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悅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忍受,但時間久了,她就越來越不舒服。座椅震得讓她的屁股和背已經麻了,感覺全身都要散架。
車廂內還瀰漫著各種難聞的氣味。汗味兒、腳臭以及雞鴨鵝等家禽的異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最令她震驚的是,有些人竟然將小孩子放在籃子或吊床上,然後掛在行李架下面。這些孩子時不時地哭鬧起來,車內也就更加喧鬧了。戴悅看著那些懸掛著的小孩,都要嚇死了(゚⊿゚)ツ,好害怕他們掉下來。
整個環境充滿了混亂和不安,讓人難以忍受。戴悅趕緊拿出一顆戴母裝的薄荷糖塞嘴裡,「媽媽真有先見之明。」然後趴下去把口鼻埋在包里,希望能夠儘快到達。
周圍都是人,吵吵鬧鬧的,不像是在火車上更像是早晚高峰的地鐵!戴悅默默地坐在座位上,聽著周圍人的交談聲。這些人大多是要下鄉的知青,她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是黑白灰的粗糙料子,而且大多數都打著補丁。相比之下,她自己的穿著顯得格外突出:一件波點襯衫短袖,一條黑色褲子,腳下還踩著一雙球鞋,面容姣好,烏黑油亮的頭髮與這個年代大多數枯黃營養不良的頭髮也與周遭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一個女生主動開口問道:「你也是下鄉的知青嗎?」戴悅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同志,你真好看,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李娟娟,是要去朝陽公社支援農村建設的。」她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友善和好奇。
戴悅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謝謝。我叫戴悅,也是要去朝陽公社。」
「好巧啊,我們好有緣分!」李娟娟很喜歡面前這個女孩子,「戴悅,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可以,你說。」戴悅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疑惑。
李娟娟接著說:「我昨晚緊張的一夜沒睡,現在實在是太困了。你能幫我照看一下行李嗎?我想眯一會,等會兒如果你也困了,就換我來替你看著。可以嗎?」她邊說邊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當然可以。」戴悅挑了一下眉。
「太謝謝你了!」李娟娟開心地說道,同時從口袋裡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遞到戴悅面前,「這個給你吃!」
戴悅接過眼前的奶糖,微笑著說:「謝謝。」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後,李娟娟悠悠醒來,她揉了揉眼睛,然後看向了戴悅。她感激地說道:「戴悅,謝謝你!你睡吧,我來幫你看著。」
戴悅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啊,那麻煩你了。」她早上起得很早,現在確實是困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中午時分。這時,戴悅餓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李娟娟已經在吃午餐了。
李娟娟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肉餡的油墩子,那金黃色的外皮看起來十分誘人。戴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李娟娟察覺到她的目光後熱情地遞給了戴悅一個。戴悅還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個年代大家都不好過(つД`)「不用不用我也有帶著吃的。」
「沒關係的,你嘗嘗我媽媽的手藝,再說了這麼多我也吃不完啊,而且現在天氣這麼熱說不定會放壞了。」
戴悅最終還是接過了,把自己帶的米飯和糖醋排骨拿出來,對李娟娟說:「咱們交換!」
戴悅上輩子生活在北方,對於這種南方小吃,她從未嘗試過,甚至連見都沒見過。望著炸得金黃、散發著陣陣香氣的油墩子,她的味蕾被徹底激發{(°△°; "}!。
於是,戴悅拿起筷子,輕輕地夾起,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當她咬下第一口時,一股濃郁的油香瞬間瀰漫開來。由於在飯盒裡放置了一段時間,油墩子的外皮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酥脆口感,但卻多了一份嚼勁,而裡面的肉更是鮮嫩多汁,散發出肉香。
李娟娟看著戴悅夾給自己的糖醋排骨,色澤紅潤油亮,忍不住嘗一口,肉質鮮嫩,濃郁的湯汁散發著一股鮮香的味道。酸甜適中,不油不膩,口感豐富細膩。配上白麵餅子別提多香了。
就在不遠處的高家聞看著這一切,一直期待著戴悅會過來給他送吃的,直到兩人把飯盒都清空了也沒過來。
「咕嚕嚕……」他的肚子再次響了起來,姜雨柔見狀趕忙說,「悅悅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或許只是交到了新朋友就忽略了我們,等過了這個新鮮勁兒就好了。」拿出包里那個放的邦邦硬的雜糧餅子遞過去。
高家聞咬著咯吱咯吱的硬餅,心裡想著一定要多晾她幾天!
果然爸爸說的對∶女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
……
戴悅其實早就注意到他和姜雨柔了,但是她只想遠離,回想書里的這會,原主正在和高家聞姜雨柔共進午餐呢。最後二人吃完了她的米飯和紅燒排骨,還一人誆騙了她兩顆雞蛋兩張白麵餅子一把大白兔,連水杯里的麥乳精都被騙的一滴不剩。
戴父其實和戴悅講了很多次要注意高家聞,可當時的原主只一心撲在高家聞身上,沒少和戴凱強吵架。
吃飽喝足,戴悅和李娟娟在敞開肚皮的同時也敞開了心扉。
下午四點,火車哐且哐且的到站了。
李娟娟拿著自己的一大包一小包行李,轉頭看向戴悅,「戴悅,你東西多嗎?我幫你拿。」
戴悅原本在家的時候是打算把行李收進空間的,但是想到路上她的家人一定會幫忙拿行李,那就會露餡兒!只好在李娟娟睡著時借著她座位靠過道的遮擋,偷偷將手提箱的行李收進了空間,現在只有一個空箱子,一大包一小包掩人耳目。「沒關係,不用了。」
李娟娟堅決要幫她,提走了那一大包行李。
戴悅趕緊追上去和李娟娟一人提一邊。
兩人剛走不遠,便看到有幾個人舉著牌子,上面分別寫著哪個公社。
「朝陽公社到這來!」
他們快步走過去,等著隊伍召齊之後一起坐車到鎮上。
李娟娟速度特別快占了兩個位置,剛上車戴悅就開始暈車了,像是想到什麼然後從包里拿出幾顆薄荷糖遞給李娟娟。
「謝謝!」
晃悠了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鎮上。
戴悅∶哎呀媽呀!終於到了!
下了車,一共十幾個知青,男女各一半。
公社外面停靠著許多牛車,還有驢車,有的富裕點的村子開的是拖拉機。
由抽籤決定分到哪個大隊。
當然,也不是每個村都有知青,接收知青需要符合標準。
大家坐火車,又坐班車,之前的熱情都被磨沒了,個個蔫兒吧的,現在他們只想著早點兒到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喊到名字的都跟我走!」向陽大隊的大隊長賀建國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