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持續了許久,等到結束回去休息,姜且的腿都要斷掉了。
高跟鞋美麗,卻也要為這份美麗付出代價。
「吃點東西吧。」戚許火急火燎拿著吃的進來。
姜且一把抓住她,「你騙我。」
秋後算帳的架勢。
戚許趕緊舉手發誓,「我冤枉啊,我事先也不知情,是上次在你家說完壞話之後,周衍在公司里把我逮到才告訴我的。」
「那你就瞞著我?」姜且拒絕原諒。
戚許狗腿似的笑了笑,「我可是一直向著你的,要不是他說辦婚禮,我肯定第一時間跟你說了,我也是想給你個驚喜,畢竟周衍布置的,真的蠻用心。」
連戚許都被打動了。
這場婚禮盛大又壯觀,每一個細節都是由周衍親自把控。
白天跑公司,晚上熬夜布置到凌晨,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戚許沒想到周衍會為了姜且做到這個份上。
他是真的對這場婚禮傾注了心血。
也是真的盼著姜且高興。
看她一眼,姜且不好追究了,「他是真的狗。」
戚許嘿嘿笑,「所以多吃點,晚上好好『折磨』他。」
此折磨非彼折磨,搭配上她那猥瑣的神情,直接讓姜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沒聊幾句,休息室的門就開了。
戚許回頭看了一眼大步走進來的新郎官,調侃道,「呦,新郎官可真帥啊。」
姜且也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就見周衍脫了黑色西裝,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
「餓了?」他直勾勾停在姜且面前,口氣里難掩關心。
戚許嘴角抽了抽,「我說,您眼裡看不見別人了是嗎?」
周衍聞言,頭也不抬的說,「程志在外面找你。」
戚許一愣,吃驚道,「他也來了?」
周衍半開玩笑半認真,「你不隨份子,我當然要找他要。」
「誰說我不隨?」
頓時感覺受到了侮辱,戚許左翻翻右找找,最後就在以為自己都以為紅包丟了的時候,終於從口袋裡找到了準備多時的禮金,昂首挺胸的塞進姜且手裡。
只看重量就知道不是一筆小數。
和她之間,姜且根本不在意這些虛頭巴腦的,但還不等拒絕,男人就先長臂一伸,把紅包奪走了。
「走的時候記得關門。」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戚許氣的『哈』了一聲,不遮不掩的對姜且說,「晚上你要是讓他上床,我第一個瞧不起你。」
說罷收到男人陰沉的目光,又慫的逃走了。
姜且看她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但是想到周衍還在一邊,卻板起了臉。
「大美女,」男人蹲下來,學著女兒在台上的口氣逗弄,「怎麼不理人呢?」
姜且斜眼睨他,「人在哪兒?」
他悶笑,知道她還在為這幾天的冷落耿耿於懷,「原來周太太如此小肚雞腸,從前怎麼沒發現呢?」
姜且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誰說我後悔?我不知道有多高興,從前天開始就激動。」
他面上一本正經說著話,手卻不老實的伸進她婚紗里,有一搭沒一搭摸她腿。
癢的姜且想冷臉都做不到,她推搡他,「你有什麼好激動的?」
「洞房花燭夜,老公不該激動嗎?」
這兩個字就被他這樣無比自然的講了出來,姜且好氣又好笑,故意拿喬說,「奉陪不了,我還沒有原諒你呢,另請高明吧。」
「別人我起不來。」他的理由卻是冠冕堂皇,「知道你有氣,老公任你罰,晚上你說幾次就幾次,我絕不討價還價。」
「……你不要臉!」
姜且急忙去捂他嘴,再任由他說下去,她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卻不料這個前傾的動作正好給了他便利,直接就順勢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懸空,姜且毫無準備驚呼一聲,下意識摟緊他脖子。
男人將不要臉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口。
