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沉聲道,「梵雀告訴我,擇天的魂魄曾經跑出了封印,在他的幫助下,許多心術不正的修行者都得道飛升,在大戰中成為他的馬前卒。」
軒轅昌英的拳頭瞬間握緊,抬眸,目光陰狠的盯著軒轅澈,「我不知道你再胡說什麼,我可不是擇天的馬前卒!」
軒轅澈點頭,似乎是贊同他的話,可轉眼又道,「你不是他的馬前卒,但你卻是他看走眼的窩囊廢!」
「你……」
一字落下後,軒轅昌英陡然收口,神色一轉,瞬間想到了一件事,當即質問道,「是你在背後使陰招,所以那些弟子才會反水離開?」
「與我無關!」
說完,沒等軒轅昌英開口,軒轅澈又道,「仙界秩序張了榜,所有仙人都能看見,那些弟子看見了,有些事自然就想明白了。既然想明白了,豈有不跑之理?」
軒轅昌英臉色漲紅,大聲喝問著,「軒轅澈,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猜!」
軒轅澈朝著他淺淺一笑,平靜的面容讓軒轅昌英如臨大敵。他做掌門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被人尊著捧著,現在乍然被人接二連三的反駁,而且還不將他當回事,這讓他的驕傲的自尊心難以接受。
可即便難以接受,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自己受著。因為他實力不夠,過往的那些年全靠嘴扯的大旗罩著,現在大旗被人扯破,他也失去了張牙舞爪的資格。
見軒轅昌英已經被折磨的瀕臨崩潰,但還是沒有動手的跡象,軒轅澈便知道他的膽氣到底有多小。
「從你修煉的天資來看,你根本不可能飛升,你在擇天的幫助下飛升,成了仙人,雖然你沒有在明面上成為擇天的馬前卒,可你貪慕權利尊榮,依舊是仙界的毒瘤。」
軒轅昌英雖然聽得膽顫心驚,卻還是強撐著臉上的硬氣,打算將黑鍋扣在軒轅澈的身上。
「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公報私仇,因為軒轅一族的族長沒讓你做,所以你心裡不平衡罷了。」
軒轅澈道,「軒轅一族除了你這個族長,已經沒有旁人了。」
「呵,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軒轅昌英譏諷道,「你現在找到了新的靠山,就迫不及待的來軒轅一族掀攤子,來耀武揚威,你以為我不知道?」
這些話,軒轅澈真是聽不下去。
軒轅昌英這人油鹽不進,留著他,只會成為仙界的老鼠屎,他會在暗處,悄悄的,不屈不撓的腐蝕別人。
「原本我打算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給你留一條生路,但現在覺得你這種仙人活著,真的很浪費空氣。」
軒轅澈說完,抬手便是一擊直接襲向軒轅昌英。
軒轅昌英當即出手抵抗,但不過十招,他就被軒轅澈打趴下,半分還手的力氣也沒有。
軒轅昌英一臉絕望,打不過,也說不贏,他營造多年的形象在這一刻別毀於一旦。
原本他絕望了,可在軒轅澈再度抬手的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大喝道,「軒轅澈,你濫殺無辜,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誰說我要殺你了?」軒轅澈抬手便是一個結界,將他和軒轅毅困在這一間小院裡,一步都出不去。
軒轅昌英驚恐的看著這個結界,「你到底想幹什麼?」
軒轅澈聲音平靜的道,「我只是把你困在這,等到神門建好的那一刻,讓你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軒轅昌英立刻說道,「仙界就是我該在的地方,我哪也不去!」
軒轅澈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得去凡界,從神門下去,毀去仙骨,去凡界重新修行。如果你修行真有天賦,你自然還可以飛升,重新做仙,倘若你沒有天賦,那便老老實實做你的凡人。」
軒轅昌英當即變了臉,「我不去!我不要重新修行!」
他現在就是仙人,他為什麼要重新修行?
做凡人有吃不完的苦,一輩子都得操心生計,咿呀學語開始就要讀書,讀書不成就要幹活。
讀書好的考官做,讀書不好的就得面朝黃土背朝天,做了官得做政績,稍有不慎,全家喪命。不做官就要忙自己的口糧,忙著娶妻生子養孩子,無論哪一條路都不是好路,都是一輩子的勞碌命。
當仙多好,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他為什麼要放著這樣的好日子不過,要去做凡人吃苦?
「不僅是你,軒轅毅也會去,你要記得,他是被你拖累才要下凡界去做凡人的。」
軒轅澈的眸光越過軒轅昌英,看向禁閉的屋門,聲音不高也不低,正好能穿透進去,讓軒轅毅聽清楚。
「如果不是你挑唆,他不會公然去跟蓬萊作對,也就不會被重傷,更不會被貶下凡去。」
「這都是你的錯,雖然你沒公然出面,但一切的源頭,卻都是你!」
軒轅澈一字一句的說著,讓軒轅昌英面如死灰。
軒轅澈加固結界後,轉身離去,根本不理會他。
軒轅昌英在地上枯坐了好一會兒,在確認自己真的要下凡去後,他又哭又笑,心痛也有,擔憂也有,但唯獨沒有後悔。
因為他無比清楚,就算從來一遭,他也不會放棄爭權,就算是做仙,他也要做一個風風光光的仙。
然而,他無意間一扭頭,卻看見軒轅毅從房間裡爬了出來,此時的他爬在門檻上,雙目血紅的瞪著他。
他這副神情,想來剛才軒轅澈的話他全都聽見了,這一下,軒轅昌英的臉色更白了。
軒轅毅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他心虛,抬手指他,氣的大罵,「軒轅昌英,我一直以為你是掌門,你實力非凡。我們心甘情願的為你做事,想著你是我們的指望,就算我們失敗了,你也能做我們的靠山,可我從來沒想到,你原來竟是個膽小怕事的慫貨!」
軒轅毅這會也明白過來了,他就是被軒轅昌英給利用了,事做的好了,是他指揮有方,做的不好,他便會出面調停,他總有說不完的理由和藉口,讓自己和一眾弟子去做替死鬼,他在後面漁翁得利!
「你這個慫貨,你怎麼不去死!」
軒轅毅氣的大罵,甚至拼盡全力朝著軒轅昌英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