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團圓

2024-08-16 13:48:29 作者: 淺淺的心
  「悠公主,徐將軍,皇上宣你們覲見。Google搜索」

  鍾離悠聽了,隨著侍衛往營帳內走去,徐茳沉默隨同。

  走到營帳前,鍾離悠暢通無阻直接進去了,而徐茳卻被攔了下來。

  「徐將軍,請卸劍。」面見皇上,禁止攜帶兵器。這一規矩都知道。只是,鍾離悠手裡的長鞭,是不是也屬於兵器。為何就沒讓她卸下呢?這差別對待,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雲帝這是重色輕敵嗎?

  徐茳一言不發,把劍卸下,侍衛放行,抬腳走進去。

  「見過皇上。」

  「嗯。」雲帝隨應一聲,抬眸,視線落在鍾離悠身上,淡淡道,「不遵聖令,擅自下山,意欲為何?」

  鍾離悠聽了,抬頭,還未開口,就又聽雲帝不緊不慢道……

  「是想救人?還是……回來擄朕回去做壓寨相公?」

  雲帝話出,凜一眼帘微動。

  徐茳抬頭,雲帝現在是在跟他國公主嗎?還是,在這兩對對持的場地上。

  鍾離悠看著雲帝,開口,「皇上願意?」

  看來,擄他做相公的野心還在。

  雲帝嘴角微揚,隨著又扯平,不咸不淡道,「這就看你的本事了。」話落,長鞭襲來……

  在旁人反射性就欲護,卻被凜一攔了下來。

  護駕,是在皇上遇到危險時。而現在……明顯皇上自討的,他們還是看著就好,省的打擾了皇上這份興致。

  長鞭襲來,精準的圈在雲帝腰上。

  低頭看一眼腰上鞭子,雲帝眉頭微挑。

  鍾離悠手用力,雲帝一點兒不反抗,分外順從的隨著力道被鍾離悠拉到她身邊。

  人到眼前,鍾離悠放鬆力道,但云帝卻沒停下的意思,徑直靠近,直到毫無距離站定。

  這是生怕距離遠了,她非禮不到他嗎?

  雲帝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胸口的人,淡淡道,「同朕私相授受那麼久,這會兒見著了,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寫信回來,欽此!

  書信來往,明明是他的聖旨,現在怎麼變成私相授受了?

  還有,對於一個書信來往一年多,寫信內容從來都是『寫信回來,欽此』這一句話的人,能有什麼說的呢?

  看鐘離悠不說話容,雲帝自然拉住她手腕,「一年多沒見,有長些嗎?」說著,拉住鍾離悠的胳膊圈在自腰上。

  鍾離悠隨著他。

  「走的時候剛抱住,現在已經綽綽有餘了。」雲帝看著抱住自己腰的手,頗為滿意,「出去一年多,回來本事見長了,值得嘉獎。」

  原來能抱住他,這也是一種本事,也是值得嘉獎的。

  這話,是皇帝,是流氓。

  凜一聽著,垂眸,一本正經的耍流氓,這一點一定是隨了王妃了。

  「沒話同朕講嗎?」

  鍾離悠開口,「皇上,山頭我已經找好了,就差你了。」

  雲帝聽了,勾了勾嘴角,「有名無實的壓寨相公,朕不會考慮。」


  這是想她坐實了?!

  「如果不是有名無實呢?」

  鍾離悠話出,雲帝眼底漫過一抹暗色,抬手,輕輕撫去她臉頰上那一縷亂發,輕輕緩緩道,「空口無憑。」

  這是要她拿出行動?!

  凜一:現在真是什麼事都能放到明面上商議了。

  徐茳靜靜聽著,始終一言不發。

  鍾離悠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臣女會好好準備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鍾離悠一走,帳內氣氛瞬時變得有些不同了。曖昧消散,只剩沉寂。

  良久,雲帝看著徐茳,淡淡開口,「徐將軍要繼續下去嗎?」

  徐茳不言。

  「帶他去見悠公主。」

  「是。」

  凜一看著徐茳的背影,心裡:希望他不要再執迷不悟。還有……

  凜一看看雲帝,一年多了,看來雲帝對鍾離悠的某種心思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也是,如果不是心思越強烈,怎會私相授受一年多呢!怎麼會一見面就耍流氓呢呢。之前,鍾離悠還那麼青澀的時候都起了吃掉的心思,現在這顆桃子眼見已熟,已能入口,就更加不會放過了。

  「公主這兩年可都好?」看著鍾離悠,徐茳率先開口。

  「嗯,我挺好。徐叔你呢?」

  他?

