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巧巧被這個笑容晃了眼,不由點著頭脫口而出。
「這張臉的確耐看,他們這輩子恐怕也見不到這麼好看的人。」
朱文景的臉迅速燒了起來,「你莫要取笑我。」
看他靦腆羞澀的樣子,定然是個很正經的人,姜巧巧不再調笑他。
她起身挖了一碗白面,「既然你要出門,我給你烙幾張薄餅,在路上吃。」
看著她從藏得很深的柜子里挖白面,朱文景心口發熱,並未阻攔。
他知道,那白面是家裡除了肉之外最好的東西了。
過些日子,他一定還她一車。
小寶雖然說話不是很利索,但都聽得懂。
聽到朱文景要走,她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爹爹不走。」
大家一愣,大寶二寶不由轉頭看向朱文景,仔細地盯著他的臉瞧。
他們都快想不起來自己的爹爹長什麼樣了。
「小寶乖,我不是小寶的爹爹。以後我會來看你們的,小寶要好好吃飯,長大了帶你見世面。」
大寶轉頭繼續燒火,二寶垂著腦袋去了院子裡倒水。
經過這幾天一日三餐的錘鍊,姜巧巧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幾個孩子明顯變胖了一些,氣色越來越好。
吃過肉之後,幾個孩子困了,姜巧巧讓大寶看著他們去睡覺。
她將用清油烙好的餅子,找了個乾淨的白布包起來。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午睡,趕路正曬,按理說我該留一留你的。」
朱文景接過餅子,「沒關係,走幾步路,我會沿著林子去山後面買匹馬。」
姜巧巧站在院子裡,「那我就不去外面送你了,免得被人看到,晚上又有人來。」
朱文景一頓,「那我……」
「你還是白天走吧,晚上天黑路不熟,小心遇到壞人。」姜巧巧笑道,「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找個上門女婿替我看門呢。」
看到她明艷的笑容,朱文景卻笑不出來。
「那你們多保重。」
「嗯,你也保重。」姜巧巧沖他拱手抱拳,江湖氣十足。
朱文景笑了,轉過身沖她招了招手。
看著他頎長瀟灑的背影,姜巧巧心想,若有人在打著給她找男人的幌子拿捏她,她就以朱文景為標準打發了。
天氣越來越熱,日長夜短,大家午休的時間越來越長。
姜巧巧只睡了一會兒,趁孩子們還睡著,找出針線給他們縫補舊衣服。
縫完之後,她又學著裁剪,想用買來的深色布做衣服。
雖然她是手工愛好者,但從沒正兒八經做過衣服,難免緊張,怕浪費布匹。
以前一個人過,怎麼浪都沒事。
現在當家做主,養活三個孩子,處處要精簡節約。
她找了個土塊,用小寶的衣服照著畫了個樣子,準備明天再動工。
下午,她帶著剛來到山腳下,就看到幾個莊子裡的人,被一頭野豬追得吱哇亂叫。
那野豬很肥很壯碩,好好的莊稼得被他跑兩趟,要浪費不少糧食。
大家拿著鏟子和鋤頭圍追堵截,結果惹毛了野豬,被一頭拱到地埂上掉下去。
姜巧巧連忙對大寶道,「快,回家取弓箭去。」
大寶哎了一聲,跑得飛快。
看來今晚又要有野豬肉吃了,後半年他們都不愁沒肉吃,野豬肉最香了。
不遠處的李嬸兒看出她的意圖。
「你別著急射,他們這幾天本來就眼紅你能打到野味,你那肉香味兒飄得整個莊子都是香的。」
這麼誇張嗎?
「你若是打死了,他們肯定要跟你搶。」李嬸兒低聲出主意,「等他們主動找你幫忙了再出手。」
人多勢眾,一個人再厲害,也不能犯了眾怒。
姜巧巧明白李嬸兒的好意,沖她笑道,「多謝李嬸兒,若是打了野豬,送你一條豬腿。」
「說什麼大話,那野豬可不好打,跑得賊快,比老虎都快。」她一邊鋤地一邊笑,覺得姜巧巧窮大方。
姜巧巧來到高處站著,那野豬這會兒發了怒,追著剛才打了他的人不放,有一個差點被咬傷了。
「姜巧巧,你不是很會打獵嗎,快出手啊,打死它!」一個黝黑的男子扯著嗓子道,「別光站著看笑話啊。」
你看,一開口就在為姜巧巧拉仇恨,這一排的人不都在看笑話嗎。
「野雞我能打,但野豬不行。」姜巧巧慢條斯理道,「何況這野豬打了該怎麼分啊,我可不干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事兒原主幹了一輩子,她可不要干。
「還要怎麼分,當然是見者有份啊,哈哈哈。」有人扶著腰哈哈大笑道。
姜巧巧在心中嗤笑,果然還是李嬸兒通透,不然她今天面對一莊子人,得吃大虧。
「哎呀娘哎,救命啊!」
不過,在看到被追著滾下地埂摔跟頭的人,是劉婆婆跟張家婆子後,姜巧巧樂得看笑話。
她不一定出手,反正她家裡現在不差肉。
不多時,大寶拿著弓箭跑來了。
「娘,給。」
姜巧巧摸了摸大寶的腦袋,「辛苦了,不用跑這麼快。」
大寶傻呵呵地笑著,他很喜歡被娘摸腦袋。
雖然是後娘,但現在這樣的後娘,他願意當親娘來孝順。
「啊,我的腿,救命啊。」
這次被咬的人,是亭長。
他朝姜巧巧喊了一聲。
「巧巧啊,快射它,這野豬會吃人!若是打死了,這野豬都是你的。」
其他人雖然不滿,但亭長發話,他們不得不聽。
「哎,好嘞。」她就等這句話了。
姜巧巧手握弓箭,在他停下來咬人時,果斷放箭。
「嗖!」
下一刻,野豬吃痛,在原地打轉。
「快快快,打死他。」看熱鬧的人熱了眼,連忙指揮。
但沒人敢上前。
「嗖!」
這回,野豬被射中脖頸直接倒地。
亭長驚魂未定,坐在地上看著野豬,心裡直罵人。
莊子上的這些老少爺們沒一個頂事兒的,還學人家婆娘嚼舌根,結果都不如一個小寡婦。
姜巧巧跳下地埂,來到亭長跟前。
「亭長,你可別忘了,這豬是我的。」
她腰背挺直,脖頸修長,彎腰時秀麗如竹。
亭長覺得,她怎麼跟女俠似的。
「不過他把你咬傷了,這功勞也有你的一份,這豬頭割下來給你,可好?」
亭長累癱在地,「好好好,隨你。」
「砰!」
「咚咚咚!」
「咔嚓!」
一股熱流濺到亭長的臉上,嚇得亭長差點尿了褲子。
「給,其餘的我扛回家了。」
亭長瞪直了眼睛,看著眼前纖瘦的女人三兩下剁下野豬頭,扛著豬頭脊背都不彎一下,在大家嫉妒且後怕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這……這女人怎麼可以野成這樣?
真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