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佛宗被扣了一口大黑鍋,中天竺佛宗大能寶象大師卻因顧留白的一席話而驟然開悟,直接西行離開。
其餘西方修行者此時只怕被蘭奢待一一點出,根本不敢停留,也都各盡所能,悄然離去。
普天大醮接下來的開壇沒有任何阻礙,一應流程有條不紊的按序進行。
耶律月理還未感應出來自己的大好處來自何處,這時候她卻發現皇帝早已神色如常,但顧留白卻反而有些不太對勁。
她總覺得顧留白有些憂慮。
果然,等到顧留白得空退到一邊時,她就見到顧留白已經喊了一個明月行館的人過去,明顯是在吩咐著什麼事情。
她便馬上不動聲色的摸了過去,問道,「顧十五,有什麼急事?」
事關重大,顧留白都甚至怕被人看出口型,於是他索性示意耶律月理靠近些,直接探頭過去,在她耳朵邊輕聲道,「之前對皇帝的法門有所推測,看來我們的推測倒是真的八九不離十,皇帝不只是修了李氏的真氣法門,他還修了某種神通法門,這神通法門的修行門徑十分特殊,他修出了神通之後,可能是要他的兒女們被人當成行屍走肉控制,他的神通就會得以提升。方才他真氣法相顯形,就是神通突然提升,氣機不受控制。我擔心五皇子六皇子和懷貞公主他們出問題。」
顧留白貼著她耳朵說話,耶律月理感覺顧留白就像是在親自己耳朵一樣,她什麼時候和顧留白有過這麼親密的姿態,她高興得整個人都麻了,心想難不成自己之前感應到的大好處在這裡?
等到顧留白說完,這些話都沒往她腦子裡面進,她愣了愣,道:「你說什麼?」
顧留白哪知道她腦子裡在琢磨這個事情,他只當耶律月理是震驚,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是這樣的修行門徑,於是他便飛快說道,「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要是方便,趕緊讓你的人幫我查查五皇子和六皇子他們現在有沒有事情,還有其餘皇子公主,也一塊查查。」
耶律月理耳朵發癢,她的整張臉都發燙,但這個時候她至少回過了魂來,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顧留白讓她動用自己的人,儘快幫忙查查城中所有皇子、公主的下落,看看這些皇子、公主,有沒有出意外的。
顧留白喚明月行館的人,也是去做這件事情。
她眼珠子一轉,覺得顧留白肯定最在意五皇子、六皇子和懷貞公主的安危,她便輕聲道,「那你們的人肯定優先查五皇子他們的下落,我便讓我的人先去查其餘人啦?」
顧留白卻馬上搖頭,在她耳邊說道,「也先查五皇子、六皇子和懷貞公主有沒有事情,其餘那些人和我沒什麼關係,出了事情倒也罷了。」
「曉得了。」耶律月理默不作聲退下,連忙招呼坐在身後觀禮台上的夏神侍。
「道首,有沒有蘭奢待需要幫忙的地方?」蘭奢待此時真像是奴婢一般就跟在顧留白身側不遠處,她和顧留白之間還有神通氣機相連,自然也感覺得到顧留白的急切。
「你?你就算了吧,現在你在西方修行界眼中是第一號大叛徒,你要是現在出去走動,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顧留白原本想這麼說的,然而想到她神通特殊,居然能在觀禮台上就將自己強行拉進她的精神神通,他便瞬間改了主意,問道,「蘭奢待,你修的是什麼法門,有什麼本事?」
蘭奢待微笑先回答有關法門的問題,「我修的是明妃法門,若成就神通,能窺見人的欲望,滿足人的欲望,或消解人之欲望,或增強人之欲望。」
顧留白有些不解道,「窺見人之欲望相當於觸碰對方精神深處,這我能理解,滿足人的欲望是什麼意思?」
蘭奢待道,「佛曰,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先通過觀察對方欲望,滿足對方欲望來吸引佛眾,然後逐步引導他們領悟和接納佛法智慧。我這法門成就神通,能夠構築虛境,滿足他們內心深處的欲望,比如若是此人內心最為渴求某個女子,我便能夠構築虛境,讓他在虛境之中完成對那名女子所有的欲望,姦淫也好,和那女子相守一生也好,始亂終棄也好,讓那女子幫他繁育後代也好。一切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欲望,都能夠通過構築虛境來滿足,通過此種手段,讓他大徹大悟。」
「想草一個女神,結果最後草得想吐,就大徹大悟了?」顧留白覺得此法門有點邪性,但若是那句「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的話真是佛祖說的,那他倒是覺得這佛祖真的通透。
先給好處再收小弟。
而且這好處是直接給到爆。
蘭奢待接著道,「若說我現在的本事,我現在有兩個小神通,一為換花,二為惑念。」
顧留白眉梢微挑,「何解?」
蘭奢待細細解釋道,「第一個小神通換花,可以改變配合一些藥草,改變孕婦腹中胎兒的性別,懷胎三月之內,可以改換一次胎兒性別。」
顧留白愣了,「你這法門還能形成這樣的小神通?」
蘭奢待點頭道,「其實我西天竺有些氏族男丁興旺,便是因為他們得了我們這種神通之助,不過作為回報,他們也會以大量的錢財供養寺廟。」
顧留白心想吐蕃那邊的人分外能生,而且好多小娃都是體格強壯,該不會也是吐蕃那邊有什麼密宗的神通照應?
