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們相比,你覺得朕怎麼樣?」
雲帝話出,殿內一片靜,靜的有點讓人心慌。Google搜索
曹嚴眼眸瞪大,直直看著雲帝,心裡:皇上今天沒喝多少酒呀?怎麼說起醉話來了呢?
孫嬤嬤屏息,直直看著糰子,心頭緊繃,是跟著得道升天?還跟著是人頭落地?都在這一瞬間。
莫塵靜默看著,帝王的心思,糰子的回答,發現自己都想不出。
糰子看著雲帝,眼裡有驚訝,有迷茫,有疑惑,除了不明所以,再沒其他。
雖還沒聽到回答,可這眼神……已是十分考驗人的胸懷。
心胸狹窄一點兒的,這會兒一定會忍不住把人扔出去。
「怎麼不說話?朕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糰子聽了,看看雲帝,拿起手邊的水灌了一口,咽下,清清嗓子,開口,聲音卻不覺有些發虛發弱,「這個,我,我要問問爹爹。」
聽到糰子的回答……
孫嬤嬤腿有些發軟,眼睛發直,怔怔看著前方,閻王長什麼樣兒,她好像看到了。
曹嚴定定看著糰子,已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莫塵垂首,臉上表情不明。
雲帝挑眉,剛才說起那個武狀元,大榜眼,還有那些高門公子的時候,她是這麼回答的?
他們都不錯。
他們都很好,哪個都行。
對未來夫君她不挑,他指那個,她都沒意見,都願意,不用過問誰,自己都能做主把自己嫁了。可現在……
輪到他了,她忽然就父母之命了?忽然就要問爹爹了?
雲帝看著糰子,眼中情緒……
糰子低頭,不敢多看,或許也是怕看到『斬立決』三個字吧!
其實,她也只是說了實話而已。但也第一次覺得,實話有的時候比瞎話還讓人心慌,這手心裡滿是汗。
殿內一片沉寂,這沉寂,讓人喘不過氣。就在孫嬤嬤感覺她眼睛開始發黑,快要頂不住背過氣去的時候,雲帝開口了……
「你能如實的回答,沒有用花言巧語哄騙朕。朕,很欣慰。」雲帝說完,抬手拍拍糰子得腦袋,起身走了出去。
曹嚴快步跟上,莫塵看糰子一眼,也隨著離開。
直到三人離開視線外,孫嬤嬤再也撐不住,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糰子站起,趕忙走過去,這一走動才發現,腿有些發軟,蹲下,「嬤嬤,你還好吧?」
孫嬤嬤嘴巴動了幾動,一個好字,怎麼都吐不出來。
緩緩神,過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公主,您,您還好吧?」
糰子聽了,不由的抬手摸摸自己的頭,想到剛才雲帝離開前拍她腦袋的動作,感覺……那動作,在測量用哪種刑具剁了她腦袋死的更快。
一念出,咽了咽口水,乾巴巴道,「我,我還好。」就是心跳有些快,後腦勺有些發涼。
「嬤嬤,剛才,剛才皇上說他很欣慰。這,這話是在誇我嗎?」
孫嬤嬤:一個『是』吐不出來。
「公主,您覺得呢?」
糰子:「我覺得不是。」
孫嬤嬤:主子其實也挺聰明的。可惜,她這會兒也是完全欣慰不起來。
皇上雖沒說什麼,就這麼走了。可是,卻不意味著這事兒到此就結束了。因為世上還有一句話,叫秋後算帳。
想到這件事兒,或許還有後續,孫嬤嬤一下子坐正,看著糰子,輕聲肅穆道,「公主,老奴逾越的問一句。您,您覺得皇上不好嗎?」
「皇上很好。」
「那……」
「可皇上不能做相公。」
孫嬤嬤聽了,有些不明白,糰子卻沒在說什麼,起身往床榻上走去,感覺有些暈。
從碧月宮回到御書房,雲帝坐在書案前開始批改奏摺,一切看來一如往常,沒有絲毫不同。
可是,曹嚴卻確定皇上這會兒心情肯定是相當的複雜或是氣悶。
生平第一次向一個女子示好。最後,人家卻是看不上他。這結果,擱一般男子身上都高興不起來,何況擱他一帝王。不過……
曹嚴偷偷抬頭,看一眼雲帝清俊涼薄的眉眼,心裡:不過,皇上也許只是逗著鍾離悠玩兒吧!只是最後,一不心讓自己下不來台了。而在皇上心裡,對鍾離悠並未有其他吧!
