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詭異的沉默下,院長揮了揮手,啞聲開口道:「行了,把監控錄像關了吧。」
「這怎麼行?」異控局隊長急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陸止沒有出現攻擊性行為,但是儀器檢測陸止的信息素濃度已經超標,隨時可能傷人,沒有人能在失控的陸止手下……」
院長開口道:「你是覺得你比我更懂腺體,還是覺得你比我更懂陸止?」
「……」隊長頓了一下,開口道:「我是覺得陸止他……」
「我很慶幸。」院長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通過觀察室的玻璃往下看。
在羈押室里,陸止把沈燃心壓在身下親吻。
沈燃心覺得有些奇怪,掰著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但顯然此刻的Alpha的力氣並不足以抗拒陸止,只能被親的臉色發紅。
觀察室的玻璃逐漸霧化成不透明的顏色。
「到目前為止,陸止至少有拴住他的鎖鏈。」
院長說完便走了出去。
待在觀察室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都對沈燃心嘆為觀止,趴在玻璃上企圖聽到一些聲音。
但可惜,羈押室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了。
「你們看到了吧,陸止剛才的行為,跟平時的失控完全不一樣!但是你說他沒有失控也說不過去……就剛才我進去抬程澄,他看我那兩眼,一下子就帶我回到了以前抓捕行動中的熟悉場景!」
「我可能不了解陸止,也可能不了解腺體,但我了解被陸止揍的感覺!」
「陸止每一次失控,其實就是作為『人』的理智被暫時性的Alpha天性掌控……但Alpha的天性之中,除了攻擊入侵自己領地的敵人,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吧?」
眾人沉默了一下,其中一個人這才開始恍然大悟。
「所以陸止剛才對沈燃心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在——求偶?」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舔舐是Alpha留下自己信息素方式之一,只是後來人類社會高度文明化,這樣原始的動作已經逐漸被淘汰,只有野獸才會這樣。」
「……他剛才舔沈燃心,其實就是在請求交媾吧?」
四周沉寂下來,齊齊的盯著那面空白的牆壁,開始面壁。
他們異控局,有多久沒有聽到這麼曖昧的詞彙了?
哦,原來Alpha是可以請求跟伴侶交媾的啊。
這幾年進了異控局,不抓陸止的時候要拼了命的訓練,抓陸止的時候更是腎上腺素飆升,各種刺激。
他們還以為作為Alpha,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干呢。
*
羈押室里,信息素濃度還在不斷攀升。
陸止舔完了沈燃心的臉,又黏黏糊糊的去舔舐沈燃心的唇。
沈燃心被親的有些窒息,拍了拍陸止的脊背。
力道很輕,對於陸止來說,跟撓痒痒差不了多少。
陸止這一次的「失控」來的非常突然且奇怪。
他低下頭,用牙齒咬開沈燃心的銀色腰扣,冰冷的腰扣發出咔噠一聲響。
陸止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麼這個銀色腰扣會在沈燃心身上,不過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信息素在體內沖的他頭暈,他渴望身下這個人,渴望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於是在沈燃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伸手將沈燃心翻了過去,並且手下一個用力,就把沈燃心的褲子從中間撕了個對半開。
「混帳……」沈燃心仰著脖頸,羞恥讓他的大腦已經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他現在像是一個三歲的,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兒。
陸止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奇怪的嘟囔聲,下一刻,便咬上了沈燃心後脖頸的軟肉。
沈燃心疼的啊了一聲。
自從知道自己的腺體會讓沈燃心疼痛之後,那處地方就再也沒有被咬過。
沈燃心忘記了之前陸止咬那塊地方是什麼感受,但是現在,他只覺得劇烈的疼痛過後,是一股隨著脊柱而上的酥麻感。
陸止鬆開他的腺體,在他耳邊嘀咕了一聲:「我的。」
沈燃心輕輕的抽了口氣:「……寶貝兒,是你的,不過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這個瘋預計想發多久……唔。」
陸止沉下身子,又重複了一句:「我的。」
之後的事情,沈燃心的腦子就處理不過來了,羈押室的信息素濃度一直居高不下,直到第三天才趨於平靜。
沈燃心從羈押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是扶著腰的。
