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總統先生的談判並不順利。✌🎁 ❻9Ŝ卄𝓾᙭.cØм 👍💲
非常不順利。
即便有著溫士頓在一旁緩和氣氛,但在談到合作主導時,依舊差點兒打起來。
布魯克林不願意將命運交給別人,總統先生同樣如此。
溫士頓早就知道會這樣,每當兩人已經處於談崩邊緣時,就該他登場了。
前面幾次布魯克林跟總統先生比籌碼,比底牌,比魄力,比抓機會能力……比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直白來說,就是為這次談判打基礎。
這次談判不談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談的全都是實際問題。
他們探討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在後續一系列相關事件中,到底該先處理布魯克林的麻煩,還是先幫助總統先生大選。
這兩個事情其實可以同時做,並不互相矛盾,之所以拿出來,非要分個先後,其實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以誰為主。
布魯克林認為應該以自己為主,原因有三。
其一,他的麻煩迫在眉睫,是不容遲緩的。布魯克林認為自己的麻煩只要放任不管就會不斷擴大,進而影響到總統先生大選,不幫自己,就等於資敵。
其二,他面對的是總統先生大選大敵派屈克·內斯特的頭號支持者,軍方。幫他挫敗軍方,就等於間接幫總統先生廢掉派屈克·內斯特一條臂膀,一舉兩得。
其三,他的麻煩是短暫的,很快就能解決,而大選是漫長的,需要持續很久。
對布魯克林闡述的理由,總統先生立即予以反駁。
他認為不能孤立地看待問題。布魯克林的麻煩只是表面問題,最根本的問題是大選。只要解決大選,布魯克林的麻煩自然而然迎刃而解。如果大選問題沒解決,就算這次麻煩被解決了,後面還會有各式各樣的其他麻煩。
要解決問題,必須解決問題的根本。
布魯克林則直接予以反駁,給總統先生區分軍方與派屈克·內斯特並不分主次,兩者只是合作關係,互惠共贏,同樣的,他的麻煩跟大選有關,是因為給他製造麻煩的人同樣在給總統先生的大選製造麻煩,但兩者並不是同一件事。
兩人都試圖說服對方,都試圖拿片面的概念灌輸給對方,但誰也說服不了誰。
布魯克林所謂的一二三點,其實就是在模糊概念。
幫他就是在幫自己這點當然是對的,派屈克·內斯特他兒子氣了派屈克一頓導致他沒吃晚飯,也是在間接幫總統先生呢,這能一樣嗎?
幫布魯克林解決麻煩,然後再集中解決大選,說的很好聽,一點兒保證都沒有。
至於什麼行動方案,措施計劃的,更是張口就來,說了半天計劃跟方案內容是隻字未提。
實際上布魯克林話里話外都是在給總統先生灌輸一個概念——我的麻煩簡單,快幫我解決,然我後去幫你。
總統先生豈是那麼好忽悠的。這種言之鑿鑿但內容空洞的話他聽得多了,當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給布魯克林表演了一個什麼叫睜眼瞎。
一個團體分別給不同人製造了麻煩,被總統先生直接將這兩個麻煩,這兩個人,這個團體統統糅雜在一起,說成了一件事……
布魯克林聽得都呆了呆,隨後才想起來反駁。
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總統先生不愧是總統先生,睜著眼睛說瞎話,食言而肥,他是手到擒來啊。
布魯克林在區分時言語中就帶上了一點攻擊性。
這是總統先生先把他當傻子的。
總統先生立馬予以還擊。
兩人再次吵起來。
溫士頓不得不登場,岔開話題緩和氣氛。
溫士頓今天的任務非常重。他要把控談判節奏,不能偏倚。
這期間他不僅要全神貫注得傾聽兩人在說什麼,還要立刻反應過來兩人說的內容代表什麼含義,要把握火候。
既不能在氣氛剛一有點兒僵硬時就站出來,又不能完全縱容雙方肆無忌憚地發揮。
談判就是解決矛盾的磨合過程,磨合就必然會有一方不盡如人意,氣氛僵硬甚至略顯火爆是必然的情況,害怕氣氛僵硬或火爆,剛一有點兒不對頭就站住來打斷,除了把談判進程打亂得亂七八糟外,還會讓談判難以進行。
談判不是慰問,只需要說好話,談判某種程度上是要表達觀點,要說真話。而真話往往會很傷人。
如果完全放縱雙方發揮,那就會導致雙方很快談崩,然後不歡而散,談判破裂。