  徐茳一時無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好,還是不好。

  在主子退位之後,他選擇了留下來,留下來不為權勢,只為有一天,當主子後悔了,還能不費吹灰之力拿回屬於他的江山。可現在……皓月都已將近被安王朝吞併了,他的主子卻還是沒有回來。

  他在努力為主子守住退路,但他想效忠的那個人,好像並沒與再登高位的意思。如此,他這些年的堅持,又算什麼呢?

  看著徐茳染上一絲恍惚的神色,鍾離悠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過去,「爹爹給你的。」

  聞言,徐茳心頭一緊,看著鍾離悠手的信,雙手接過。

  鍾離悠望著徐茳,純粹道,「我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不過,如果徐叔所求的只是效忠爹爹。那麼,他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只要他覺得自在不就行了嗎?」

  「他若舍了這江山,那就隨他離開。他若想重拾皇位,那麼就去為他奪回來。」

  「陪他後悔,陪他廝殺,陪著他暢遊天下。這些,不都好過你在這裡孤軍奮戰嗎?」

  聽言,徐茳眼眸緊縮,心頭緊繃,「公主是否也覺得屬下做錯了?」

  鍾離悠搖頭,「徐叔的忠心從來沒有錯。我只是覺得,爹爹應該會有些失落,你沒有跟隨他一起離開。」

  徐茳聽了。怔怔,說到底,他還是錯了!

  忠心其實是一直守護,而非擅自做主。

  徐茳心潮波動,伸手展開手裡的信……

  看著上面內容,瞬時眼圈微紅。

  是夜

  徐茳留下虎符,上交兵權,人消失不見。

  當夜,安王朝兵士一舉攻破皓月城門,進入皇宮。皓月帝王自縊身亡!


  王朝統一,一夕之間。

  當夜……

  一頭青絲如瀑,一身紅衣似火,在配上那張素淨白嫩的臉兒……一種視覺衝擊。

  雲帝沐浴出來,看著站在他床榻前的人,眉頭微揚,他讓她今天晚上來此覲見,可沒說讓他這裝扮。

  「悠公主這是……?」

  「不是皇上讓我來的嗎?」

  「是朕宣你來的。但,朕好像沒說過要你打扮的這麼……不懷好意。」雲帝說著,自然上下打量一下,最後視線停在胸口處,確實是長大了呀!看著抬腳走過去。

  「不知皇上宣臣女過來所謂何事?」

  「你覺得呢?」雲帝說著,隨手撩起鍾離悠一縷髮絲,隨意把玩著,「你覺得朕宣你過來是為什麼?」

  鍾離悠聽了,看著眼前的帝王,沉默了一會兒,輕輕伸出手,握住他大手,在雲帝味深長的眼神中,突然用力……

  一個用力,撲倒!

  身體壓在他身上,在雲帝饒有趣味的眼神中,淡淡道,「皇上心思臣女猜不著。不過,臣女今天過來,就為一件事……做一個採花盜人。」說完,低頭,唇覆在雲帝唇上。

  一抹柔軟馨香入鼻,雲帝眸色微暗,這是開竅?還是妥協?

  不是開竅,也非妥協。只是知曉了鍾離隱心中所願。

  這一晚,雲帝拿下了皓月,而鍾離悠拿下了他。

  一夜猛戰,皓月臣服。而雲帝,撫過自己嘴角,不覺回味……霧山一年,她真的是去學武了嗎?確定不是學的其他。

  「皇上,悠公主離開了。」

  正在不覺回味那蝕骨滋味的雲帝,聽到這話,嘴角那淺淡的弧度消散,「離開了?」

  凜一上前,將手裡信遞過去。

  我會寫信回來的。

  看到信上內容,雲帝臉色沉下,嘴巴微抿。

  睡過,就走!這態度,滿滿的都是不在意,滿滿的都是無視。

  一點不在意自己失了身,完全無視他會如何!

  鍾離悠這是隨性?不,她這是放肆,極端的放肆!

