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供銷社

  第二天一早，盛夏打算早點到縣城，這次，盛夏坐上牛車先到了公社。

  正好一輛拖拉機駛了過來，冒出一陣黑煙。盛夏趕忙拿粗布捂住口鼻跑過去，滿臉誠懇地對拖拉機師傅說道：「師傅，我想去縣城，您能捎我一程嗎？」悄悄塞給師傅一毛錢，師傅樂呵地收下錢，笑著說：「坐好了。」

  盛夏一到縣城，決定先找個招待所休息一會，拖拉機顛的她屁股尖痛。

  幾經周折，盛夏終於找到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整潔的招待所。拎著行李走進房間，安置好自己的物品。稍作休整後，盛夏躺在床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她想到了自己空間裡豐富的物資，但目前還不打算全部拿出來。經過一番斟酌，她從空間裡簡單地拿了幾斤蘋果和幾斤紅糖。隨後，她找出一塊深粗布，把自己的簍筐內部包裹起來，確保自己從這裡「拿取空間」里的物資時不會被人看見。

  盛夏沒打算去百貨商場，只去了最近的供銷社。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門頭還寫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

  裡面只有一個售貨員，穿著灰色工裝。斜著眼睛瞟一眼剛走進供銷社的盛夏，手上算盤繼續撥拉的噼里啪啦響。

  盛夏：「.......」這年頭物資缺乏，賣東西的人比買東西的人架子大。想買東西,還得找這些人的關係呢。要是有誰家能在百貨商場、供銷社這種地方當上售貨員，那可不得了，都得敬著呢。

  盛夏到處看了看，供銷社的貨架上空蕩蕩的，原本擺放日用品的區域，只剩下寥寥幾件商品，且大多有不同程度的磨損和陳舊痕跡。

  走到副食區，發現裝白糖的罐子已經見底，紅糖也只有一小撮兒可憐巴巴地躺在角落裡。文具區的本子，紙張粗糙泛黃，鉛筆也只剩幾支，橡皮更是不見蹤影。賣鞋的區域，尺碼不全，款式老舊，有的鞋子甚至有修補過的痕跡。

  盛夏隨意指著貨架上的大米問道：「同志，這個怎麼賣？」

  「一毛三！」那人瞄了一眼就隨口道。

  盛夏又指了指麵粉問：「這個呢？」

  「一毛六！」

  「那布呢」

  「一塊三！」

  「豬肉呢？」

  「六毛......我說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你到底買不買，有糧票、布票、肉票嗎你？」

  見售貨員不高興了，盛夏這才不好意思笑了笑：「姐，您別急。」然後把背上的簍筐拿了下來，掏出一個大蘋果遞了過去，「姐，您嘗嘗。」

  看到盛夏遞過來的蘋果，售貨員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那麼大方，這樣好的蘋果也捨得拿出來。

  這年頭水果可不好買，就他們這供銷社，一個月也就放個三十來斤在這裡賣，平時根本就不夠賣。一到貨，就被上面的領導給預定了，他們這些供銷社的售貨員都吃不上，更別說其他人了。

  雖然不知道盛夏啥目的，但售貨員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售貨員接過蘋果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盛夏，說：「姑娘，你這蘋果可真是稀罕物，有啥事，直接說吧。」

  盛夏繼續笑著說：「姐，我就是打聽一下現在水果的價格。我家裡還有好些這樣的蘋果呢，老家親戚送了一些，家裡想讓我打聽打聽現在蘋果的價格，以後也好還人家人情。」

  「原來就是這麼個事兒，你直接問就好了。現在水果的價格不統一，看量多量少。同時還得看賣相的好壞，像那種歪瓜裂棗的，一斤才五分錢，好點的能有兩三毛。就你這蘋果，賣相也是極好的了。差不多能賣兩毛錢，這還是供應充足的時候。倘若供應不足，就算有錢也難買呢！」售貨員越說越興奮。

  盛夏：「哎呀，這老家親戚可真是客氣，給我家送了一堆呢，這樣好的東西，這短時間可怎麼吃得完呀！」

  「姐，今天真謝謝您，我先走了，我還得給我爸媽報信，早點把這好蘋果弄回老家去，可不能浪費了。」盛夏背起簍筐就打算走。

  「哎哎，妹子你等會！你家裡的蘋果都這個品相嗎？」售貨員連忙問道。絲毫沒有之前盛夏剛進門她那看不起人的模樣。

  「是呀！這樣好的蘋果要是都換成糧食該多好呀。」盛夏嘆了口氣。

  售貨員看到盛夏這副樣子，立馬湊了過去，「大妹子，你就實說，你那還有多少這樣的蘋果，我這都收了！」

  盛夏聽到售貨員的話，眼睛一亮，可又有些猶豫，壓低聲音說道：「這不太好吧？」

  售貨員讓盛夏放一百個心：「我可是這國營供銷社的售貨員，你還不放心啊。」

  盛夏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那好吧，大概六十來斤的樣子。」

  售貨員兩眼放光，接著說道：「沒問題，我都收了。等會你就回家去拿，大概下午三點你到服裝廠家屬院東側門的小巷子裡等會，我叫我家大姐去收。」

  盛夏握著售貨員的手激動說：「好嘞，謝謝姐。您可幫大忙了。」

  臨走的時候，售貨員還暗示她，以後有這品相的水果，還能找她換。盛夏滿心答應。

  ***

  出了供銷社，盛夏打算去附近黑市轉轉，沒走幾分鐘就注意到路邊兩個婦女，兩人邊走邊交談，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她們在發愁沒有買到肉。

  盛夏連忙走到其中一個大嬸旁邊，看了下四周，對那婦女問道：「嬸子，我家裡肉買多了，你要嗎？」

  大嬸看了她兩眼，隨即反應過來，挽著盛夏的手臂熱情的說：「哎呦，我大侄女，是你吶，走，跟嬸子回家喝杯水潤潤喉。」

  說著便牽著盛夏的手快步走到一處沒人的小巷子的角落裡，急忙小聲問道：「大妹子，你說啥，你有肉?」

  「大嬸，是的，我這有幾斤肉，家裡買多了吃不完，你看你要嗎。」

  這年頭哪還有肉吃不完的呀，大嬸心領神會激動地說：「要的大妹子，打算怎麼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