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顧緩緩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百里顏傾,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笑容。
咬牙切齒道:「你對我真心?你何時待我真心過?我一出事,你便跑了,就如同你皇兄一般,當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把我一腳踢開,你們都該死!」
百里顏傾聽聞,繼續捶打著周子顧,眼中帶著殺意。
毫不留情地數落道:「如今你都成了一個太監,難道,你還覺得以自己一個骯髒的閹人身份,也配得上我?」
周子顧隱忍不發,瞧著公主殿下一直捶打著自己,眼中終於有了一些不耐煩。
伸手朝著百里顏傾狠狠抓了過去。
「啊!我的臉!」
百里顏傾頓時間驚呼了一聲,捂了捂臉,卻是發現手上已經沾染上好多的鮮血來了。
感受這臉上的疼痛感,百里顏傾終於有一些慌了神。
看向周子顧時,露出了殺人的目光來:「周子顧!你竟然毀了我的容貌…」
周子顧嗤笑了一聲,瞧著百里顏傾臉上被自己抓出來的五道頗深的血痕。
冷聲說道:「你既然嫌棄我閹人的身份,那我便看看,如今毀容的你,還會有誰願意真心對你!」
一旁的將江家軍,連忙將周子顧制服了起來。
這時,前來搬運太子同承安王屍體的人已經來了。
不一會兒,這狩獵場的人,幾乎都走光了。
除了周子顧也就剩下百里顏傾了。
江挽清瞧著這一場鬧劇,便也站了出來。
對那公主殿下說道:「殿下,您臉上還有傷,不如先回頭看看太醫吧。」
百里顏傾捂著臉,有一些愣神,忽然看見江挽清出現在眼前,露出了一絲複雜神情。
江挽清餘光瞥了周子顧一眼,便是說道:「公主殿下,我早就說了,周子顧這種男人,要不得,你會後悔的。」
百里顏傾冷笑了一聲,瞪了那周子顧一眼,便是說道:「方才父皇說的,是要凌遲處理,別讓他死得太容易了。」
說罷,百里顏傾便是捂著臉,轉身離開了。
此時,整個狩獵場,都是江家的人了。
江挽清來到了周子顧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周子顧。
而後,便是從一旁的地上,撿來了一把刀,動作乾脆利落的將周子顧的四肢腳筋,都給挑了。
得先廢了周子顧,才能放心地同對方說話。
不然,江挽清怕落得方才百里顏傾那樣的下場。
周子顧很是頹廢。
他抬頭,看著江挽清,眼中帶著一絲哀求:「挽清,我錯了,你若是一直都是我的夫人,該多好啊。就算不為承安王殿下謀事,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了,如今,卻把命都丟了。等我死後,你要記得,帶小小來看我。」
江挽清捂唇,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便是問道:「小小為何要去看你?」
周子顧一愣:「如今小小是我唯一的子嗣,她為我上香,不是很正常嗎?」
「這話你說錯了,」江挽清搖了搖頭,繼續道,「小小如今名為江鳶,是江家的孩子,和你和興昌侯爵府,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周子顧瞳孔微縮:「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小是我的孩子!我是她爹!」
江挽清一臉淡漠地看著周子顧:「你算哪門子的爹?小小有爹,但是,並不是你。」
周子顧跪在地上,激動的想要起身,卻忘記自己早就已經被挑去了腳筋手筋,頓時間倒在了地上,臉貼著地面,狼狽極了。
江挽清蹲下了身子,打量著周子顧如今的模樣,便是喚了一聲:「錦娘。」
忽然,從不遠處的江家軍里,走出了一位女子。
周子顧聽著『錦娘』的名字,挪了挪位置,看見面前站著的女子,正是自己失蹤多日的二姨娘『錦娘』。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見那錦娘對著江挽清俯首作揖道:「主子,有何吩咐。」
江挽清勾了勾唇角:「錦娘,你精通醫術。想來,凌遲處理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理,最是好不過的了。」
錦娘一臉的自信:「這一點,主子放心,既然是凌遲處理,待我削去他三千塊肉片,我保證,他還活著。」
瞧著江挽清同錦娘熟絡的模樣,又聽著錦娘喚江挽清『主子』,周子顧終於是嗅出了一些陰謀詭計來。
頓時間瞳孔微縮,震驚道:「你們二人,是認識的!」
此刻,周圍都沒有什麼外人,全是自己人,江挽清倒也沒有想著去隱瞞什麼了。
便是直接應道:「你說的沒錯,我同錦娘相識的,她會出現在你身邊,也是我安排的,包括你從懸崖掉下去,也是我讓人安排的。
我讓錦娘出現在你的身邊,便是希望,她能夠挑撥你同宋南笙的關係,沒想到,提出真是不禁挑撥,直接逼得她甘願在眾人面前設計你,自己當姨娘了。」
周子顧隱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他費力地想要抬起腦袋,側著臉看著江挽清:「若是錦娘是你一眼就安排的,莫非…莫非你早就知道,我同宋南笙的關係了?也知道我沒死?」
如今,周子顧也都死到臨頭了,江挽清便也不再繼續賣關子了。
便說道:「是啊,我一眼就知道,你還活著了,不然,你以為瘟疫一事,我怎麼提前找到了神醫?邊城軍糧一事,我又怎麼暗中找人給我兄長送去了軍糧?燒軍糧的那一天,我們不是還交手了嗎?」
周子顧瞳孔微縮,頓時間想起了什麼。
有些呆滯住了:「你…你竟然一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你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話不成?你既然知道了,為何先前不同我和離?為何不同我說破?」
周子顧只覺得自己對江挽清的這些算計,有那麼一些可笑。
江挽清搖了搖頭,嘖嘖說道:「就這麼同你和離,那不是對你太簡單了,再說了,離開了興昌侯爵府的話,我還怎麼知道你下一步的計劃呢?」
這一刻,周子顧只覺得江挽清有些可怕。
明明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這些事,卻給自己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套讓自己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