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日覆滅
「還有便是發黑的、髒的水，都不要立即喝，哀家會傳授大家如何將發黑的水變得能喝。」
「喝燒開的水，讓發黑、變髒的水變得更清澈之水一般，本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禮親王說道。
「本王也從未聽說過，此法能夠防止溫疫。」肅親王說道。
「母后，此法真的能夠防止瘟疫嗎？」大皇子道。
「確實可以防止瘟疫。」梁夢道。
用梁夢在現代所掌握的過濾知識，淨化水這可是小意思。
「哀家還未說完，自古以來，接觸瘟疫者，都會得瘟疫，哀家便想，如若軍營之中出現瘟疫者，應將其單獨置於一地，由醫者前去醫治，周圍派兵把守，防止瘟疫者因為害怕死亡而到處逃竄，導致更多的人被瘟疫所累」。梁夢道。
「太后所言極是。」禮親王道。
「母后英明。」大皇子道。
肅親王點頭。
「哀家在軍營數日便覺得我大金士兵隨意如廁，實在不妥，從今日起，便建立專門的茅廁供戰士使用，再派專門的人士每天清掃在我大軍中的糞便，清掃之人如若發現隨意如廁之人，就由被發現的人清掃，直至到下一個人。」
眾人對為何如此做顯得異常的疑惑，但也並未阻止，先聽聽太后娘娘接下來的話再說。
「都說將士風餐露宿，以自然之水沐浴梳洗，以跳蚤鼠類為伍，哀家久居宮中不曾見過，但來大金軍營數月，不想真如此甚覺將士們為國效力，為國盡忠，卻如此狼狽，哀家於心不忍，便傳哀家令下去，凡軍中男子頭髮剪短，不能過耳，平日裡三天一洗澡，戰時可除外。」
在大金皇朝，這個剛剛才經歷百年戰爭的皇朝，重視武將，文化基本上不成體系，大金子民更是不懂大金的文字，文化很是粗糙。
而落日皇朝已經歷經數百年的和平，正是由於和平，武將通過舉薦任命，開國武將早已深埋黃土，和平朝代又不曾打過仗，武將無用武之地，朝堂之上與大金皇朝所呈現的是完全相反的局面，落日皇朝文官的地位遠大於武將，文官地位的強大，就導致文化體系的強大。
文官的選拔是由推舉而來，世家就會在和平年代變得越來越強大，更有甚者，家富可敵國。
在落日皇朝便形成了以儒家文化的思想傳統。
在大金皇朝並未深受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的儒家文化所影響，因而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思想並不存在，在此時讓他們剪成如現代里男子的短髮，並不會存在巨大的阻礙。
梁夢想起，為什麼會有文化，何為國家？又何為民族？
秦國攻打的匈奴是蒙古人的祖先，但現在我們不是一個國家的人嗎？
為什麼在現代都是統一的多民族國家？
落日皇朝總說大金為金夷之人又為何為非我族類，又什麼是我族類那？
是血緣嗎？是地域嗎？似乎是，可又似乎不是。
在梁夢看來，不同國家、民族之間的區分，並不僅僅是地域，血緣。而是文化，習俗，傳統，相同的文化使我們最終成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秦國一統天下，便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尊法家，而排斥諸子百家，消除諸國彌合；漢尊儒術罷黜百家，昭君出塞通婚，北魏孝文帝漢化，清朝滿漢蒙融合，儒家一統千年，現代社會不再說你是異族之人，難道僅僅是因為千年的時間嗎？答案並不是，而是統一的文化，統一的融合讓我們成為一國之人，一個多民族的國家，讓我們凝聚在一起。
在二戰時日本試圖建立學日語，穿和服，標語大東亞共榮圈，大和民族，便是希望通過文化統一，而統治我華夏。
元朝，清朝試圖統一頭髮，服侍同化漢族，但最終終被漢族同化，因為漢族文化（儒家文化）在千年的體系中已然龐大，細緻，元朝清朝文化粗放，並不可以同化漢族。
統一的文化，讓我們在面臨敵人之時，會奮起反抗，因為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漢族龐大的人口，六國有龐大的人口，面對擁有不同文化族類反抗，這也許就是秦滅亡，元失敗，日本亡我中華計劃破產的真正原因。
