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第二天，姜且給張媽打了電話拜年。
自從和子女團聚，兩人已經許久沒再見過面了。
她老人家看起來精神很不錯，氣色也好了很多，已經六十多歲的年紀了，但是看起來卻一點也不顯老態。
看見姜且的兩個小傢伙，不禁抹了把眼淚。
「你幸福了就好，老爺子老太太天上有靈，知道了一定也會開心的。」
「您也要注意身體，腿疼還厲害嘛，等過完了年，到A市來，我領您去醫院再好好做個檢查。」
「不礙事不礙事，我好著呢，你要照顧好自己，你的身體也要定期去醫院複查，千萬別不放在心上。」
「您放心，我會監督她的。」
周衍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一把攬住了姜且，承擔了監工的責任。
看見他們一家四口和和睦睦，張媽懸在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跟著落了地。
下午，戚許來了，帶著程志。
提著大包小裹，給孩子們買了不少東西。
搞的像是剛搶了超市回來。
姜且哭笑不得，但與此同時，也發現了一件很微妙的事。
從一進門開始，姜且就發現他倆狀態不對。
戚許雖然在程志面前，有些膽怵，但也不至於做點什麼都要看他的眼色。
但今天姜且明顯注意到，她但凡動一下，都要看程志一眼。
「我去趟洗手間。」
「你要紙嗎？」
「這個飲料不錯，你要不要嘗兩口？」
「吃個橘子吧？」
「……」
舉動之明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姜且和周衍對視一樣，礙於程志的面，不好點破什麼。
小開心卻是不知者無畏，看了看乾媽，又看了看程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乾媽，你怎麼不問問人家吃不吃東西呀？」
搞笑的是，她也學著大人做沙發，可惜腿太短了，只能逛盪夠不著地。
姜且看著她精明的小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原本戚許就夠尷尬了，聽到笑聲，直接鬧了個大紅臉，也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於殷勤了，忙把手上剝好的橘子，往小傢伙手裡一塞，「吶，這不就是給你的，快吃吧。」
小傢伙這才眉開眼笑，轉身怕過去餵弟弟和媽媽一人一瓣，周衍等著剩下的。
卻不料小傢伙張開嘴直接把餘下的都塞進了嘴裡，塞的滿滿當當，滿口流汁。
周衍，「……」
程志見狀，不由得悶笑出聲，抽了一張紙，給她擦嘴。
小傢伙朝他笑，她也很喜歡這個長相帥氣的叔叔，看爸爸看膩了，偶爾換張臉看，感覺也是很好的。
姜且受不了女兒的諂媚，卻見戚許也是一臉紅潤看著程志。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簡直要拉出絲來。
「你們倆這是什麼情況？」
趁著程志沒注意，姜且把人拉進房間，好一番嚴刑逼供。
戚許撓撓頭，這是她感到不自在時的標誌性動作。
就聽見她語出驚人的說，「要是我說，我和程志假戲真做了，你信嗎？」
「啊？」
姜且愣了一下，壓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自願的嗎？」
「其實他人……挺不錯的。」
戚許不好直接當著姜且的面誇讚程志，她說不出口，但是這番話，絕對是真心實意，她的眼睛騙不了人。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們之間不可能嗎，怎麼你從上次度假回來，狀態就不對了？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且早就好奇了，只是一直沒挪出空來。
戚許看了她兩眼，見隱瞞不過，索性就把一切都如實交代了。
那次在海邊，程志幫了她之後，戚許心裡對他的那些顧慮就打消了許多。
後來他教她衝浪，好不容易戚許學會了，一個不速之客卻先出現了。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至少戚許覺得，對方和自己比起來，自己一定是被秒殺的那個。
然後就看見，一項不苟言笑的程志竟然主動走過去打了招呼。
對方視線從他肩膀越過來，看向戚許的瞬間，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對方好似對自己極為感興趣，饒有興致上下打量了好幾回。
程志看出來了，但是也沒有介紹她是誰。
似乎是覺得沒有必要似的。
那戚許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做電燈泡了，於是抱著衝浪板自己走了。
當晚程志很晚才回來，進門後一句話也不說，直接衝進洗手間洗澡。
之後就兀自躺下了。
轉天，這個女人又出現了，這次程志不跟她一起衝浪了，而是和對方一起。
兩人舉止親密，雖然沒有又摟又抱，但是明顯程志對她不一樣。
一改之前對女人那種疏離，主動又熱情，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看著看著戚許就反應過來了，兩人根本不是萍水相逢，而是老熟人才對。
之後她當即就躲兩人躲的遠遠的，絕對不給程志添不必要的麻煩。反正兩人遲早是要分開的，要是因為她耽誤了程志的緣分，那可就罪大惡極了。
但是怎麼說呢，畢竟是兩人打著『度蜜月』的旗號一起出來的，程志卻轉頭就和別人『雙宿雙飛』了，這叫她心裡還是有些發堵。
忍了又忍，戚許還是沒忍住，出門買醉去了。
也不曉得喝了多少，或許是氛圍使然，一不留神，就喝的有些多了。
然後她的眼淚就涌了出來。
那個時候她還詫異，為什麼自己會突然這麼難受，事後回想起來，大概是當時的她，對於這個名義上的丈夫，也有那麼一點點心動吧？
畢竟那麼高，那麼帥，有錢又有能力，動動手指就能幫她遮風擋雨，不產生依戀就怪了。
但讓戚許難過的點就在這兒，為什麼世界上所有她想珍惜的東西，最後都會離她而去呢？
如果不曾遇到也就算了，可現在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得到，但是現在又失去了，所以更鬧心。
但是禍不單行，她淚流滿面的時候，不偏不倚，程志帶著那個女人恰好也出現在了酒吧里。
女人挎著他，別提多自然了，形象氣質也絕配，一瞬間戚許哭的更厲害了。
然後就被程志發現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