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是否是因為素心姑娘所講的事情太過平靜而覺得奇怪?」張正問道。
梁夢望向張正點頭道:「太過平靜了,平靜的好像在講述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娘娘懷疑林大人案子不向表面般如此。」紅玉問道。
「哀家也不知,只是覺得奇怪。」梁夢道。
「奴婢這便吩咐下去調查素心姑娘。」紅玉道。
梁夢點頭。
「不曾想張兄文采斐然連破案也是一流,如晦佩服。」柳如晦道。
「柳兄謬讚,太后娘娘心細如髮,鄭兄推理縝密,沈兄關鍵提示,柳兄、柳三小姐、九公主適時發問,能夠破案皆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而非張正一人之功勞,怎敢得柳兄誇讚。」張正謙遜和煦道。
「柳兄,張兄說的是都是大家的功勞。」鄭柏瑛道。
「能夠偵破林大人案子大家的功勞自是沒了高低之分。」沈蘭亭道。
「既如此下次在一論高低。」柳如晦道。
眾人離開百花閣。
路上。
「堂堂一介朝廷命官竟死於一青樓女子之手當真可恥,可恨。」柳如晦道。
「青樓女子粗鄙不堪小蠅小利毫無禮義廉恥可講,以後當以林大人之事為戒,勿要流連青樓之中。」鄭柏瑛說道。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青樓女子便將兩者全部占具,之後定當遠離之。」沈蘭亭道。
「眾位兄台所說,張正定當謹記。」張正道。
眾人都對青樓女子露出鄙夷不屑,定要遠之的神態。
「哼~~」柳星竹露出一抹冷哼。
眾人正感嘆的喋喋不休。
被這一聲冷哼吸引。
見冷哼之人是柳星竹小姐,便不解問道:「不知柳三小姐何故冷哼?」鄭柏瑛道。
「當真是可笑至極,林大人之死皆是咎由自取,爾等確將所有的過錯推到素心姑娘身上,就只因她是你們口中的青樓之人,出賣色相之人,真真可笑。」柳星竹聽到鄭柏瑛的發問便說道。
「林大人縱然有負心人之失,但罪不至死素心姑娘行事確當真是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鄭柏瑛道。
「林大人貪戀美貌放縱自己,編織謊言欺騙一個青樓女子,在素心姑娘當真之時卻出爾反爾,殺害素心姑娘腹中胎兒,果斷狠辣,無憐憫之舉。
卻還想要求素心姑娘順從服侍,細心對待,試問素心姑娘為何不能反抗,為何反抗之時竟得到的是素心姑娘之錯,得到你的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柳星竹質問道。
梁夢此時注視著說話的柳星竹,內心直呼一聲威武,對呀,為何被欺騙,被傷害的是女子,最後女子反抗換來的確是眾人的指責,眾人要求原諒的綁架;
為何明明是男子貪戀美貌,不能控制自己,確要反過來說女子美貌才使得男子控制不住,女子紅顏禍水;
為何皇朝覆滅明明是貪官橫行,皇帝無能,而卻偏說是女子紅顏禍國。
為何男子犯錯都是女子引誘之過,而不是說男子不能控制之罪過。
梁夢不由想起了現代男子強姦的藉口是說性乃男子本能不能控制,女子控制好自己的美貌不要去吸引男人,男人強姦就是女性穿著太過清涼,就是女子勾引。
真是可笑至極。
都不過是封建男權社會中男子犯錯會有女子來為其提供理由罷了。
「柳三小姐,鄭兄所意乃是指素心姑娘不應殺人。」沈蘭亭道。
「素心姑娘不應殺人,可笑,真是可笑,林大人殺了素心姑娘的孩子,素心姑娘還不能反過來殺了林大人嗎?殺人償命,眾位難道不知?」柳星竹道。