  雲帝眸色微沉,「來人!」

  「皇上。」護衛上前。

  「去把鍾離悠給朕……」說到一半兒停下,把人帶回來又如何?捏死她?圈禁她?還是,寵著她?

  無論哪一種,好像都是自找不痛快。如此……不過一女子,隨她如何,不值得在意。心裡如此想,但,不愉,很不愉。

  這不愉,是因為以後再難吃到那一口嫩肉,還是因為鍾離悠太過放肆,雲帝暫時不想探究。

  「回京!」

  「是。」

  皓月臣服,雲帝歸京!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山統一,帝王威盛!

  疆土擴充。然,雲帝並沒有太大感覺,本就是囊中物,沒什麼可興奮的。

  征戰結束,一切恢復如常,雲帝日理萬機,每天忙於政事,似心無旁騖。只是……


  曹嚴站在一旁,看雲帝盯著書案前那一紙書信,面色陰沉,冷厲。默默把頭低下來,呼吸都不知覺放輕。

  自在邊境鍾離悠給他一夜風流,隨著離開,至今已一年有餘。

  睡完之後,馬上走人,她這是在不滿意什麼嗎?偶爾雲帝還會生出這種猜測,每每這猜測一出,雲帝就有宰人的衝動。特別那離開時,還說會寫信回來的人,從未寫過一封信。如此……

  在雲帝心裡,鍾離悠從之前的肉糰子,變成了疙瘩。以前想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能吃。現在……她不但能吃,還敢吃他。

  這就已經夠讓雲帝窩火,沒想到……

  鍾離悠月前誕下一個孩子!

  看著自己父親送來的信,看著信上內容,雲帝臉色陰沉的滲人。

  他在無視,她在做麼。鍾離悠,你好大的膽子!

  在他品味吃癟的一年,她竟然給他搞出了個孩子!

  「龍衛!」

  「屬下在。」

  「鍾離隱現在人在何處?」

  一身素雅襦裙,兩條麻花辮,手裡拎著籃子,站在攤位前買雞蛋的人,正在撿著雞蛋,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本能的轉過頭去,看到不遠處的人,眼神微閃,心頭緊了緊。沉默了一會兒,抬腳走過去。

  「哥哥。」

  聽到每次外出時,她喚自己的稱呼,雲帝面無表情道,「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一個婦人妹妹。」

  聽到這話,鍾離悠笑了笑,平和道,「許久不見,哥哥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這話,雲帝分不清她這是在夸自己,還是在罵自己。

  「沒有什麼話要對朕說嗎?」

  話自然是有的。只是,該從哪裡說起呢!

  鍾離悠想了一會兒,看著雲帝,真誠道,「只是一晚,孩子就有了,皇上真的挺厲害的。」

  這話出,跟在旁的護衛嘴角猛抽。

  雲帝臉色青黑,太陽穴突突直跳,「你這是在恭維朕嗎?」

  鍾離悠:這話聽著像是恭維嗎?她其實只是想說他夠禽獸而已。那一晚,他真切讓她見識到了帝王的兇殘。

  看鐘離悠表情,雲帝臉色愈發難看,伸手拉住她胳膊,大步往外走去。

  在酒樓坐下,雲帝神色已恢復如常,鍾離悠倒一杯茶放在他跟前,「皇上喝茶。」

  「孩子在哪兒?」

  「爹爹在看著,他很喜歡。」鍾離悠說著,看著雲帝,眼裡溢出真切的感謝,「這都是皇上的功勞。」

  鍾離悠話落,雲帝手裡的水杯應聲而碎!

  鍾離悠看到,眼神微閃,顯然這感謝的話,除了讓他感到火大之外,沒與其他。

  她完全無視他的存在,擅自上下孩子,難道就是為了讓鍾離隱做外公?!讓他感受一些子孫環繞。

  這答案,比她生下孩子為謀權篡位都令他火大。

  什麼時候他的孩子就成了討人歡心的存在了!

