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蜜的神情複雜地看著鹿家被關起來的大門,聞言,她的眉頭蹙了蹙,但很快鬆開,而後點頭,「可以。」
「好!」
鍾心敏頓時興奮起來,「我找幾個男人搞她,再拍點照片……啊!」
話還沒說完,鍾心敏就挨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
她捂著臉驚呆地看向面前的阮蜜,「阮姐?」
「你敢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用在鹿之綾身上,我就同樣給你送一套。」
阮蜜冷著臉說道,轉身就往自己的車子走。
裴默看向自己的未婚妻,目光微變。
不是說已經放下了麼,怎麼連前男友妹妹的清白,她都要管?
……
江南這幫人的造訪很破壞鹿之綾的心情。
她走進水榭,靠在欄杆前坐下來,望著外面滿池的雨,水裡連條魚都看不到。
米叔洗了一盤枇杷放到她身邊,在一旁坐下來,背靠著欄杆,目光深邃地盯著她。
鹿之綾拿起一顆剝皮,眸子清明,慢悠悠地道,「米叔,雨桐路周圍徘徊的人是誰啊?」
「……」
雨聲嘈雜中,米叔一怔,忙站起來,低下頭一副認錯的姿態。
鹿之綾看他這樣不由得道,「米叔你別這樣,我不是在質問你。」
米叔遞來手機。
【對不起,小姐,都是我自作主張,之前那個趙尚心思不好,想貪圖鹿宅,我就找人把他揍了一頓。】
鹿之綾沒想到還有這樣一件事。
怪不得後來停電,就不是姓趙的師傅過來。
【我和李明淮商量過,鹿宅大,小姐又只有一個人不安全,所以找了幾個人看在周圍。】
原來是這樣。
剛剛出門的時候,米叔還去拿了把槍,應該是收到消息,知道來者不善。
鹿之綾不懷疑對她這麼好的米叔,只蹙起眉道,「那怎麼不和我說?米叔你要照顧一家子人,還把錢用去招人,怎麼吃得消。」
【我自己一個人當然不行,李明淮也出了錢,說是還小姐的人情。】
「我也不能用他的。」
鹿之綾道,「我一會兒拿張卡給你,你幫我把錢還給李明淮,剩下的你就繼續支付給那些……保鏢?」
現在這個形勢,有點人在鹿家周圍看著也好。
米叔點頭。
「坐啊,米叔。」
鹿之綾看著他這樣有點好笑,好不容易說得不跪了,怎麼又開始罰站。
見她確實沒不開心也沒生疑,米叔暗鬆一口氣,重新靠著欄杆坐回去。
他盯著她,拿起手機。
【小姐對江南計劃推進的過程似乎很熟悉,你一直在關注?】
關注江南計劃,還是關注他?
「我第一次知道江南計劃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薄妄不了解這群人,我了解。」
鹿之綾有些嘲弄地笑笑,「所以我就關注了。」
哦。
不是關注他。
米叔的目光微黯,下一秒,鹿之綾把剝好皮的枇杷自然而然地遞過來給他吃,他伸手接過來,眼底的神色又好看一些。
【小姐不覺得妄哥是在搶地盤?】
鹿之綾低頭,聽著雨聲繼續剝枇杷,聲音輕柔,「其實我對這種資本掌控都很厭惡,財團掌控壟斷之下,各行各業很難出頭新興人才,但這就是K國的形勢,我爺爺以前想開放給民眾更好的創業形勢,也被大家鬧得沒能成功。」
她爺爺當時那樣地位的人物都沒做到,她又能指責什麼搶地盤。
米叔坐在那裡看著她。
【所以你在親疏遠近中選擇妄哥?】
鹿之綾吃下一顆枇杷才看到這行字,嗆得她差點把核吞到肚子裡。
什麼叫選擇,說得這麼曖昧。
「他們這些人說著是為江南民眾,但就兩邊來說,目前福利更好的是江北,尤其是薄家旗下的,薄家不吝嗇,薄妄也不吝嗇。」
鹿之綾說道,「而我也觀察過,薄妄現在做事規矩但不失魄力、發展自身但也兼到包容,是個非常合格的上位者。」
「……」
「所以,我覺得他來的話,江南人說不定還能過得更好些。」
江南又不只是那幫頂層少爺小姐的江南。
「……」
米叔聽著這一通話,慢慢轉過身去看著漫天的雨,眼裡的得意無處可藏。
在米叔面前,她說的總不至於是假話了吧。
她都願意他來管理她的家土……
靠。
真爽。
「米叔?」
鹿之綾一連叫他好幾遍,他都背對著她沒理她,肩膀似乎有很細微的顫動,「米叔,你在笑嗎?」
還是有什麼不舒服?
米叔回過頭來,面具後的眼平靜。
【估計妄哥想不到這幫烏合之眾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妄哥?】
「不用。」
鹿之綾想都不想地搖頭。
米叔不解地看她。
「薄妄說過,不希望我任何消息到他面前,我不想違背承諾。」她要是違背,不又成了騙?
「……」
米叔聞言握緊了手機。
他真是……分開就分開,放什麼狠話。
嘴賤。
【我看今天那幫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這個事因妄哥而起,你不說的話難道要自己一個人扛?】
「走一步看一步吧。」
鹿之綾微笑著道,「反正,他們也沒膽子殺我。」
殺她,她這張牌就廢了。
「……」
「不過你暫時不要把丫丫帶過來了,你兒子兒媳那邊也最好再找個安全的地方。」
鹿之綾說道,又剝一顆枇杷遞給他,「米叔你吃啊。」
米叔看著她接過來,推開一點面具吃起來,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殺伐。
江南這幫人,看他做事規矩就真把他當病貓了。
雨水濕嗒嗒地淋著整個長林區,米叔周身都是寒意,鹿之綾專注地吃著枇杷看雨,沒有察覺。
……
江北,薄氏財團。
會議室里,薄妄面色冷峻地看著自己團隊的一幫高層,目色如殺。
「……」
眾人安靜如雞,堪比小學生挨罵現場。
「讓你們想個快速瓦解那幫江南人抱團的方法,想幾天了都想不出來。」
薄妄一字一字冷冽,「你們覺得,我薄妄很好糊弄,是嗎?」
「沒有沒有沒有。」
眾人恨不得把頭搖斷。
四叔公坐在那裡抱著保溫杯,語重心長地道,「薄妄,江南那一塊要是好搞的話,你父親手裡就拿下來了,也不能怪大家。」
現在在財團,就屬薄妄帶的人最拼命,真不是他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