可以說,溫士頓是布魯克林找來監督、約束雙方情緒的人,是為本次談判兜底的人。避免雙方談嗨了,說了太多真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這個兜底人不是那麼好當的。從總統先生認可溫士頓那一刻開始,布魯克林跟總統先生算是承認欠溫士頓一次。
你可以懷疑政客的嘴,政客的腦袋,政客的一切,但不用懷疑政客的『信譽』。
這裡的信譽不是指可信度,政客就沒有可信度這個東西。自然也不會有傳統意義上的信譽。
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標準。這套標準的基礎就是『信譽』,即不騙『聰明人』。
當然,這裡的『聰明人』也具有非常靈活的定義。
假如把溫士頓換成哈里森,布魯克林或許會礙於種種原因記得這個人情,以後對哈里森稍加照顧,總統先生則頂多會跟他握握手,送個白房子紀念賀卡之類的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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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哈里森根本不懂,不懂他擔當的這個角色是要承擔風險的。
一個在外人看來滿嘴謊言的政客,在『同行』看來可能不僅不是不可靠的騙子,反而是十分信守承諾的老實人。
在這一點上,溫士頓的風評一向很好,是『同行們』認同的誠實可靠老實人。
相對應的,就是布魯克林跟總統先生。他們一個是冉冉升起的神秘新人,一個則是毀譽參半的土匪。
總統先生並不總遵守規則,比如這次,如果往後溫士頓不提起這次這茬,儘快將總統先生欠的這次兌現,總統先生就會假裝忘記——也有可能是真忘記,究竟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
布魯克林對這次談判的進程之緩慢有所預料,但他還是太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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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還說要讓弗蘭克派個人去找哈里森,等談完後讓這人帶著自己挨家挨戶去登門拜訪的。
他估計再不濟,天黑之前總能去拜訪殉職JC家屬。
結果現在天黑了,他跟總統先生還沒談完。
總統先生到底不是布魯克林這樣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年紀大了,到了後面可以明顯感覺到總統先生反應開始變得遲鈍。
每當這時候,溫士頓就會站出來救場,讓布魯克林恨不得把他塞進信封里郵寄到月球去。
多好的忽悠機會啊。
可布魯克林也只能想想。
這是談合作,兩人後續要彼此配合的。現在忽悠,總有一天會反應過來。
總統先生並不總是處於談判中。相對布魯克林來說,他要花費更多精力。
他已經離開白房子一個周了,諸多事務都從白房子那邊挪到這邊,談判時,時不時的就要暫停一下,讓他處理一些緊急事務。
有時候甚至需要布魯克林跟溫士頓迴避。
客觀來說,在諸多事情中來回切換,還能堅持到現在,總統先生是真的精力旺盛,至少不像患有老年痴呆的樣子。
此時總統先生略顯疲憊,助手很有眼色地端上來一份茶點,讓總統先生休息休息,補充一下能量。
或許是談判太磨人了,總統先生已經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直接抓起點心塞進嘴裡,大口咀嚼兩下,又端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然後一仰脖子,借著茶水把點心衝下去。
一小碟點心在總統先生狼吞虎咽中沒堅持一分鐘就沒了。總統先生又要了一大份甜甜圈,並詢問布魯克林是不是也來一份。
補充了點兒能量,總統先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甚至開玩笑說酒店的甜甜圈是全聯邦最好吃的,他在華府經常想念這裡的甜甜圈。
甜甜圈很快上來了,一同上來的還有總統先生點的可樂。