文化（思想）是強大的，所以西方國家有過漫長的宗教統治史；宗教控制思想，被統治者打擊；防止別國文化入侵，國家的統治者實際上政黨統治，莫不如是，這真的是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梁夢在心裡想著。大金和落日之間，大金的文化過於粗獷，歷經百年戰亂人口遠少於處於歷史周期律末端人口膨脹的落日。
梁夢心裡對大金之後的統治有了有了正確的選擇，一定要讓大金成為一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
就像清末之時，主要學習西方的先進的科學知識技術而非思想（文化這裡的文化是自由天賦人權習慣等等）及為何最後我國走自己得道路？為何企業要講企業文化？為何要講傳統文化？莫不如是。
眾人在聽到要剪頭髮，覺得並沒有太過反抗的理由。
「剪頭髮不錯，跳蚤在頭髮上實在是太難受了。」大皇子道。
肅親王和禮親王也點點頭道。
「在軍中，所有的士兵口鼻前都要戴上一塊白布。」梁夢道。
「戴白布，這太奇怪了吧。」大皇子表示反對。
「哀家認為也許這瘟疫邪祟，就是通過口鼻進入的。」梁夢道。
「那那那，還是戴吧，全軍都戴上。」大皇子道。
梁夢在心裡勝利的笑到。
「軍營之中，要不停的燃燒艾草，撒上酒。」梁夢道。
「酒能祛除邪祟嗎？」肅親王問道。
這個時代的酒由於不知道蒸餾之法，酒的濃度十分低，對於殺毒消菌作用不大。
「哀家有法子讓酒祛除邪祟。」梁夢高深莫測道。
眾人覺得太后娘娘越來越深不可測。
梁夢又一次陷入自己的沉思，說道：「哀家作出來的酒，可以用在這些受傷的將士身上……」
「太后娘娘說的是真的？」禮親王問道。
「母后，是真的嗎？」大皇子道。
「此言非虛？」肅親王道。
三人還未等梁夢說完，便等不及問道。
「當然是真的。」梁夢這次注意到三人的狂喜。
在大金的戰爭中，多少戰士由於感染而失去生命，高濃度的酒便可以挽救眾多的士兵，這對於眾王爺來說，多麼的令人興奮。
在大金軍營中，到處都是，寸頭小子，讓梁夢不敢置信的相信自己在大金。
「終於不在是有糞便的軍營，空氣都乾淨了不少。」梁夢對著紅玉說道。
「娘娘，奴婢從未見過如此乾淨的軍營，有娘娘在，真是我大金之福……」紅玉開心的考贊著。
「嗯嗯，紅玉，哀家什麼時候不知，你竟然如此會誇人了。」紅玉的誇讚讓梁夢覺得自己來到大金並沒有碌碌為無，所以很是開心道。
「娘娘，奴婢是真心誇讚，娘娘就不要取笑奴婢。」紅玉道。
正在兩人開心的取笑時，一個身穿黑甲的士兵急匆匆，跑向了主營。
兩人的笑容戛然而止。
「紅玉，你陪哀家過去看看。」梁夢的直覺告訴自己，出事了。
「是。」紅玉也收斂起笑容，恢復起自己的大宮女模樣。
梁夢走近營帳，便聽到。
「回稟肅親王，軍中出現瘟疫。」戰士道。
「瘟疫還是傳到軍中了。」眾位王爺很是擔憂。
「將人送到隔離所了嗎？」禮親王問道。
「回禮親王的話人已經放到隔離所了，大夫已經前去查看。」
「有情況再來稟報，下去吧！」大皇子道。
「是，屬下告退。」戰士道。
「等等，你給哀家描述一下，瘟疫的症狀。」梁夢問道。
鼠疫，天花，霍亂……古代的病有那麼些，只要自己知道是哪種總會想起一點現代知識解決。
「回太后娘娘的話，得瘟疫的人身上長滿了紅色的痘，奇癢難耐。」
「是，是天花。」梁夢脫口而出。
「天花。」大皇子驚詫道。
「竟然是天花。」禮親王道。
「是天花。」肅親王道。
「準備好燃燒台了嗎？」肅親王問道。
「回王爺的話，燃燒台已經準備好了。」
「把患病的戰士燒了吧。」肅親王淡淡的道，似乎只是再下一個平常的命令。
「是。」說完屬下就要出去。
梁夢被震驚了，大皇子，禮親王等眾人竟然對此毫不奇怪。
梁夢急忙道：「慢著。」
屬下停止後退的動作。
梁夢道：「為啥直接就將戰士送到燃燒台，大夫不是正在救助嗎？」
「太后娘娘，難道不知天花是治不好的，如今軍中只有這寥寥幾人，早早處理，不能讓全部將士都死在這裡。」禮親王道。
「但這天花，不是不能治好的呀，有的人自身就能夠克服這天花。」梁夢道。只要自身能夠克服，就一輩子不會再得天花，體內有抗體。
「太后娘娘，不能婦人之仁，我們也許等不到有人自己克服天花，全部將士就都得了天花。」肅親王道。