  雲帝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接過護衛遞過來的毛巾不緊不慢擦著自己手,看著鍾離悠,「說吧,你到底在盤算什麼?」


  「近則不遜,遠者念。我最初離開只想著,皇上或許能念著我一些,然後能夠給我一個恩典。」

  「你想要什麼恩典?」

  鍾離悠看著雲帝,誠實道,「用我一生,換你一聲。」

  雲帝聽言,凝眉,一時不明白。

  「如果我在您身邊,會讓您感到一絲愉悅。那麼,我都聽你的,我只請求有一天,您對著我爹爹,也能喊一聲父親!」

  聞言,雲帝眼睛微眯,豁然明白了什麼。

  「如果看到我讓你感到厭煩,那我就離開,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

  雲帝聽了,冷笑,「鍾離悠,你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鍾離悠沉默了一下,「孩子,我之前沒想到。還好爹爹挺喜歡……」話未落。

  啪!

  一聲巨響,桌子瞬時四分五裂。

  「鍾離悠,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弄死你?」說完,豁然出手,在大手即將落在鍾離悠咽喉時,一人閃現,擋下。

  「皇上。」

  看到來人,雲帝眼帘微動。

  凜五恭敬見禮,而後抬頭,看著雲帝,輕聲道,「皇上,夫人讓屬下帶悠公主回古都。」

  一句話,雲帝手收回,臉上怒火隱沒,「娘親她一切都好嗎?」

  「嗯,夫人一切都好。來時讓屬下帶話,今年過年如果皇上有空閒,讓您回去過年。」

  雲帝點頭,「告訴娘親,我一定回去。」

  凜五頷首,「那,屬下就先帶悠公主走了。」

  雲帝看看鐘離悠,點點頭,隨著想到什麼,開口,「凜叔,你回去記得跟娘親說,我沒強迫過鍾離悠。」只是想掐死她而已。

  「屬下謹記。」凜五說完,頓了頓,靠近雲帝一步,低語,「來時主子讓屬下捎一句給您,主子說:如果您敢喊鍾離隱父親,他就……」餘下的話實在是大不敬,凜五就沒說出來。

  但,凜五沒說出來,雲帝也能想的出。不弄死他也差不多。

  看凜五帶著鍾離悠離開,雲帝抬手按按眉心。

  看雲帝那憋悶的樣子,凜一無聲嘆了口氣,原來鍾離隱把鍾離悠送來,為的竟是讓他順著鍾離悠喊他一聲父親!

  這稱呼……簡直逼死主子。

  如果早知道鍾離隱打這主意,雲帝一定不會碰鐘離悠。可現在,什麼都晚了。鍾離悠那一晚一個撲倒,雲帝一個失控,讓自己陷入了兩難。

  只是,有一點主子很疑惑,既然主子一早就知道鍾離隱在打什麼主意,為什麼不告訴皇上呢?

  為什麼不告訴雲帝呢?

  因為……

  在那高處不勝寒的皇宮,湛王也希望有一個雲朵喜歡的,且能全心護著他的人在身邊。

  所謂父愛,就是如此。

  只是,湛王吝於表達。還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兒子對著鍾離隱喊父親……

  「雲朵這個混帳東西!」

  一旁的鐘離隱聽到湛王罵人,輕笑,「雲珟,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所以,以後雲朵開口了,我會讓他偷偷的叫,絕對不當著你的面喊我爹。」


  「滾!」

  湛王怒吼,鍾離隱笑。

  兒女感情最是玄妙,一旦入心,就再難放下。所以……

  雲朵,希望你不要死扛太久。

  雪花飄,年節到,轉眼又是一年……

  一如往年,湛王攬著容傾站在路口,遙望著前方,等待歸人。

  「今年雲朵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容傾望著遠方,隨意道。

  湛王沒什麼表情道,「都不回來最好。」

  這話,湛王每年說,容傾都當耳邊風。

  愛吃醋,心眼,這也是湛王的另類魅力,挺好。

  「主子,夫人,仁王回來了。」

  聞言,湛王嘴角耷拉下來,最鬧心的人回來了。

  鍾離隱望著路口兩人,臉上揚起一抹笑,以另類的方式成為一家人,真的挺好。

  噠噠……

  聽到馬蹄聲,轉頭,看馬車駛來,在他跟前停下,車簾掀開,「仁王好久不見呀!」

  鍾離隱看著雲陌回一笑,「是呀,確實好久……」話沒說完,在看到雲陌身邊那道清瘦的身影后,話頓住,眼眸緊縮,隨著轉頭看向容九,她一定很高興!

  盼了多少年的團圓,今年終於真的團聚了!

  ------題外話------

  番外終!至此,全部結束,感恩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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