布魯克林不知道甜甜圈配可樂是個什麼味道,看總統先生的樣子,應該挺好吃的。
他都吃得眯起了眼。
等總統先生終於吃完甜甜圈,喝光可樂,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嗝,拍拍肚子,揮手讓人趕緊撤掉杯子盤子,然後離開,談判繼續。
又是三個小時的煎熬,雙方終於談完。
雙方都在不同領域做了一定的讓步。
其中討論的第一個問題,雙方都認為是原則性問題,不能讓步。這個問題在談判中被反覆提及,曾數次差點兒讓談判破裂。
最終在溫士頓的調節下,雙方都做了讓步。
雙方約定,不分主次。總統先生必須在紐約州競選活動結束前,解決布魯克林的麻煩。同時布魯克林在其後需要全力配合總統先生大選,幫助總統先生儘可能獲得大選勝利。
如果有必要,布魯克林需要跟隨總統先生的競選團隊,跑完整個競選活動,不局限於紐約州一地。
正是布魯克林思考後答應了這一條,才使得談判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談判結束後,布魯克林跟溫士頓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陪著總統先生喝茶放鬆。
簽署完一份不知是什麼的文件,並將文件交還給助手後,總統先生調侃道「布魯克林,我們跟東方的談判都沒有這麼艱難。」
「事實上跟東方的談判只占據了我不到五分鐘時間。我花了兩分鐘聽商務部長匯報情況,花了兩分鐘瀏覽他們遞交上來的談判團隊名單,花一分鐘圈定人員。」
「結果跟你,我足足花了二十幾個小時。」
二十幾個小時之說,是算上前面幾次所花費的時間的。
布魯克林謙遜地笑了笑,然後玩笑道「可我們在這二十幾個小時中享受了美食,並收穫了一個趨近於完美的結果。」
總統先生哈哈大笑起來。
又聊了一會兒,布魯克林跟溫士頓起身告辭。
已經很晚了,總統先生雖然精力旺盛,但也能看得出已經是滿臉疲態。
再次從酒店離開,這一次布魯克林的心情是美妙的。
沒人能體會到布魯克林此時此刻的心情之美妙!
之前一直是他一個人硬挺著,硬扛著所有壓力。現在,終於,有人幫他分擔壓力了。
這種全身放鬆的舒爽感,讓布魯克林差點兒哼起歌來。
好在他及時止住了。
跟他一起告辭的溫士頓能明顯感覺到布魯克林的心情良好。
雖然布魯克林依舊是那套黑色三件套,手臂上搭著大衣,步伐穩重,不急不徐,但溫士頓還是能從這個背影中看出不同來。
他能感覺得到,從談判結束後,布魯克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是歡呼雀躍的。
以前那種陰沉的不適感跟死氣沉沉的壓迫感統統消散了。
布魯克林仿佛一夕之間經歷了洗禮,獲得了新生,重新變回了原來那個站在台階下仰望『忒彌斯』女神像的小法官。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溫士頓跟著拐了個彎,暗暗搖頭,同時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笑。
布魯克林怎麼可能還是原來的布魯克林?
這是個任何人都不能小覷的天才選手。
雖然他還只是個政壇新星,但誰要是小看他,誰就要倒大霉了。
「我去找哈里森。」
見溫士頓繼續跟著自己朝搜身的房間走去,布魯克林不得不開口提醒。
見溫士頓抬頭看來,布魯克林指指樓梯「你直接下去就行。哈里森肯定上來找那兩個特勤來了。」
溫士頓沉默了一下,點點頭「好,再見,布魯克林。」
「恩,拜拜。」布魯克林有些心不在焉,隨口應付著,轉頭鑽進屋子裡。
果然,哈里森在這兒呢。
外面,溫士頓腳下停了停,轉身踏著台階,一節一節地往下走去。
真的好可惜啊。
他們明明是那麼好的關係。
他曾經還泡在浴缸里跟他通電話,滿嘴的抱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呢。
真的好可惜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再也沒泡在浴缸里跟他抱怨來著?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通電話的第一句不是互相『問候』來著?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