整個休息室都迴響著回音。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姜且拼命閃躲,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恐懼感。
男人卻是笑的如沐春風,「別亂動,帶你去吃飯。」
「真的?」姜且將信將疑的審視他。
男人有力的臂彎穩穩的托著她,「天還沒黑,周太太就這麼迫不及待?」
開不起這種帶顏色的玩笑,姜且直接惱羞成怒,「那你好歹讓我換了衣服吧,我還穿著婚紗呢。」
「遵命夫人,小的這就帶你去換。」到底還是又結結實實吻了一口,男人這才健步如飛帶她進了電梯。
知道她穿著高跟鞋不方便,一路都是周衍抱進房間的。
不過房間不是普通的套房,已經被布置成了洞房該有的樣子。
大紅喜字,喜被,各種拉花,連早生貴子的乾果都是應有盡有。
姜且真沒想到他會布置的這麼周到,畢竟他們孩子都滿地跑了,著實算不上新婚燕爾。
「孩子們呢?」姜且只好用轉移話題來掩蓋自己的不自在。
男人直勾勾盯著她面若桃花的臉,「回家了。」
「那我不吃東西了,我也——」
「你不能走。」
男人將門反鎖,啪嗒一聲,姜且聽著不由得心驚,「不是換了衣服要吃飯嗎,你鎖門幹嘛?」
「這兩樣足不出戶都能完成。明天我們再走。」
「你開什麼玩笑?」
姜且頓時感覺被騙了。
男人卻不解釋那麼多,微微一笑,從旁邊的衣帽間取出給姜且準備的衣服,「我幫你把婚紗換下來。」
「我自己可以。」
她像防狼一樣防著他,進了洗手間,也將門反鎖了。
等換好衣服出來時,男人已經將碗筷飯菜都擺放完畢,拉上了窗簾,點好了蠟燭,同時還開了一瓶紅酒。
氣氛搞的很足。
姜且卻顧不上這些有的沒的,這些天因為夫妻感情失和,她吃不好也睡不著,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大起大落。
此刻看著一桌子菜餚,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被男人敏銳的捕捉到,抿唇一笑,裝模作樣說,「夫人請用餐。」
姜且不理他的戲弄,小口吃了起來。
明明味道和平時一樣,此刻放進嘴裡卻覺得異常可口。
「味道怎麼樣?」
「一般吧。」她佯裝勉強。
男人又給她夾了一筷子,意味深長盯著她,「再嘗嘗。」
姜且照單全收,但評價卻始終很吝嗇的『不高』。
注意到男人目光灼熱的注視她,剛想問怎麼了,電光火石間,突然想到了什麼,目瞪口呆問,「別告訴我這是你親手做的?」
「你以為呢?」
男人皮笑肉不笑從她對面挪至身邊,姜且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氣。
她忍了又忍,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故意跟他唱反調,「我說怎麼這麼難吃呢,原來是假冒偽劣的廚師。」
「真有這麼難吃?」
幾道菜他練習了無數次,不可能有失水準。
男人將信將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嘴裡,認真嚼了嚼,卻嘗到的都是菜餚的美味。
正納悶的想吃第二口,忽然,旁邊的女人不可抑制的笑出了聲。
像是什麼惡作劇成功了,幼稚的要命。
男人挑眉,「耍我?」
她一點也不怕他,「好不好吃,你自己嘗不出來?」
他緊張的要死,生怕她不喜歡,味覺早就『失靈』了。
「只許你耍我,就不許我報復?」姜且學著他的樣子挑眉,「你也太霸道了吧?」
誰知他蠻不講理,整個一潑皮無賴,「我就這樣。」
「我餵你。」她難得主動體貼,夾起一塊肉,遞到他嘴邊。
見狀,周衍往椅背上一靠,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來。
姜且瞥了一眼,也沒矯情,翻身就騎了上去。
男人順從的把肉吃了,深邃的眸子卻一眨不眨膠著在她臉上。
姜且覺得,如果眼神可以吃人的話,她大約已經被周衍剝皮拆骨了。
「你做的比我好多了,我是沒廚藝方面的天賦了,」她愁眉苦臉的握著筷子嘆了口氣,「以後,家裡大大小小三張嘴,都要靠你養活了。」
「可以。」他想也沒想就接過這個戴著高帽的苦差事。