想著,曹嚴垂首,心裡嘆氣,皇上心思埋的太深,他連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來。
「稟皇上,西域皇商文棟在殿外請見。」
聽到稟報,雲帝抬眸,「宣。」
「是。」
宮人退下,少時,一身藏青色長袍的高大男子走進來,跪地,叩首,「微臣文棟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謝皇上。」
文棟站起,抬頭,看上位上那年輕的帝王,嘴角帶著一抹淺笑,隨和似她。
「文愛卿這一路可還順利嗎?」
「回皇上,一切都很順利。」說著,把手裡盒子呈上,「恭祝皇上生辰,祈願吾皇一生安康。」
雲帝聽了,淡淡一笑,起身,親手接過,「你有心了。」
文棟回一笑,眼內一片虔誠。
雲帝——容傾姑姑的兒子,他終生效忠的帝王。
一生為商,為他積累財富,保他國庫豐盈,不為銀錢發愁。
「皇上,微臣在回京的途中巧遇仁王,他讓我托我捎了一封信回來,說是給悠公主的。」文棟說著,從袖袋裡將信函拿出,雙手遞給雲帝。
信是給鍾離悠的,只是,或許需要經過皇上的過目才行。
聽文棟在這個時候提及鍾離悠,曹嚴麵皮發緊。
雲帝神色淡淡,伸手接過文棟手裡的信函,「曹嚴。」
「老奴在。」
「去請悠公主過來。」
「是。」
曹嚴領命,快步走出。
雲帝坐下,聽文棟說他一路經歷,還有收穫。
不多時,曹嚴回來,但卻並未見鍾離悠的身影。
「皇上,悠公主因今日在宮宴上多喝了幾杯,這會兒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恐怕晚一些才能過來了。」曹嚴低聲道。
雲帝點頭,沒多問其他。
曹嚴看此,心裡鬆了口氣。幸兒皇上沒責令他將鍾離悠強行帶過來。因為,鍾離悠現在的情況可是有些不太好,若是讓文大臣看了,說不定還以為鍾離悠在這裡被苛待了呢。這就太失皇上顏面了。
雲帝同文棟聊了許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文棟才起身離開皇宮。
雲帝用過晚飯,把奏摺批改完,梳洗過後又看了會兒書就安歇了。
曹嚴長吁一口氣,這一天終於過去了。
夜半
孫嬤嬤守在床榻邊,看著糰子潮紅的臉,不時用棉布給她擦拭著額頭。
胳膊上本就有傷,加上白天又受了寒氣,還有……雲帝那個問題。
連凍帶驚嚇,最後沒抗住,還是病倒了。
「水……」
聽到糰子的呢喃聲,孫嬤嬤趕忙放下手裡的棉布,「公主稍等,老奴這就去給你倒水去。」說完,端著盆往洗浴間走去。
水倒掉重新換新,又拎過一個茶壺,走到內殿,剛要上前,在看到床榻前那一高大的身影后,心頭一跳,待透過月光看清是誰,心頭一窒,閉上嘴巴,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嬤嬤……」守在宮門口的丫頭,一臉緊張的望著孫嬤嬤。
孫嬤嬤把盆和水壺放下,一言不發,拉著宮女快步走出。
「嬤嬤,皇上……」
「閉嘴。」孫嬤嬤厲聲打斷,壓低聲音,沉沉道,「記住禍從口出,好好守著這裡,不要給我多話。否者,心你的命。」
「奴,奴婢知道,知道了。」
半夜時分,帝王忽然駕臨,加上孫嬤嬤這番話,宮女這會兒已是一身冷汗。
寢殿
「水……」
看著床榻上,臉色泛紅,眉頭微皺,閉著眼睛呢喃著要水喝的人,雲帝在床榻邊坐下,看她口乾舌燥,整個人都透著不舒服,靜坐不動。
頭昏昏沉沉,嗓子好像在冒火,滋味兒實在難受。
「嬤嬤……」喚著,努力的睜開眼睛。
「想喝水嗎?」
聽到聲音,感覺不像是孫嬤嬤的。還有……絲絲桂花釀的味道入鼻,糰子咽了咽口水,感覺嘴巴更幹了,掀開厚重的眼皮,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眉頭微皺,看不清面容。
雲帝俯身,靠近,「渴了?」
眼前人開口,聲音入耳糰子後腦勺涼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那桂花釀的味道給占據了。
「回答朕一個問題,朕就給你水喝。」
朕?
