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爺孫
灰發老頭兒提了提眼鏡，猶豫了起來。
可空氣里混入鼻腔中的香味屬實是有點讓他欲罷不能。
他剛才從遠處觀望了一下，和一般的小攤燒烤不同的是，這家老闆手法純熟，很會利用炭火的優勢，而空氣里的香味，裡面似乎混雜了一些挺不一樣的東西，讓他留意住了。
「去前面，多花點錢，在別人手上買一份吧。」
「好吧。」
年輕男人是老頭兒的孫子，他對爺爺的愛好也不敢置喙，只能硬著頭皮，越過長隊，走到第一排正在等候的人旁邊，「朋友，我多出20，你能讓一份給我嗎？從你手裡買。」
排隊的大學生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朋友，好好排隊吧，別搞這些花里胡哨的。」
後面的大學生也是紛紛開口。
「對啊！要排好好排！20塊錢你擱這插什麼隊啊！「
「去去去！後面排去！別在這裡影響我們！」
「喂！你別破壞規矩啊！老老實實排隊！別找罵！」
排在後面的一些男男女女，紛紛表達了抗議。
好不容易今天能排在前面，怎麼可能讓一個插隊的得逞了？
搞得像誰差錢似的。
剛才還有人出50塊買前排的位置，不也沒人同意嗎？
年輕男人咬了咬牙，「我出50！50行了吧？！」
正在專心烤肉的楚浩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啥。
對於客人的行為，他很少去規範。
畢竟如果多花錢，前排的人肯讓位，那他也不好說什麼，若是不肯讓位還糾纏不休，後排的客人自然會糾正他。
果然。
抗議聲越發多了。
「50？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大舅哥雖然賣的便宜，但你給50，也買不到位置！」
「有錢了不起啊，搞得像誰差錢似的。」
「看到路邊那輛保時捷了嗎？我特麼開那玩意兒過來的，也要排隊！你給我後面去！」
年輕男人嘆了口氣，憋著一張紅臉撤了。
等他回到老頭兒身邊時，才說道：「爺爺，50都不讓，沒辦法啊……」
老頭兒『嘖』了一聲，很是不耐煩。
卻也不好說啥。
只能走到沿街一家關門了的鋪面底下站著，「那就等吧！你去排隊！」
年輕男人：……
爺爺啊！別折騰我了好不！
但鬧歸鬧，老頭兒語氣嚴肅，不容質疑和反對，年輕男人也只好走到幾百米外的隊伍末尾排隊去了。
而攤位前，偶爾也有路人想插隊來買的，都被大學生們直接規範了起來，一個個也都走到後面排了起來，當然，也有死活不願意排隊的，直接放棄掉了，翻了個白眼扭身就走。
對此，楚浩則是微微一笑。
江琴發現兒子滿頭汗，心疼的不行，「兒子，你去休息休息，讓媽來。」
「不用不用，我不累，你去看著三輪車就行了，幫我打打下手，收收錢什麼的。」
江琴也拗不過，只好拿出紙巾給兒子擦擦汗。
……
時間飛速流逝。
老頭兒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閉目凝思，似乎想借著這股香味辨認出其中的特殊之處，但老是不能所得。
直到他孫子慢慢的從後面排到前面去，才捧著一份熱騰騰的烤肉串回來，同時滿臉忍著痛，實在是腳酸……
老頭兒接過來，看了一眼，一份有20串，用一次性飯盒裝的，還澆上了一道波浪形的棕紅色麻椒醬。
近距離一聞，香味更清晰了。
這使得老頭兒精神一震，吧唧了一下嘴，拿起一串送入口中，唰一下就把串上的烤肉熟練的帶入嘴裡。
老頭兒嘴邊的皺紋一下下的蠕動，牙齒分解彈開了肉纖維。
「噫？有點東西……」
華點發現了盲生！
是醬！
原來是醃肉的醬味道特殊，與此同時，用的食材也是最好的鮮肉，嫩而不柴，口感彈牙，麻椒醬雖說只是點綴，卻也是全篇的點睛之筆！
老頭兒雙目一亮，用小拇指勾起一點麻椒醬送進嘴裡抿了抿。
「原來如此，嗯嗯……」
這種醬他一抿就知道是自製熬出來的，而且都是新鮮材料，麻和辣平分秋色，相當益彰，並沒有誰搶了誰的主位，辣度也非常符合山城人的口味。
炭烤的方式讓肉表層的脂肪迅速分解，表皮焦脆，香味撲鼻而來！
只可惜差點東西……
是什麼呢？
老頭兒眯了眯眼，所謂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再整一碗有工夫的下火百合陳皮綠豆沙，簡直頂滿！
看了一眼楚浩的小攤兒，可惜的是，小攤兒無法發揮出燒烤的精髓，搭配的蔬菜味道都很一般，和普通攤位賣的差別不大，但這個肉是真的絕了。
「爺爺，好吃不？」
「嗯，不錯不錯。」老頭兒看了站在面前的孫子一眼，見他也有些流口水了，就把手中的一飯盒的烤肉遞給了他，「你也嘗嘗。」
年輕男人接過去，幾大口就幹起來。
老頭兒一臉嫌棄的白了他一眼，吧唧了一下嘴，抹了抹充滿皺紋的嘴唇邊緣，回味著剛才所吃到的滋味……剛才在翠館吃過了精緻的高級川菜，再吃回沿街充滿地氣的燒烤小攤兒，感覺今天這一出，算是值了。
回頭跟那幾個老混蛋推薦一波，就說自己發現了大學城獨一無二味道相當巴適的烤肉攤兒。
等對方追問，然後死活就是不告訴他們位置，讓他們饞去！
哈哈哈哈哈，豈不美哉？！
於是，心中暗自記下了楚浩小攤兒的位置，背著手笑眯眯的走了。
「回家！」
「爺爺，您等等我！」
……
夜深了。
食材也賣完了。
可大長龍的隊伍依舊還在排著。
雖然楚浩已經限購了，但後面排上來的人全部都要了多人份的，就導致後面的客人還等不到享受的機會就賣光了。
於是剩下的客人們，也非常的抗議。
楚浩嘆了口氣，只能鞠躬致歉。
「各位，實在是沒辦法，小攤兒出量有限，已經賣完了，這是我們家的食客vx群，如果有意向可以加一下，我都會一一備註，等下次會給各位一定的優惠的，不好意思了。」
話音剛落。
楚浩就發現，自己的系統點數居然一下子從原本的數千，猛漲到了2w！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