「為何男子父母親人被殺,將仇人殺盡就是報仇血恨,受諸位欽佩,而換作是素心姑娘作為女子為自己孩子報仇,你們便覺得此女子惡毒心狠手辣,要遠離青樓女子,試問何故?」柳星竹又道。
眾人對柳星竹的質問也變得百思不得其解。
「青樓女子都是為一己之私之人,因故遠離之。」張正道。
「為官者者貪污腐敗者有之,為官清廉者亦有之;為商者奸詐者有之,信用者有之;寒門者小人者有之,端正者亦有之,總之青樓女子並非都是為一己之私者,心懷大義者比比皆是,怎能一桿而論。
為何你們僅憑青樓女子便斷定其一定是小人就遠離。」柳星竹道。
「柳三小姐所言,柏瑛未曾想過,今日一聽覺得發人深省,柏瑛佩服。」鄭柏瑛道。
「柳三不要再說了,你瞧瞧你都從哪裡學來這些大逆不道之言。」柳如晦氣急敗壞道。
「大逆不道,發人深省不過言論罷了,何必計較。」沈蘭亭道。
「沈兄所言甚是,諸位無須動怒。」張正道。
「大逆不道,我所說難道不是事實嗎?你說這有何大逆不道之處?」柳星竹依舊不甘嘴上落後道。
就在柳如晦大怒反擊時,「好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能在提,也不能將談話泄露。」梁夢道。
諸位見太后娘娘發話便恭敬行禮回答道:「是。」
景寰不解的用心聽著眾人的對話。
待回柳府,梁夢拉著柳星竹語重心長的勸道:「神仙大人,今日言語過於驚世駭俗,還望神仙大人以後慎言。」
「好吧。」柳星竹不以為意的點頭道。
幾天後,馬車走在前往道觀的路上。
梁夢並未帶著景寰與柳星竹,因並未告知星竹自己穿越的事實,梁夢怕讓柳星竹發現端倪,便沒有帶著。
馬車之上只有梁夢與紅玉二人。
自打知道李天師的存在梁夢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道觀。
「太后娘娘,前往道觀路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百姓,看樣子他們也要前往道觀。」紅玉道。
「卻有奇怪之處?」梁夢也覺得奇怪。
「奴婢下馬車問問便是。」紅玉道。
馬車停下,紅玉下馬車見著一婦人便問道:「老嫗敢問為何這路上有這麼多人?」
「這條路通往道觀,今日是道觀收弟子的日子,李天師還會在今日贈予我們這些貧苦人家平安符,這不路上人就多了起來。」那老嫗打量了紅玉一下便說道。
「原來如此。」梁夢聽著紅玉與老嫗的對話便說道。
梁夢與紅玉坐在馬車之上繼續趕著路。
道觀里人滿為患,遠遠便可以見到站於最高之處的李天師。
仙風道骨,遺世獨立。
「拿平安符是在右邊,拜入道觀為弟子是在左邊。」只聽到道觀弟子的喊聲。
梁夢被不遠處正在拉扯的兩兄弟吸引。
「幹嘛?你真要拜入道觀為弟子?」
「為何不能拜入道觀為弟子?」被拉住的男子點頭然後反問道。
「你瞧瞧,你瞧瞧拜入道觀的有幾人?」
梁夢便也瞧去。
只見拜入道觀為弟子的人寥寥無幾,與爭相搶奪平安符的人數形成鮮明對比。
道觀不是在金水城香火鼎盛嗎?為何寥寥無幾的百姓拜入道觀門下?
梁夢的目光投射在李天師的身上。
恰好見李天師看向拜入道觀的弟子身上。
憂愁展現在李天師年輕的臉龐之上。
為何李天師會展現憂愁之色?
拉扯的兩人領完平安符便要離開。
梁夢連忙示意紅玉前去相問。
「娘娘,奴婢打聽到……」紅玉說著。
大金皇朝境內,佛、道二教流傳千年,佛教與道教為了爭奪更多的弟子,也在千年之間不斷的明爭暗鬥著皇朝統治者的親賴。
落日皇朝統治期間佛教身受統治者親賴,因而成為落日皇朝的國教,與佛教並立的道教也因此被佛教打壓。
道教日益凋敝終至道教弟子越來越少,難以維繫。
道教與佛教之爭嗎?道教難以維繫嗎?