桂花釀!
昏昏沉沉的腦袋,兩種思緒在交織,最後,本能使然,桂花釀占了上風。
「朕問你,為什麼朕……」剛開口,脖子忽然一緊,唇上多了一抹灼熱,熱的有些燙人。
突然遭受襲擊,雲帝不由的愣了一下。
被人強親,這輩子也沒想過的事,突然發生,一時反應不過來。
碰到一絲水潤,糰子本能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吞咽。
糰子動作出,雲帝身體頓時一個僵,眸色微暗。
當糰子下舌頭伸探進來,雲帝身體反應驟現,察覺到自己的反應,臉色隨之沉下,仰頭,身體後退。然,他剛一動,脖子卻被摟的更緊了。
「桂花釀……」
聽到這聲呢喃,看糰子完全是拿他當茶壺在吸允的動作,雲帝牙根緊了緊,這時候要是回應了……自我唾棄。還有……
白天的時候,還看不上他。現在,就對他耍了流氓。她這是什麼行為?誅九族都不為過。
想到這些,雲帝心裡不由一惱,張口咬了下去。
「嗚……」
一聲低呼,抱著雲帝脖子的手鬆,人也跟著睜開了眼睛。
「醒了!」聲音有些重,還有點點暗啞,在這夜色之中,染上絲絲道不清的曖昧。
嘴上的疼,還有耳邊這道清晰的聲音,足夠讓人清醒。
「皇上!」
糰子從床上爬起來,看著雲帝,臉紅紅的。那紅僕僕的臉,或許只是發熱使然,跟害羞無關。
認識到這一點,雲帝面無表情道,「聽郭御醫說,你身體不舒服,朕過來看看。」
鍾離悠身體肯定很不舒服,這一點雲帝從曹嚴的言詞中已經料到了。只是他沒料到的是,他會被一個人不舒服的人給強行非禮了。
「多謝皇上關心。」
雲帝:她應該謝的可不止這一點。想著,不由舔舔嘴角,眸色暗沉。
「順便,朕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皇上您請說。」
「朕還不如一眾高門公子的理由是什麼?」不應該在意,但又控制不足的很想知道這個理由是什麼。
糰子聽了,看著雲帝,未曾猶豫,坦誠道,「皇上比他們都好。可是……」頓了頓,望著雲帝,輕聲道,「你能跟我一起回皓月嗎?」
聞言,雲帝眼帘微動。
「你願意同我一起陪在爹爹左右,護他安危,陪他雲遊四海,直到終老嗎?」
「如果有一天,你傷害了爹爹,你會死在我手裡。這樣,你也能平靜接受嗎?」
糰子說著,伸出手,輕輕握住雲帝大手,望著他,「雲朵哥哥,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做著安王朝帝王的,爹爹曾經跟我說過。而我,也跟你一樣。」
「你希望湛王,湛王妃餘生平順喜樂。而我,希望我的爹爹,餘生不再孤寂。等到他終老時,膝下也能有親人環繞。」
「所以,我的相公,他不需要位高權重,也不需要權利滔天,他只要願意孝敬爹爹,願意跟我們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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