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公孫墨
徹底穩定下來的九公主說道：「娘親，我跟紅玉在馬車上，那個匪寇就把繩子砍斷了，我跟紅玉就被馬車甩了出來，那個公子受傷，是因為抱著我滾落，才摔倒石頭上受傷的。」
「今日帶著女兒回娘家探親不想竟遇到匪徒劫道，多虧了公子俠義相救，才得以倖免，請受我等眾人一拜，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待來日好還報恩情。」說完梁夢就開始行禮。
眾人都跟著一起向公子行禮。
那位公子道：「夫人，快快請起，在下姓劉，家族裡排行十四，夫人換我十四便可，行俠仗義本就是分內之事，怎能乞求夫人回報，至於這傷，區區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那位公子燦爛的一笑，梁夢想出門在外隱藏身份乃是尋常之事，便也不再計較，想必眼前這位公子也不是尋常人家，不過難得是一個心存正義，打抱不平之人。
「劉公子，雖然只是區區小傷，但若不及時清理，也會發展至要命的地步，幸好馬車裡的草藥等沒被匪徒帶走，還請公子快快上藥。」既然雙方都不願意暴露身份，梁夢也不再糾纏，便關心其傷勢說道。
「多謝夫人好意，傷藥乃是練武之人隨身攜帶之物。」
公子說完便對著侍從叫道：「尚七」
侍從便從衣服里拿出傷藥，兩人另作一側，幫著公子塗抹起來。
景寰見到坐在一旁被侍從塗抹傷口的劉十四，見到他牙關緊咬，面無表情，景寰便向著他們跑過去。
「大哥哥，景寰給你吹吹就不會痛了，景寰受傷娘親也是這樣給景寰吹吹的，景寰就不痛了。」景寰關心道。
侍從見狀連忙想要阻攔。
劉十四見正在吹氣的景寰，寵溺一笑，便給想要阻攔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侍從見狀也不在阻攔。
「大哥哥，怎麼樣，還痛麼，有沒有好點？」景寰等待誇獎的問道。
「好多了，不痛了，景寰的方法很管用。」劉十四溫柔的說道。
「那當然了，景寰的方法是很管用的。」景寰自信到。
「景寰到娘親這裡來。」梁夢見景寰搗亂，便將她叫過來。
見到娘親叫自己的景寰，便與劉十四告辭，去往梁夢身邊。
「世子，那小丫頭這樣弄，平白耽誤時間。」侍從待景寰走後，便說道。
「那個小丫頭，讓我想了母親和妹妹，在家時，我練功受傷母親和妹妹也會這般如此，只是此次進入皇城，不知與母親和妹妹相見要到什麼時候。」劉十四帶著淡淡憂傷的說到。
「世子，只要皇上消除戒心，我們便可回王府。」侍從安慰道。
「只怕就向父親說的一般，在無歸家日。」劉十四說道。
兩人在一片寂靜聲中將傷藥塗好。
「劉公子，時候不早了，天黑不適宜在路上過夜，我們得啟程出發了，如今馬匹均已經被匪徒騎走，兩位也不能繼續趕路，前面便是沛縣，不如兩位便與我們一起前往沛縣，取得馬匹後在行趕路。」梁夢道。
「公子，可我們到皇城，不能誤了期限。」侍從道。
原來他們要去皇城，梁夢心裡想到。
景寰轉著眼睛心思流轉。
「無妨，我們只去沛縣待一晚時間也是來得及的，何況賀兄一人護衛夫人等人萬一路上遇到歹人，只怕不妥。」劉十四說道。
「均按夫人所說。」劉十四說道。
「多謝劉公子。」梁夢行禮道。
眾人也跟著梁夢行禮。
眾人向著前往沛縣的路而去。
賀三走在最前方，梁夢牽著景寰和紅玉走在第二排，劉十四與他的侍從走在最後。
「娘親，景寰累了。」
「景寰，馬上就要到沛縣了，再堅持下。」梁夢道。
「夫人，由奴婢背著小姐吧。」紅玉道。
「夫人，還是由屬下背著小姐吧。」賀三道。
「景寰，這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紅玉，賀三他們也都很累了，而不是依靠他人，難道景寰想當一個以後什麼事都依靠他人的廢物嗎？」梁夢撒開拉住景寰的手，嚴肅說道。