姜且還不等高興,又聽到他饒有深意的補充了後半句,「你伺候我吃飽,我就伺候你吃飽,公平公正。」
同樣吃『吃飽』,一個是名詞,一個卻是動詞。
表面上看起來一般無二,實際卻大不相同。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手順也勢摸上她後背,一點一點上移,帶著耐人尋味的引誘。
姜且身上的衣服是緊身的,把她的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她不是沒注意到,從她從洗手間出來,他的喉嚨就一直在無聲的滾動。
能忍到她填飽肚子,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只是,現在一切她說了算。
「等不及我洗澡?」不輕不重的扯住他領帶,姜且笑的嫵媚。
男人一瞬間呼吸粗重,「一起洗。」
他一開口,才發現聲音已經嘶啞的不行,「你累了,我幫你。」
說罷他摟住她腰肢,作勢打算起身去淋浴間。
姜且卻用力一壓,不許他如願,「之前不是很清心寡欲嗎?我主動提出留下,周總也不為所動,現在這是怎麼了?」
她瞥了一眼他急不可耐的樣子,故意揶揄,「轉性了?」
他的手臂逐漸收緊,讓她嚴絲合縫與他貼在一起,「你不養夠一百天,我怎麼放心?」
「少花言巧語了,」姜且不領情,「真那麼心疼我,幹嘛讓我懷孕?」
「我也沒想到自己一擊即中,」他壞笑,「不然我怎麼捨得讓你吃這份辛苦。」
姜且翻了個白眼。
男人說謊話,簡直信手拈來。
不願意讓她懷孕當時怎麼不做措施?
便宜都占盡了,嘴上還不忘賣乖。
實在可惡!
「忍著吧,本小姐今天沒興致。」
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仿若一盆涼水,澆了周衍一個透心涼。
男人不依不饒纏上來,連耳鬢廝磨帶哀求,「公糧攢的都快溢出來了,周太太要是把我憋出什麼毛病,後半輩子的幸福可就全毀了……」
「你不行,我大不了再找別人啊。」姜且不以為意,「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還敢想別人?」
男人一愣,分不清是情趣,還是真惱了,一個用力就起身,不顧反抗將人抱去了淋浴間。
水流中,姜且頭上的髮釵被摘下,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配上那張幾乎完美的臉蛋,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周衍越著急,越是吃不到嘴。
姜且不配合,執意討個答案。
周衍無奈道,「戒指只是讓何美妍幫忙簽收,我的錢都在你那兒,哪有閒錢再養一個小的。」
「保不齊你背著我藏私房錢了呢?」她不是不算帳,而是在緊要關頭故意折磨他。
生怕弄痛她,他不敢硬來,只好老老實實的答,「那我的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你用命給我生孩子,不會再有女人入我的眼。」
她對這個保證勉強滿意,趾高氣揚的問,「以後還敢騙我嗎?」
「不敢了。」他迫不及待的吻上來。
姜且卻再次推開,仿佛感受不到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小尼姑一般冷冷清清的說,「我不信。」
這小妖精簡直是上天派下來要他命的。
周衍一陣失笑,卻終究拿她無可奈何,打肯定打不得,罵更行不通,唯一的辦法只有當場發個毒誓以此自證。
就見他舉起手,鄭重其事道,「以後我要是再騙周太太,就讓我一輩子起不來。」
這對周衍來說,的確是個毒誓,姜且舒坦了,「這還差不多。那就下不為例吧。」
他撂下手,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低啞著嗓音,半是誘哄,半是磨人,「寶寶,我這麼乖,不給我點獎勵?」
姜且被他抱著,也不反抗了,傻乎乎的問,「你想要什麼?」
他牽起她的手淺啄了一下,一字一頓宣布,「今晚的燈,都得亮著。我要一直看著你。」
說罷不留分毫拒絕的餘地,直接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