蘭奢待這時候卻已接著說道,「另外一個小神通惑念,可以讓人疑神疑鬼,尤其可以讓這人對另外某人特別疑慮,總覺得那人要對付他。」
看了一眼神色變得凝重的顧留白,她頓時又笑了笑,道:「不過我這之所以是小神通,那是因為我這種手段只能用來修為比我低的,不能用來對付比我高的。不過對於一些不怎麼通修行的小王朝的國君,那很有用處,一些對我們佛宗不利的人,皆可以用此法除去。」
顧留白道:「那除此之外,你保命或是殺人的手段有什麼?」
蘭奢待道:「若是這種對敵手段,那我只有忿怒相的法門,集中精神力,殺傷精神。」
顧留白想到她在清淨聖境之中的表現,倒是忍不住點了點頭,道:「那你只要有佛祖舍利在手,將人拖入你的清淨聖境,八品之下你估計也沒什麼敵手了。」
豈料蘭奢待搖了搖頭,「除非我自己修到八品,否則我還沒有能力想將人牽入清淨聖境就請入清淨聖境,不過到了八品,我不藉助指骨舍利,我也能夠直接將對方的精神意識直接拖入我的神通虛境了。」
顧留白一怔,「那你怎麼將我拖入清淨聖境的?」
蘭奢待解釋道,「我是利用了陰陽天欲經的法門特性,和你的氣機產生一定共鳴,我以此為牽引,這才能夠和你建立這樣的精神聯繫。」
顧留白頓時愣了愣,「你修了陰陽天欲經?」
蘭奢待索性輕聲將自己找三皇子結果被拒,然後又被人在門口放了這陰陽天欲經的事情和顧留白細細說了。
「三皇子居然這麼通曉大義,不和你們合作?不過這人拒絕了你們也不通知我們,這人還是很有局限。」三皇子的所為倒是讓顧留白有些驚訝,他旋即皺起了眉頭,心想難不成這針對皇帝的事情,真的是有太子勾結在內?
若發動這陰謀的主謀之一是太子,那現在危險的會不會是三皇子?
但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的同時,他心中不祥的感覺便越來越強烈。
不會是三皇子!
三皇子這人只是太子明面上的競爭對手,但現在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三皇子都壓根撼動不了太子的根基。
若是這明面上的對手始終是三皇子,那張龍椅遲早都是太子的。
那除了三皇子…真正對太子形成威脅的,應該是六皇子!
以前六皇子還勢單力薄,但現在自己成了道首,一統道門,六皇子又和自己和五皇子親近,必定得自己的助力。
六皇子自然成了太子最大的威脅。
顧留白臉色微變,他知道蘭奢待對自己死心塌地,所以也不隱瞞什麼,只是也湊上前去,在她耳邊說道,「我現在懷疑有人害了我一個朋友,這人有可能是六皇子,你知不知道你們西方佛宗有什麼人能夠控制神智,能讓人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你有沒有找人的手段?若是我這朋友真的被人害了,我也要儘快將他找出來。」
蘭奢待面色也是大變,飛快回答道,「北天竺這次來的有個修士很詭異,我也不知道具體底細,但好像精通各種煉屍手段,而且本身是為了想要得到某件神通物才來的長安。這人有個諢號叫做飛屍上人,我沒見過他人,但知道他來了,這人可能會這種手段,他這人長相沒什麼特點,但肌膚的顏色據說很灰暗,好像抹了灰粉一樣,而且這人隨身瓶瓶罐罐帶的多,。裡面不知道都帶著什麼樣的邪物。但找人的手段,我沒有。」
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不動聲色的招來明月行館的兩個人,吩咐其中一人將這消息告知陰十娘,另外一人則告知周驢兒,讓神秀他們也去幫忙。
他和這兩人說完,也不停留,直接走向那三名墮落觀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