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姜且下樓吃飯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十點。
奈何睡得晚,她仍舊有些精神不濟。
人不在身邊的時候還不覺得,他回來了,姜且反倒覺得不適應。
起初就一直神經緊繃,周衍翻個身她都保持著警惕,直到後來他呼吸勻稱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有那樣一個大美人在,誰會惦記一個病秧子。
周衍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只是沒想到,都快中午了,他居然還在家。
換了一身家居服的周衍,看著倒是少了幾分冷意和距離感,雙腿交疊的姿勢,透露著幾分慵懶。
姜且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的出現在這個家裡。
要是角色調換一下,她估計早就被周家生吞活剝了。
在外面養女人的事他敢做的肆無忌憚,分明是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裡。
看來,也是不怕她到任何地方去告狀了。
不過也是,她的娘家,只要不危及到公司的利益,是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要不是還能聯姻換取一些商業價值,恐怕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
看來想要離婚,還得從周衍身上下功夫才行。
大概感知到有人在特別關注他,忽然,周衍毫無預兆抬起頭,和姜且的視線對上。
姜且臉上的譏誚還來不及收,就被他看了個真切。
「這麼什麼表情?」周衍無可挑剔的俊顏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不想看到我?」
姜且還餓著肚子,並沒有想交流的欲望,越過他,徑直走開。
「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嗎?」
張媽端著熱牛奶從廚房出來,看到坐的四平八穩的周衍,不免覺得詫異。
男人視線追隨著姜且到了餐桌,「等下回老宅。」
張媽一愣,「小姐也跟著一起嗎?」
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周衍輕曬了聲,目光轉移到她臉上,「不然呢?」
「可是小姐身體還沒好全,還是別折騰了吧。」
男人漫不經心,「張媽,什麼時候你做起我的主來了?」
周衍的話看似是在警告張媽,但實際又何嘗不是在提點姜且。
他這個人,向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
——
一個小時後,兩人穿戴整齊到了周家老宅。
周家世代從商,但品位卻不低俗,將宅子選在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奢華又低調,隨便一件東西拿出來,都是五位數起步。
可這宅子裡的人,沒有一個人把姜且放在眼裡。
「板著張臉有意思嗎?沖我笑一笑,沒準我心情好,就什麼都答應了。」進門前,周衍忽然開口。
他用離婚做誘餌,姜且的一張小臉,是即便上了妝都掩蓋不住的憔悴,「你會嗎?」
「那要看你表現了,我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話音落下,他發現什麼,眉頭一皺,「你的戒指呢?」
姜且瞄了一眼自己光禿禿的手指,面不改色,「丟了。」
周衍眯眸,「丟了還是扔了?」
姜且不明白,「有區別嗎?」
男人直視她,目光逼人,「我討厭欺騙。」
都要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枚戒指而已,姜且不明白他計較個什麼勁?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無情,也許是手術後身體留下了後遺症,就感覺渾身上下仿佛有洞往外漏風似的,冷的不行。
男人一言不發握住她,接著,一枚同款的女戒套上了無名指。
抿著唇,她臉色有些難看,已經進了垃圾桶的東西,他是怎麼找回來的?
「周太太惹我生氣不要緊,我自然是不捨得把你怎樣。」
他撩起她額前的碎發,往耳後一掖,動作輕柔的如同對待珍寶,但聲音里卻夾雜著不容置喙的警告,「只是下面做事的人,就未必了。」
他手下做事的人,只一個人跟她有關係。
姜且同父異母的弟弟,姜萊。
姐弟倆相差年僅兩歲,但卻是姜家,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你試試,動了姜董事長的心肝寶貝,看他不找你拼命。」
姜且心中有氣,暗自較勁,強硬的想把手抽出來。
但老宅的傭人已經迎了上來,馬上就到跟前了,男人偏不讓她如願,直接和她十指交叉,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