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聞言大驚失色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話,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大事,可他也知道父皇說的這句話,如果安在他頭上,他承擔不起啊。
他一時不敢說話,眼睛下意識朝元明志看去。
這一小動作,當然逃不過齊冥帝的眼睛,他驟然收回目光,轉到元明志身上。
元明志沒想到吃個瓜竟也能把自己牽扯進去,猝不及防和齊冥帝對視一眼。
齊冥帝思索一瞬,轉頭開口道:「十皇子人前對韶華公主不敬,閉門思過一月,以儆效尤。」
說完便不管十皇子怎樣的反應,轉身動作輕柔地將元清嫿抱起來,大手撫上元清嫿的臉,溫柔地為她擦拭眼角還未乾的眼淚,隨後輕拍她的背安慰。
屋內瞧著皇上這樣重視溺愛公主殿下,紛紛露出羨慕的神情。
齊冥帝抱著元清嫿就要走。
白椰見元清嫿要走了,站起身便要跟過去。
元清嫿趕忙叫住了她:「你不要過來啊,你來不是學習的嗎?」
元明镹溫聲對白椰說道:「白小姐留在這吧,夫子今日教的課,還需你來替皇妹聽,回頭教給她。」
白椰擔憂地瞅瞅元清嫿,見她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一時有些猶豫。
元清嫿沖她點點頭,她這才又坐了下來。
齊冥帝跟王夫子說了一聲,抱著元清嫿就走,屋內眾人趕忙站起身恭送。
當初齊冥帝剛來的時候,他們都被十皇子那嘶聲裂肺的哭聲嚇懵了,涉世未深的他們,一時沒想起來要行禮。
還好齊冥帝沒有怪罪。
十皇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臉上的淚痕明顯,他沒想到只是說了那麼一句話,就被禁足一個月了,那豈不是不能再去找大皇兄了?
蘇全福看著齊冥帝走遠的背影,回頭就見十皇子仿佛丟了魂一般站在原地,惋惜搖頭。
這十皇子也是個沒眼力見的,宮中的娘娘們都想盡辦法要跟小公主套近乎,偏偏他非要反其道而行之,這下好了吧?被禁足了吧。
蘇全福絲毫沒有要同情十皇子的意思,他對小公主的喜愛不比皇上和皇后娘娘少,這五年來,他可以算得上是看著小公主長大的。
好幾次皇上要罰他,還是小公主開口解圍,他日子比以往好過得多了,而且小公主找他幫忙的時候,還會給他報酬,哪怕他不要,公主都硬塞給他。
多麼善解人意可愛又體貼的公主啊,偏偏總有人不識好歹。
蘇全福想到這眼神不善地望著十皇子,給王夫子弓了下手,轉頭走向十皇子:「十殿下,走吧,奴才送您回去。」
剛剛齊冥帝並沒有說十皇子何時回去關禁閉,大家都聽得清楚,見蘇全福要他現在回去,便猜出他的用意,不過也是給這屋裡的人提個醒,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是萬萬不可得罪的。
十皇子沒想到連跟在父皇身邊的蘇公公都這樣幫元清嫿,心裡一片悲涼和絕望。
怎麼感覺自己這麼委屈呢?他剛剛的確只是說了幾句吧?應該沒衝動打她吧?
怎的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呢?
十皇子沒辦法,只得跟著蘇全福走了,臨走前還看了眼元明志的方向,可元明志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也沒為他說一句話,求過情。
另一邊,元清嫿被齊冥帝抱著,趴在他肩上昏昏欲睡,沒辦法,早上要上學,起得早完全沒有睡醒啊。
齊冥帝將步子放得極緩,儘量不顛到她,能讓她睡得舒服些。
尚書房前方就是御書房,就在拐彎處,齊冥帝剛拐過來,就和腳步飛快,面上怒氣沖沖瞧著像是要去吃人一樣的德妃撞了個正著。
德妃冷不丁撞見齊冥帝,她速度過於快,趕忙剎下步子,旁邊的胭脂拼命拉著德妃的胳膊,試圖讓她停下來。
好在,正好在齊冥帝面前停下來了,德妃後怕地拍拍胸脯。
差一點,差一點就撞到她家小寶貝了,她給齊冥帝敷衍的行了個禮,目光卻是緊緊瞧著元清嫿的。
齊冥帝見她這般冒失,眼睛微眯:「如此冒失,成何體統?」聲音放得輕緩,沒有吵到熟睡的元清嫿。
德妃哪管齊冥帝有沒有呵斥她,她滿腦子都是剛剛下人來報,說是公主殿下在尚書房受了委屈,眼睛都紅了,楚楚可憐得讓人心疼。
她這會正盯著看元清嫿的臉,結果瞧見她眼角濕潤,瞧著的確是哭過,心裡更氣了!
這十皇子完蛋了!
齊冥帝也沒想等她回話,繞開她就要走,德妃這歡脫的性子,他早就習慣了,反正她也改不了,那他就躲遠點。
每次碰見德妃,他就會頭疼。
德妃見齊冥帝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皇上這是要帶韶華公主到哪去?」
齊冥帝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又看看她骨節分明抓著袖子的手。
德妃回過神來訕訕將手撒開。
齊冥帝開口:「御書房,回你宮去。」
德妃見元清嫿熟睡的樣子,心裡痒痒開口道:「臣妾剛好要去看望皇后娘娘,要不臣妾將韶華公主送回去吧。」笑得一臉諂媚,眼神里滿是殷切和渴望。
快給我!快把公主給我吧!平時都抱不到,嫿兒也躲著我,求求了,快讓我抱一下吧。
德妃的目光仿佛在大草原里被餓了好些日子的猛獸,見到獵物時發著光。
齊冥帝看看德妃,又看看元清嫿困的這副樣子,思索一瞬:「嗯。」
隨後便將元清嫿遞給她,他知道宮裡誰是真心待元清嫿,誰是虛情假意。
這德妃剛好就是真心實意那類別的,就是瞧著不靠譜了些。
德妃心滿意足地抱著元清嫿,拜別齊冥帝後,轉身抱著她朝著鳳棲宮走去。
胭脂跟在一旁伸手小心護著元清嫿,她家娘娘很少抱孩子,可別給小公主摔了。
公主如今都五歲了,和從前小小的一隻大不相同,唯恐自家娘娘抱不穩。
德妃在路途中好幾次想要拐彎將元清嫿抱自己宮去,都被胭脂強拉硬拽地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