「景寰不想當一個依靠他人的廢物，娘親，景寰會自己走的。」景寰搖頭說道。
景寰委屈的眼角含淚，慢慢的跟在梁夢、紅玉身後。
梁夢沒有勸慰景寰，梁夢希望景寰成長為一個獨立自強，自立，自尊，自愛，有自己價值的女性，而不是跋扈，刁蠻，隨意踐踏別人生命，菟絲花一般的人。
對景寰嚴厲，使她難過，梁夢心裡也不好受，但不得不做。
景寰難過的跟著，突然見到，眼前出現一雙手，景寰茫然的抬起頭，映入眼前的是劉十四燦如陽光的笑容。
「娘親說了，我不能依靠別人，我要自己走。」景寰以為劉十四要背著自己。
「我牽著你走，這也不算是依靠別人呀。」劉十四說道。
「嗯，把手伸出來。」劉十四說道。
劉十四將景寰伸出來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角，景寰錯愕之後便明白的攥著劉十四的衣角，眾人緩緩的行進著。
「夫人，前方不對勁，躲起來。」劉公子說道。
梁夢等人躲近路側的林子裡。
不久便傳來眾人奔跑的聲音。
「快跑，快跑，官兵要追來了。」一個漢子對著跑不動的女人說道。
女人艱難的爬起來，兩人又跟著眾人一起跑著。
領頭騎馬的官兵繞到這群百姓的前面，將百姓的路阻斷，眾百姓見到前面的路被阻斷，後面官兵紛至沓來，百姓便緊緊圍在一起。
「你們這群刁民，還不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騎馬的官爺說道。
梁夢瞥見想要出去的劉十四便說道：「這些都是官兵身騎戰馬，身配大刀，又人數眾多，我們人數太少了，又步行趕路，身體疲憊不堪，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們回去也是死，我們不回去也是死，不如我們跟他們拼了。」
「不識好歹。」說完，騎馬的官爺便向那名百姓砍去，鮮血噴射。
梁夢下意識想要捂住景寰的眼睛，回頭時已經發現，劉十四已經捂住了景寰的雙眼。
很快，眾位百姓見到鮮血，害怕的紛紛下跪求饒，哭泣著，求饒著。
「官爺，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早這麼著不就好了，也不用死人，把他們綁了帶回去。」身騎馬匹的官兵說道。
待眾人離開。
梁夢等人從林子裡出來，一路沉默著前往沛縣。
天色已晚，沛縣一間客棧里。
「劉公子，天色已晚，望劉公子好生休息，今日事事多虧劉公子相助，在此謝過。」梁夢行禮道。
「夫人，不必客氣。」劉十四道。
「十四有事在身，想必明早來不及告別，就在此提前與夫人告別。」劉十四道。
「望劉公子此去一帆風順，日久方長，他日再見，一定好好報答劉公子相救之恩。」梁夢道。
「借夫人吉言十四此去定會一帆風順，行俠仗義乃十四分內之事，不必掛心，夫人行事不似一般尋常女子，十四也望今日分別他日江湖在遇。」十四也行禮道。
見十四轉身離開，景寰帶著哭腔道：「大哥哥。」
景寰走到十四的身前，抱著十四。
十四也蹲下抱著景寰。
「大哥哥，你要去皇城嗎？」景寰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嗯。」十四也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回到。
「大哥哥，去了皇城，景寰會像大哥哥保護景寰一樣保護你的。」景寰道。
十四隻認為景寰來自皇城並沒有太在意有何不同，便回答道：「好，哥哥等著景寰保護，但景寰答應哥哥要聽娘親的話，也不許在隨隨便便哭鼻子了。」
「景寰，會聽娘親的話，景寰也不會在隨隨便便哭鼻子的。」景寰道。
房間裡
「賀三，你派人查查今天咱們遇到的那群官兵所為何事要追趕那群百姓。」梁夢看著已經睡著的景寰對著賀三吩咐道。