「哀家，能夠治好這天花。」梁夢只知道通過牛得天花，然後將牛痘疫苗種在人身上便可以預防，但梁夢不知道已經得天花的人如何被治療。
但讓梁夢眼睜睜的看到士兵活活被火燒死，覺得至少應該給他們抵抗的機會。
「母后，您說什麼？」大皇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
「太后娘娘說的可是真的？」禮親王驚異的問道。
肅親王震驚的注視著梁夢。
那個戰士也驚訝的忘記了不能抬頭的禮儀。
「哀家只能保證，沒有得天花的人不會得天花，但是對於得了天花的人，哀家也無能為力，但哀家可以為那些得了天花的人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就是在那些士兵死之前不能把他們活活燒死。」梁夢道。
眾人覺得此時站在這裡的太后娘娘猶如天神下凡，都恭敬無比。
察覺到眾人眼裡帶著那種敬仰虔誠的目光，梁夢的腦海里的弦立馬繃緊，這是要把我神化的節奏呀，這可不行，妖邪神魔可不能挨近沾染，殊不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今天被當做神仙，他日就可以被視作不祥之物。
梁夢趕緊解釋道：「眾位，不要這麼注視哀家，自從先帝離世，皇上登基，哀家每天便熟讀竹簡，以求打發時間，哀家所言，皆是先人所記載的，皆是先人護佑我大金。」
眾人聽到梁夢的解釋，也慢慢相信是先人所載的。
「我大金得先人保佑，必定可以一統天下。」禮親王道。
「說得好，我大金一定會一統天下。」肅親王道。
「一統天下。」
「一統天下。」
按照梁夢所說的方法，軍中所有人都接種了疫苗，但已經得過的士兵只有幾人熬過了天花病毒幸運的活了下來。
梁夢在軍中做實驗的針對瘟疫的所有辦法，全部寫在了竹簡之上，讓人快馬加鞭，送往皇城。
大金軍營中，不停的傳來落日皇朝，瘟疫肆虐的消息，落日皇朝的朝廷根本救濟不過來，朝廷處於癱瘓狀態，百姓流離失所，起義軍揭竿而起，朝廷按下葫蘆起了瓢，起義軍如雨後春筍一般，多如牛毛，糧食囤積，將士自立為王，紛紛以皇帝昏暈無道，上天降下懲罰為由扯起反叛大旗。
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梁夢得知落日皇朝的消息後，便到大金主營中，眾位王爺正在討論何時攻入落日皇城中，見到梁夢而來便紛紛行禮。
梁夢道：「哀家得知眾位王爺正在商討對落日皇城出兵，哀家對此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后娘娘但說無妨。」禮親王道。
「此次攻打落日皇城，哀家有一策，便是我們不能向大金之前那般，攻打完皇城，便派出士兵將城內洗劫一空，侮辱婦女。」梁夢道。
「我大金士兵向來與落日子民不共戴天，此時攻打落日皇城為何不能洗劫一空，我大金士兵向來如此。」大皇子不滿道。
「雖說落日皇朝目前是四分五裂，百姓揭竿而起，但是他們終究是落日皇朝的子民。
我大金將士驍勇善戰，但面對數以億計的落日皇朝子民的反抗，我大金士兵殺的完嗎？
我們將會與落日子民不死不休，到那時我大金的戰士將面對無休止的戰爭。
這是眾位王爺希望看到的嗎，是我大金百姓希望看到的嗎？戰爭太久了，百姓需要安穩的生活，需要戰爭的結束，而非永無止境。
所以哀家不是在同諸位王爺商議，哀家是在下命令，凡是我大金的戰士，攻入城中不可傷百姓一分一毫，不可侮辱婦女，掠奪金銀，凡違令者殺無赦；
凡落日子民歸降我大金的，大金將保未得天花的落日子民今生在無得天花的可能，如若不歸降我大金者殺無赦。」
梁夢在心裡想到，元朝統治漢族，對漢族燒殺搶掠，導致在元朝短短一百年的時間裡，漢族百姓對元朝的反對從未停止過；日本侵華，對華夏無惡不作，我華夏與日本不死不休；而北魏孝文帝，清統治者，懷柔對待漢族，最終得以相安無事。
在對待落日的事情上絕對不可以實施戰略性錯誤。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本王佩服，本王謹遵太后娘娘聖旨。」禮親王道。
「本王謹遵太后娘娘聖旨。」
「兒臣謹遵母后聖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