梁夢沒有忘記今日來道觀所為何事?若能夠讓李天師等道觀弟子為自己提供化學知識,幫助大金獲得火器那就太好了,梁夢靈光一閃也找到了與李天師談判的資本。
「李天師真是神仙在世真是好人。」梁夢在思考之時便聽到百姓議論。
「是呀隔三差五就布道於百姓。」百姓感恩道。
梁夢瞭然一笑。
梁夢打量注視著李天師,李天師察覺到梁夢的目光朝梁夢望來,一霎驚訝後便閒庭信步而來。
梁夢見向自己走來的梁夢不禁奇怪難道李天師知道我的身份。
「道家李清楓拜見太后娘娘。」
燈會之時,李清楓便將太后娘娘的模樣記住。
「李天師快免禮。」
「可否請李天師移步詳談。」梁夢道。
「清楓遵命。」李天師道。
得知太后娘娘居住於金水城李清楓便想一見太后娘娘,但一直不得相見直到燈會仍未尋得機會,只得將太后娘娘相貌記住以便之後相見。
今日竟不曾太后娘娘前來,李清楓很是緊張興奮。
「哀家此次前來是對道家煉丹術所感興趣,不知可否見識一番道家煉丹術。」梁夢直切主題。
見李清楓猶豫,梁夢便說道:「莫非李天師有不便之處?李天師可不要忘了道教此時以岌岌可危,哀家或許是道家唯一的救星。」
李清楓在聽完梁夢所說之話後,便說道:「太后娘娘這邊請。」
不久,梁夢便與李清楓來到了一個煉丹室內。
進入煉丹室內,一口丹爐矗立室內正中間。
「不知李天師可否聽說過硫磺與硝石?」
李清楓思考片刻後搖頭。
梁夢失望之際,轉念又想到,也許在這個時代並未叫做硫磺硝石。
「難道道家的煉丹爐未曾因煉丹時裂過?兩種能夠用火燒可以使丹爐裂開的材料。」梁夢問道。
「太后娘娘是說能夠用火燒將爐子炸開的材料?」李清楓興奮的說著。
「怎麼?李天師知道?」梁夢看見李天師的神情也期待問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幾月之前,清楓偶然將兩位材料混合至于丹爐之內,剛一放入便造成丹爐損毀,碎片與清楓相隔只一步之遙差點造成爐毀人亡,到現在也都心有餘悸,便下令弟子勿要再將兩種丹藥混合。」李天師道。
「可否將兩種材料取來,哀家想要見識一番。」梁夢興奮道。
「尊太后娘娘命。」李天師道。
很快兩種材料便被取來。
看到兩種材料的模樣與梁夢記憶之中的硫磺硝石一般。
梁夢開心的想到火藥,火藥我終於找到了。
然後梁夢便命令李清楓將兩種材料放到爐子裡。
兩種材料放入爐子裡的剎那間爐子便炸裂開來發出一聲響。
梁夢目光炙熱又喜悅。
火藥找到了。
梁夢看向李清楓道:「今日之事哀家不希望除哀家與李天師之外在有第三人知道。」
「清楓謹遵太后娘娘命。」李清楓道。
梁夢沉浸在喜悅之中,李清楓思慮之後開口道:「清楓斗膽,望太后娘娘救道教一命。」
李清楓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梁夢看中了道教的煉丹之術,也趁機向太后娘娘提出條件。
「若哀家救道教一命,不知李天師可以為此付出什麼?」梁夢問道。
「回太后娘娘的話,若太后娘娘能夠助道教脫離危難之際道家願為太后娘娘驅使。」
「只是擺脫危難之際?」梁夢問道。
李清楓疑惑後道:「是。」
「只是擺脫危難之際,便可供哀家驅使,李天師不覺得虧了嗎?哀家有個更好的條件,哀家答應讓道教成為大金的國教,而李天師答應哀家整個道家為哀家驅使,放心哀家不會做有害於百姓,有害於大金,有害與道教之事的。」梁夢道。
「道教成為國教?」李清楓的眼中發出熾熱的光亮。
讓道家發揚光大是歷任道家掌門的畢生心愿,在佛教的打壓下,道家幾近凋亡,李清楓自從接任道家掌門時便下定決心要讓道家發揚光大。
充滿希望的李清楓陷入回憶。
道家門前年幼的李清楓與眾位師兄弟站著怒視著對面的佛教眾人。
「這道觀已是佛教之地速速搬離。」
師兄弟不憤說道:「憑什麼要我們搬,我們就不搬。」
護衛在佛教子弟周圍的官兵見狀,將手中的刀砍向剛說話的道教弟子。
「師兄。」
「師弟。」
李清楓等人怒目注視著佛教弟子等人。
「眾位道教弟子還是請速速搬離,阿彌陀佛。」
李清楓被迫離開自己長大的道觀。
留戀不捨得李清楓暗暗下定決心終有一日將道觀奪回來。
李清楓輾轉來到金水城道觀。
十幾年過去,年幼的李清楓長大。
「師父,師父。」李清楓哭著喊道。
「道觀便交到你手上,今日起你便擔負起道家的興衰,一定要記住早晚一天道教是會成為國教的,好好發揚道教。
師父一生眼睜睜見著道教衰落而無能為力,無顏面對道家歷代掌門。」師父悲切說著雙眼睜大,慢慢失去了氣息。
「師父清楓一定會好好發揚道教……」李清楓帶著眼淚磕頭跪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