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曄原本打算坐船去追,到船上後發現船底漏水,被人用刀劍在船底撬了個大口子。
他又去看另外兩條,發現都是這種情況。
鳳疏影的眉頭皺了起來:「景時硯做事還真是一如即往地周全。」
「他行事不但周全,還十分果斷。」
船毀了,他們就沒辦法再追了。
她在心裡感嘆,不愧是原文的男主,身負大氣運,這樣都能逃走,真的是絕了。
景墨曄在心裡算了一下距離:「我們攔不住景時硯了,這次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景時硯只要和他的人馬一匯合,那便是瞬間擁有十萬人馬。
在這種情況下,景墨曄就得早做準備。
他想起鳳疏影之前為他卜的卦,他覺得她算得實在是太准了。
鳳疏影輕咬著唇道:「眼下這樣的情況,我們只能先想辦法去攔他。」
「能在他和他的人馬匯合之前殺了他,就一定要殺他。」
景墨曄和她是一樣的心思。
雖然現在追上他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們還是要試一下的,絕不會就這樣放棄。
他們見這裡沒有什麼可看的,就先行離開。
鳳疏影離開之前看了一眼翻湧的地下河,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自她的直覺,沒有任何依據。
她便沒有多想,跟著景墨曄往前走。
在他們走遠之後,沒有人看見暗河的水面一動,景時硯從暗河裡冒出頭來。
他的眼裡滿是冰霜之意,哆哆嗦嗦地走上了岸。
他不知道這條暗河通向哪裡,也不知道外面會不會有人堵著他。
所以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他在這裡等的時間夠久,把景墨曄和鳳疏影都熬走了,他就能設法逃走。
只是他上岸之後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個大大的噴嚏,地下河的水雖然不算太冷,但是架不住現在天氣冷。
他全身濕透,再加上胡十三娘把他吸得有點干,所以他現在有點虛。
他怕把鳳疏影一行人引來,屏息聽了一下動靜,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就聽見鳳疏影的聲音傳來:「冷嗎?」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扭頭,便看見景墨曄和鳳疏影站在他身後。
景時硯的眼角抽了抽,他方才幾乎就沒有聽到腳步聲,沒想到他們竟無聲無息地過來了。
景時硯看著她道:「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鳳疏影淡聲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你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
「你那樣做明面上好像確實沒做什麼壞事,還顯得你人很不錯。」
「但是你自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你自己再清楚不過。」
景墨曄緩緩拔出了劍:「你我之間,今日便做個了結吧!」
景時硯笑了笑道:「了結?三哥,你這是想要殺我嗎?」
景墨曄沒有說話,手的劍卻先動了,直直地朝他的心口刺去。
景時硯沒有接他的招,反而一個縱身就跳下了暗河。
景墨曄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水性不算好,這樣跳下去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鳳疏影拉著他道:「別跳,這條暗河裡有食人魚,他這樣跳下去會被食人魚吃得連骨頭渣都沒有的。」
景墨曄看向她,以為她是在胡說八道,又或者說是在攻心,想讓景時硯自亂陣腳。
她輕笑了一聲,走到水邊,拉動岸邊的一塊擋水板。
擋水板打開,裡面便有無數黑色的魚遊了出來。
那些魚全部都長了大大的腦袋,鋒利的牙齒,一看就十分兇狠。
景墨曄:「……」
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里有食人魚?」
鳳疏影回答:「清遠告訴我的。」
清遠一臉莫名其妙地道:「啊?我告訴你的?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他是看到了密道的地圖,但是那張地圖上也沒有這裡有食人魚啊!
鳳疏影淡聲道:「我仔細看過你畫的地圖,再研究過天一觀的地勢。」
「從本質上來講,整個地道和天一觀的地勢是呈井卦。」
「井卦不算是什麼特殊的卦,但是卻有特殊的含義。」
「井者,以泉水成之,既是活局,又是困局。」
「再加上你之前對我說了地道里的布局,讓我知道修建這個地道的大能的處事方式。」
「他是想給自己一個完美的逃跑方案,所以他的這些方案里,都有一些困住後面追兵的方式。」
「又或者說,他想把後面的追兵全給殺了,所以才會洞口的斷龍石。」
「他設計這些的時候,想的只是他自己,並沒有其他人。」
「只要他逃走了,就能放下斷龍石,就能困住身後的人。」
「至於他身後的人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他就沒有考慮過。」
清遠不解地道:「是這樣,但是這又和這些食人魚有什麼關係?」
「關係很大。」鳳疏影回答:「因為他的這個特質會展現在各個方面。」
「沒理由他在主道上做了那樣的安排,卻不在這裡做出相近的安排。」
「這條暗河是水,斷龍石之類的機關肯定是不能用的,因為水是不能用堵或者困的方式來解決。」
「所以最好的方式,當然是用水裡的東西來解決水裡的東西。」
「我方才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邊有個木製的門柵,我就覺得十分奇怪,在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我剛往回走的時候就突然明白了,這種設置和斷龍石的理念是一樣的。」
「只是斷龍石要做的是隔絕,而這個則是放。」
「這水裡一定養著能在水裡斷人生路的東西,而能在水裡斷人生路的東西,就只能是食人魚。」
她的這番話說完,就看見水裡有鮮血冒了出來。
清遠的眼睛瞪得滾圓,看著她的眼裡滿是佩服。
她第一次到這裡來,竟只憑著外面的設置,就推斷出這件事來,簡直不要太可怕!
鳳疏影看著染血的水面道:「景時硯若是直接乘船跑了,那他就是真的跑了,我們根本就追不上。」
「他自作聰明,潛伏在水裡,想等我們離開再想走,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