉上憋不住地想笑。

  當年許大茂的爺爺就許大茂的父親許富貴這麼一個獨苗,許富貴和許大陽的爹是堂兄弟。

  許富貴單只脫立的一個人,自然想著跟幾個堂兄弟走得近一點,但是人家都不搭理他。

  後來,許富貴當了上紅星軋鋼廠的放映員,日子過得好起來了,幾個堂兄弟又重新聯繫。

  後來許大茂長大了,雖然當了放映員,但娶了資本家的女兒,許大陽這一代的堂兄弟又一個個跟許大茂撇清關係。

  但是,許大陽從小就被家裡人拿出來跟許大茂比,但是哪哪都比不過。

  人家堂堂放映員,他就一普通工人。

  人家媳婦雖然是資本家的女兒,但是長得漂亮又有錢。

  再看自己媳婦,長相一般,嗓門又大,娘家也不咋的。

  有一天下班出去跟工友喝酒,大伙兒又說起許大茂的事情,許大陽信誓旦旦地表示,許大茂一家子嗣不旺,許大茂這一代最多一個兒子。

  我許大陽比不上他許大茂不要緊,將來我兒子就叫許大寶,跟許大茂一輩兒,就不信我們爺倆兒加一塊兒還比不過他。

  自此,許大陽的兒子出生就叫許大寶,和他老子同輩。

  這件事情,凡是前門大街的老人都知道,有事沒事都會拿出來當笑話說。

  不過,像今天這樣,當著許大陽本人貼臉開大的,還是頭一次。

  曹主任這也算是先兵後禮了,如今「兵」的這個過程走完了,就該輪到了「禮」了。

  於是,她收斂臉上的怒容,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緩和起來:

  「我知道,大伙兒的日子都過得不容易,想要拿出這個錢不容易,但你們摸著心口自己問問自己,要是你們家晚上進賊了,你們動手不?」

  「這個事情,本來就是咱們做錯了,人家建築隊,沒招咱們沒惹咱們,你們過去偷東西,還下死手,人家不來找你們麻煩,你們反倒還去找人家麻煩。」

  「這世上的事情,都是要講理的,你們自己說說,這個事情幹得合適嗎?」

  「人家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正兒八經地把物料丟失的事情報派出所,你們真以為是人家怕了你們?」

  「人家以後是要開門做生意的,最喜歡的是和氣生財。不想把你們都逼得蹲笆籬子的蹲笆籬子,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傳出去不好聽。」

  「你們倒好,人家不逼你們,你們非要自個兒把自個兒往絕路上逼是不?」

  幾人聽曹主任這麼說,臉色全都不好看。

  不過,這一次沒有一點不服氣和不甘心,滿滿的全都是後怕和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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