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謝琳琅見小喜正在給秦珏清理傷口,便湊過去看了一眼,僅一眼,便叫她愣住了!只見秦珏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她光是看著,都覺得心氣難平!
「他怎麼樣?」
小喜搖了搖頭,「殿下情況很不好,公子,外面那些人實在是太壞了!殿下這一路不知受了多少刑,遭了多少罪,這新傷舊傷加到一起,治療起來很難……
而且殿下好像還服用了能激發潛力的毒,眼下毒性反噬,內憂外患,即便是我,也只能先治表傷,將隱患壓住再說,想要徹底治好他,沒有個一兩年肯定不行。」
「這麼嚴重?」謝琳琅神情凝重起來。
小喜點點頭,同時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
「公子,外面那些人怎麼辦?他們意圖謀害殿下,只要您往上傳書,他們絕對難逃一死,我看他們很有可能會將錯就錯,對我們下手,不如我先……」
謝琳琅聞言,先是在秦珏身上的傷口上看了一眼,然後慢慢看向他那張還有些稚嫩的臉,壓著怒氣道。
「外面那些人你不必管,讓秦珏自己來,他已經給他們下了毒。」
她說著頓了頓,眼神有些複雜。
「想必就算我們不來,他也會用毒威脅那些人繼續護送他去項城,當然,前提是這些人裡面不再有死士了。」
「下毒?」小喜聽罷,有些詫異的看了秦珏一眼,此時秦珏尚在昏迷當中,但眉心皺得很緊,似乎在睡夢中都不得安寧,他這樣,讓小喜有些動容,不由壓低了聲音道。
「當年師傅在為殿下治病時,見他在毒術方面頗有天賦,所以才將毒經傳授給他,我記得師傅說過,當時殿下還不肯學,說這是害人之術,會誘發人心中的惡,還是少沾為好。
師傅見他神思清正,這才堅定了要傳授給他的決心。
還說害人之意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學毒術不一定是要害人,用來防著別人害他也好,殿下這才願意學,並如師傅所料那般,學得很好。」
他說著,用帕子擦了擦秦珏額頭上的汗,聲音變得更加難過。
「只是沒想到世道如此險惡,逼得殿下連他當初不認可的毒術都拿出來保命了,這真是……」
謝琳琅聽罷,拍了拍小喜的肩,「行了,別感慨了,你師傅可是將一身醫術都教給了你,不管怎樣,先把他治好了,明白嗎?」
小喜點點頭,圓圓的臉認真起來。
「放心吧公子,我一定會盡力的!」
*
他們這邊低聲說著,外面的侍衛們也在暗自商談。
「怎麼辦,張哥?眼下咱們都中了毒,被秦珏捏得死死的,偏偏這個時候,謝琳琅又來了!你說秦珏醒後會不會直接拋下咱們,跟謝琳琅走?那我們的解藥怎麼辦?!」
侍衛中年紀最大的張勇聽罷,眉心狠狠皺了起來。
這人說的不無道理,之前秦珏之所以沒殺他們,就是想利用他們護送他去項城,眼下謝琳琅來了,他就不需要他們了,那他會放過他們嗎?顯然不可能!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
張勇咬了咬牙,看著身邊已經完全沒了主意的眾人道。
「怕什麼?沒有秦珏,我就不信咱們還解不了毒了!」
說著,他突然將一個年輕人拽到一邊,將一支煙花塞到了對方手裡,並壓低了聲音道。
「小五,這煙花是惠妃親手交給侍衛長的信物,她曾經說過,我們幫她審問秦珏寶藏的事,如果出了狀況,就可以用這支煙花來聯繫她的人。
眼下我把這個給你,你去聯繫,咱們這些人是死是活,就全看你的了!」
小五聽罷,震驚的看著張勇。
「張哥,難道你要向惠妃娘娘投誠?咱們可都是陛下的人啊!」
張勇冷哼一聲道,「眼下咱們連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裡還能顧得上那麼多?如果惠妃能解咱們的毒,跟她合作又何妨?她不就是想要秦珏嗎?咱們把秦珏給她就是!
反正秦珏是不可能放過我們的,投靠惠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小五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那謝琳琅呢?」
張勇冷冷一笑,「那就要看惠妃那邊是什麼情況了……去吧,早去早回,趁謝琳琅還沒發現……」
他說完,直接推著小五離開。
但他不知道的是,謝琳琅雖然記不住他們每一個人,但還記得總人數,所以當天晚上,她只是掃了一眼,就發現少了一個人。
不過她並沒有聲張,就這樣,過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