院長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看見沈燃心的第一眼,問的就是:「陸止穩定下來了?」
沈燃心抽了一口氣,臉色不太妙的搖搖頭:「不太妙,以往陸止失控的時間大概是多長?」
「短的話也僅僅只有幾個小時,就算再長,也不會超過24小時,尤其是在鎮靜劑和抑制劑的輔助下。」
沈燃心抿了抿唇:「這三天他就沒正常過,這種情況你們之前有過嗎?」
院長沉重的搖了搖頭,開口道:「看來是憋了很長時間,所以一次性爆發了?陸止的腺體不穩定已經是常態了,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在抱全陸止生命的情況下取出腺體……要不然,陸止很快就會變成被腺體和信息素操控的野獸。」
沈燃心點點頭:「我們沒有時間了,沈自清還沒有抓到?」
「真要那麼容易就好了。」院長苦笑了一聲:「要是真的那麼容易,我們早就把人抓來異管中心了,也不會放任他在外面這麼多年,上一次好不容易將他吸引出來,還是因為你。」
沈燃心是沈自清唯一的,也是最得意的作品。
院長讓沈燃心去醫療艙里躺幾天,至少能修復陸止在沈燃心身上留下的牙印。
沈燃心轉身去了程澄的病房。
程澄此刻已經好了很多,總算是脫離了醫療艙,躺在普通的病床上,看見沈燃心進來,他先是眸子一亮,繼而又皺起了眉頭。
沈燃心走到程澄床頭,開口道:「現在你可以說了,有關於你知道的,沈自清的一切。」
程澄頓了一下,仰頭看著沈燃心,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就是這麼來跟我談條件的?身上沾的全是陸止的信息素味道,還有這一身的曖昧痕跡?沈燃心,你……」
「我怎樣,你很清楚。」沈燃心開口道:「我勸你提一些合理的要求,至於其他的,我給不了。」
程澄:「……」
沉默良久,沈燃心剛從陸止床上下來,隨便做了個清理就來了,這會兒站著實在有些腰酸背痛,便準備轉身去找個凳子坐著。
沒想到程澄以為他要走,急忙開口道:「你陪我,我要你陪我,以後,每個月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陪我。」
沈燃心皺眉:「哦,你的意思是,你想每個月固定一個時間住醫院?別說陸止了,老子先一腳把你醫保卡踹欠費它。」
程澄嘖了一聲:「就單純的陪我,其他的什麼也不干,這樣都不行嗎?我知道我分不開你和陸止,但至少,能讓我有一天的時間,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多餘的,這樣也不行嗎?」
沈燃心頓了頓,拖過旁邊的凳子坐下:「行,我答應你,以後每個月,抽出一天的時間。」
程澄唇角勾起一絲笑,坐在病床上開口道:「那你坐過來一點。」
「不了,你就這麼說吧,我一會兒得回去洗澡。」沈燃心開口道:「不是嫌我身上味道沖?」
「我那是嫌你嗎?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那是嫌陸止好嗎!」程澄哼了一聲:「算了,看在你已經答應我的份兒上……你知道,沈自清最看重的東西是什麼嗎?」
沈燃心:「陸止的腺體?」
「才不是。」程澄癟了癟嘴,開口道:「當年沈棄從沈家出逃,其實是他一手安排的,讓沈棄進異管中心,也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沈燃心點了點頭。
沈自清向來是個自負又縝密的人,別人下棋看三步,他能看到十步甚至更多。
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沈棄剛從沈家離開,後腳就被異管中心的院長收留。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沈棄就已經是他安排在異管中心的棋子。
「所以呢,這說明什麼?」沈燃心開口道:「他把沈棄送進異管中心,不就是為了獲取被異管中心沒收的,腺體移植的核心數據嗎?」
「大概率只是其中之一。」程澄冷笑了一聲,突然開口道:「我有一次聽到我爸、咳,陸業山跟院長通電話,無意之中得知了,陸業山存在異管中心的一個東西。」
沈燃心抱胸,看著程澄神神秘秘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滿眼期待的看向自己。
「……」沈燃心皺眉:「幹嘛,要我給你鼓掌你才肯說?」
程澄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哄陸止都挺得心應手的,怎麼就不知道哄哄我?」
「行,那你現在把腺體挖出來,切兩百片下來做研究,我也哄哄你。」
程澄:「……」
「不切就快說,沈自清想從異管中心弄走什麼東西?」
「……一段基因序列。」
程澄低聲開口道。
「一段在那次凌虐魏洄之事件之後,留下的唯一一段基因序列,陸業山用那段基因序列,創造了一個永生的AI。」
沈燃心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開口道:「你想清楚再說……這可是違背星際倫理法的。」
「嗤。」程澄不屑的輕笑了一聲:「你以為陸業山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也只不過,是個瘋子而已……雖然比起沈自清的瘋勁兒來說,他算得上是比較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