第二天，在天未亮時劉十四和其護衛便以縱馬離開了沛縣。
「回夫人，屬下已經命人查清昨日之事所屬為何。」賀三道。
「請說。」梁夢道。
「皆是因為那群百姓交不上稅，便想要逃離此地，官兵才會將其抓回。」賀三道。
梁夢在心裡想到，交不上稅，逃離此地，自古以來，都是因為稅賦繁重，百姓負擔不起從故鄉逃離，而且現在也不是繳稅的時候，思及此，便覺此事有蹊蹺，便吩咐道：「賀三，你多派些人手，哀家要去鄉下看看。」
「是。」賀三便去吩咐手下。
「娘親，景寰也要去。」景寰聽到梁夢的安排便想要跟去。
「此去兇險未測，景寰此時不去為好。」梁夢道。
「不要，景寰要跟著娘親去，只有經歷才可以成長，景寰若一直在娘親羽翼下如何成長。」景寰到。
「好。」梁夢被景寰說服。
眾人便向著鄉下而去。
「快呀，馬上就到午時了，去晚了可就沒有什麼好位置了。」兩位婦人急急匆匆的行走著。
梁夢等人見著眾人步履匆匆的樣子，不禁覺得奇怪，便吩咐紅玉前去詢問。
「大娘，不知這城裡發生了何事，眾人怎麼都步履匆匆。」紅玉拉住一個大娘便問道。
「你們是外鄉人吧。」大娘打量了紅玉幾眼便說道。
「大娘說的沒錯，我們昨天剛剛進城，我家夫人要前去南方探親，途徑沛縣。」紅玉道。
「原來如此，今天是有人要被砍頭，大家匆匆前去觀看，我勸夫人還是早早離開沛縣吧。」大娘道。
原來大家都去看砍頭的，梁夢在心裡想到。
「此話怎講？」紅玉連忙問道。
「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當今太后娘娘下令，均分土地，大傢伙都很高興，在農田裡忙的不亦樂乎，姑娘也知道，我們這群莊家戶，那裡認得數字都是官府說多少便是多少，官府里的人把這土地都已經分好了，一切都該是塵埃落地。
但是，有兩家農戶因為就這地的邊界不清而吵鬧了起來，兩家便打起來了，其中一家便想起，我們這小小沛縣中住著一個自稱是機關術傳人的人，名叫公孫墨，於是那公孫墨便為兩家丈量了土地，你們猜結果怎麼著？」那大娘道。
「大娘，您快說，別打趣我們了。」紅玉道。
「結果兩家的地都多於官府給的地。」大娘到。
「兩家的地都比官府給的地多？」紅玉疑問道。
「是呀，這一下子，大傢伙可都紛紛請公孫墨來丈量土地，這不丈量還好，這一丈量竟發現所有人家的土地便都比官府的土地多。」大娘道。
「怎麼會有這事，這可是明目張胆的欺君呀。」紅玉道。
「可不是嘛，但這山高皇帝遠的，皇上上哪知道這事。本來這事大家地多了不好嗎，都想著忍忍就過去了，可是，這公孫墨不知從哪裡看了，沛縣的稅賦，結果便發現，咱沛縣的賦稅都是按照實際百姓的土地所收的，交給皇帝的是按官府寫的交的，中間差的都讓當官的給貪了。」大娘道。
「這狗貪官。後來呢，大娘。」紅玉道。
「這後來呀，公孫墨便去上面告狀，結果官官相護，公孫墨便被抓了起來。
百姓不忍公孫墨就這樣坐大牢，就湊了錢，把公孫墨給弄了出來，你說這公孫墨好好的回家生活多好，但他又繼續像上面告狀，這次上面的官訓斥了沛縣的官，沛縣的官大怒，便把公孫墨抓了起來，判了問斬，我們這忙著前去看的便是公孫墨。
這沛縣的官不止把公孫墨抓了起來判了問斬，還為了讓沛縣百姓不敢再反抗，便下令下次收的賦稅高了三成，對於我們這些莊戶人家，三成就是要了我們的命，到時候交不出來就得賣地賣兒賣女，要是不交就把我們殺了。
這不有許多人家便逃跑了，做個匪冦，去往別的地方，也許有一線生機。」大娘難過的說著。
「可這天殺的當官的，把那些逃跑的人抓了回來，就處死一部分人，這日子真的是沒法活了。」大娘道。
「廖大娘，別聊了，快去看看吧。」有些其他婦人對廖大娘喊到。
「來了，來了。」廖大娘說著。
對著紅玉道：「我這不聊了，我得趕快去看看。」
說完不等紅玉回答，便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