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氛圍中,突然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水韻疾步匆匆地來到了江挽清的身前,對江挽清行了一禮:「主子,不好了。」
「怎麼不好了?」
江挽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了起身,從一旁桌子上取來了一方手帕,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手。
便聽水韻來了一句:「這一次,周子顧是徹徹底底的絕嗣了。他……」
江挽清眼皮一跳,朝著水韻使了一個眼神,阻止了水韻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而後,江挽清又回過頭看了蘇嬤嬤一眼,便說道。蘇嬤嬤,如今有些起風了,你帶小小回屋子加一件斗篷吧。
蘇嬤嬤聽聞,倒也明白。
便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了。
江挽清收回了視線,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水,便看向水韻:「興昌侯爵府發生了什麼?」
水韻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情來:「宋南笙閹了周子顧。」
「咳咳咳…」
江挽清問完話,才喝了口茶水,便是被嗆住了。
水韻見此,連忙上前一步,拍著江挽清的後背,為對方順著氣。
好一會兒,江挽清才緩了過來。
她臉上還透著一絲震驚的神情。
便是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水韻這才解釋著:「今日,前去興昌侯爵府參宴的人倒也不多,所以我便躲在了一棵樹上看戲,可謂是瞧得明明白白。
就在公主殿下同周子顧拜堂結束之後,宋南笙便是突然出現了。周子顧當下,便是想要讓人將宋南笙待下去的。只是不知道宋南笙說了一句什麼,周子顧便沒了動靜,毫無防備地聽著宋南笙靠近說話。
就在那下一秒,不知道宋南笙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把剪刀,直接對著周子顧的下身剪了過去,那鮮血流的可不少,我看位置,也對上了。
而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宋南笙只是笑著說道:你騙我說你這輩子無法孕育子嗣,那我就叫你真的斷子絕孫!
之後,整個興昌侯爵府可謂是一片混亂,承安王也在場,因為周子顧如今已經是駙馬了,聖上聽聞了此事,所以宋南笙直接被移交去了東廠。」
江挽清突然有些後悔了,這種好戲,早知道自己就應該去參加婚宴了。
早知道,宋南笙會報復周子顧的。
可江挽清沒想到,宋南笙竟然直接這麼狠。
在周子顧的婚宴之上,讓周子顧成了太監。
這可是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好了。
原本這周子顧便是不舉,還得想辦法瞞著公主殿下。
如今宋南笙的這一剪刀,倒是直接省去了這個解釋。
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見證了周子顧被閹一事的了。
只是……公主殿下都同周子顧成婚的了。
如今知道周子顧成了太監,這公主殿下,是否還會如同先前那般喜歡周子顧,非周子顧不嫁呢?
一想到,本該位極人臣的周子顧,成了如今的小太監,江挽清便是覺得出了氣了。
那種被壓制在心中很久很久的悶氣,終於出了。
看著兩個『相愛』的人,自相殘殺,還是有趣得很。
經此一事,怕是周子顧對宋南笙,再也沒有『愛』了吧。
江挽清想了想,便是說道:「讓方夙公公安排一下,我要見宋南笙。」
這宋南笙也已經夠慘了,也差不多,就該到這裡了吧。
水韻點了點頭,便去安排了。
東廠向來沒有外人敢踏足。
畢竟,是徹底屬於『聖上』的地方。
就算公主殿下想要找宋南笙算帳,也不敢得罪方夙公公。
至於,周子顧如果他想要救宋南笙,也得等他能下地再說這事的了。
江挽清去東廠的時候,是喬裝打扮了一番的。
東方夙早早的,便已經等著江挽清了。
見著江挽清出現,東方夙便上手,為江挽清解下了披風。
江挽清有一些遲疑:「就不怕這裡的人,會認出我嗎?會不會給你添一些麻煩。」
東方夙聽聞,輕笑了一聲:「東廠,早就只聽我一人的話了,即使聖上來,也無用。」
江挽清聽到這裡,便是鬆了一口氣。
東方夙帶著路,江挽清跟隨在其後。
一路上,所看到的牢獄,裡面關押著的人,都有一些慘不忍睹。
而沿路的一些稀奇古怪折磨人的工具,讓江挽清見了也是有一些瘮得慌。
整個監牢里,都充斥著一種濃厚的血腥味,和臭味。
江挽清下意識地捂了捂鼻子,眉頭微蹙。
東方夙回過頭看了江挽清一眼,便解釋著:「東廠就是這樣,手段有些常人所接受不了。忍一忍就在前面了,我知曉你要見她,所以特意給她換了一個乾淨的監牢。
不過,你為何想著來見她?聖上那邊已經下了口諭,要她的命,你若是想要救,我可以想辦法用個死囚易容之後代替她去死。」
江挽清卻是搖了搖頭,眼眸微眯:「既然聖上也想要她死,那剩下的這一步路,便讓我來送送她吧。」
東方夙應了一聲:「好人由你處置。」
不一會兒,東方夙便帶著江挽清來到了一處牢房面前。
宋南笙的外衣,血淋淋的。
她躺在地上的稻草堆之上。
背著臉身子,也看不清面容。
東方夙解釋著:「我抓她來東廠之時,興昌侯爵府那邊,公主的人已經賞過她一頓鞭子的了。」
江挽清點了點頭,便說道:「你先離開吧,我想和她談一談。」
東方夙便也沒有猶豫,囑咐道:「有事就喚我。」
說罷,東方夙便也轉身離開了。
江挽清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四周倒是安靜得很,其他的牢房,也沒有人。
就連東廠的公公也不在。
看得出來,這是東方夙為宋南笙安排過一番的。
江挽清捂著鼻子,走進了牢房。
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宋南笙。
便是問道:「宋南笙?不會一頓鞭子,就叫你死了吧?」
宋南笙動了動手指,一手撐地,費力地轉了個身。
抬頭看去,便是見著來人時。
宋南笙眼中帶著一絲詫異,頓時間問道:「江挽清,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