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編的故事是這樣的:
昭元帝重病之後,景時硯便覺得這天下應該是他的,昭元帝的後宮也該由他來繼承,這樣才是正經的子承父業。
於是他閒著沒事幹,就去干宮裡的宮妃。
景時硯不但喜歡年輕嬌美的宮妃,還喜歡年紀大的宮妃,他覺得年紀長一些的宮妃更有味道。
於是他把宮裡年長的宮妃除了他自己的母妃之外全睡了一遍。
皇后最初是不願意的,在景時楓死了之後,皇后就把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和他滾在了一起。
宮裡好多宮人都看見他們的姦情。
因為景時硯是所有皇子中唯一握有實權的皇子,是唯一能和景墨曄叫板的人,所以眾人都當作沒看見。
於是這兩人越發猖狂,有一次還在昭元帝的面前做。
昭元帝的身體原本已經見好,硬生生被他們氣得吐了血。
……
當然,不夜侯編的故事也沒有指名道姓,只是用皇子、皇帝、皇后、妃子這樣的稱呼。
但是這種稱呼只要對京中的這些人而言,他們會自動代入相應的人。
只是妃子這個稱呼可以對應很多人,但是皇后只有一個。
這事基本上就是點名道姓地在說景時硯和皇后有染。
鳳疏影想了想皇后的樣子,再想一想景時硯和皇后在一起的樣子:
畫面太美,她沒控制住哆嗦了一下。
巧靈也忍不住道:「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過了?」
鳳疏影贊同地道:「確實是過了。」
只是她們覺得這故事過了,但是效果卻好到爆。
短短一天的時間,這個故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景時硯也聽到了。
他原本聽到鳳疏影編的那個故事雖然生氣、無奈,卻因為那些事情他大體是做過的,他還能忍忍。
而這個版本的故事就要無恥得多,且大多數都是他沒有做過的事。
他以為這個版本是他找了鳳疏影之後,她對他的報復。
他心裡委屈得不行,便又去找鳳疏影:「就算你要維護景墨曄,也用不著如此中傷我吧?」
鳳疏影:「……」
事情是因她而起,卻在不夜侯的手裡發揮光大。
這事細算起來也是和她有些關係的。
她撇不清,也沒打算撇清。
因為景時硯如何看她並不重要。
她便道:「也不全是中傷吧,你上次都承認了一部分。」
「如今頂多算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了一點藝術的創作。」
景時硯皺眉:「藝術的創作?你這麼詆毀我,竟被說成是藝術的創作?」
鳳疏影看著他道:「你不喜歡這個說法?哦,那我們來換一個。」
「不如就叫做真假摻半的真相?」
景時硯:「……」
他對她的這番話簡直就是無言以對。
他深吸一口氣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鳳疏影雙手抱在胸前道:「這能有為什麼?當然是想做就做。」
景時硯問道:「景墨曄就有那麼好嗎?」
鳳疏影認真地道:「沒錯,他很好,哪哪都好,哪哪才比你好。」
「他比你真實,比你可愛,比你有節操,也比你有底線。」
「你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
景時硯的臉色很難看,他還想再說些什麼。
鳳疏影在他開口之前道:「你什麼都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要罵你了。」
「雖然我們已經撕破了臉,彼此之間也不需要再給對方留什麼面子。」
「但是如果你覺得你能吵得過我的話,那沒關係,我陪你吵。」
「實不相瞞,我這裡還有很多罵你的髒話,你要不介意,我可以一口氣全罵出來,保證不重樣。」
別的不說,她只需要把表妹罵他的那些髒話全部都複述過來就好,才不用動腦子。
景時硯:「……」
他原本覺得她方才罵他的話已經很難聽了。
但是聽她的語氣,那些話似乎還很友好,她還沒有正式開罵。
景時硯生長於皇族,平時接受的都是極好的教養。
講道理他是會的,罵人的詞彙他是真不太會什麼。
重點是就算他真的會很多罵人的詞彙,他也不可能拋開皇子之尊,和她站在這裡對罵。
這種情況是他罵贏了丟人,罵輸了也丟人。
他深吸一口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只是他轉過身的時候,看見不夜侯和景墨曄站在廊下,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景墨曄面色淺淡,不夜侯則雙手叉著腰道:「這個故事是我的編的,和疏疏可沒有關係。」
「你要是覺得和疏疏吵架不好的意思的話,可以來找我吵啊,我可擅長吵架了!」
景時硯:「……」
他覺得不夜侯能成為京城第一招人厭的人是有道理的。
一個大男人,擅長吵架,怎麼聽都覺得丟人現眼,可是不夜侯用這種十分驕傲的話說這事,實在是讓人無言以對。
他沒理不夜侯,而是看著景墨曄道:「三哥若是怕我就直說,讓不夜侯和鳳姑娘出手,只會讓人看輕你。」
景墨曄語氣淺淡:「學過《孟子》嗎?」
景時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這幾日他踩了太多的坑,便覺得景墨曄的話里也有坑,便沒有回答。
景墨曄也不需要他回答,接著道:「《孟子》里有句名言,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你在問本王這個問題的時候,先想想這句話。」
景時硯被噎得不輕。
他的表情十分難看。
不夜侯哈哈大笑:「對對對,《孟子》總結的很對!」
景時硯一個鳳疏影都吵不過,再加上景墨曄和不夜侯,他就更加吵不過了。
這三人說話是一個比一個損,一個比一個難聽。
他深吸一口氣對景墨曄道:「你已經不是我心目中的三哥了。」
他說完扭頭就走。
在他經過景墨曄身邊的時候,景墨曄道:「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
景時硯的身形一頓,朝他看了過去,他淡聲道:「有些人做強盜做久了,就覺得搶來的東西是自己的。」
「他們為此沾沾自喜,也為此得意揚揚,還自詡自己是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