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頭再活一次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另一個「自己」，笑著伸出了手。

  「即使有了funa，我們也會死的，」她笑著說，「從頭再活一次吧，feri。」

  那個晚上很黑，連微弱的月光都沒有。

  她叫miro，這種夜晚很適合她把funa偷出來。

  很少會有人知道，在這個看似和平的世界，人類發明了一種叫做funa的病毒。

  與普通的病毒不同，funa能寄生在非人類生物的體內。依靠funa，生物可以化形成自己喜歡的人類的樣子。

  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因為funa病毒並不穩定，研究人員一直都隱藏著這個事情。

  miro是其中一個研究人員，她每天都看著裝著funa的容器，好奇這傳說中的funa病毒到底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化形？這聽起來太酷了吧！」miro興奮地對著組長說道。

  miro家中養的寵物狗叫作feri，於是，miro產生了一個相當大膽的想法。

  在那個晚上，miro裝作像往常一樣進出實驗室並跟在組長的身後，正在別人都在清點數目時，miro順手把一個裝著funa的容器揣進了兜，又把本來準備好的空容器放在了空出來的位置。

  別人都在專心致志地清點數目，miro所做的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但這一切終究還是被miro親手毀掉了。

  feri是極無辜的，它甚至都不知道因為什麼才讓miro痛恨上這個世界。

  出於對「主人」的忠誠，feri乖乖地與funa病毒進行融合，又乖乖地看著miro殺掉身邊的人。

  miro看著與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feri，平靜地抽出了自己兜里的刀。

  「我會和你一起去那個世界的，」miro伏在feri的耳邊悄聲說道，「所以，不要害怕。」

  我會陪你一起去死的。

  並不是所有的「主人」與化成自己的樣子的小動物都可以彼此信任到可以同生共死的程度的，而能平靜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拿刀捅到自己頸動脈中的則少之又少。

  ——我不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做出這種極端的選擇，我也不知道這個抉擇於你而言有多麼困難。

  ——但對於你所做的一切，我從不質疑。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但我相信，這於你於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在那一刻，生與死似乎對於feri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區別。能與喜愛的人類相伴，已經足矣。

  血色染紅了房間，miro出手很快，以至於在斷氣的那一瞬間，feri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miro抹了抹嘣濺在手上的血，然後消失在了月色中。

  悽慘的月光射進了房間，隱隱約約地照亮了一地的朱紅。月光將feri的時間永遠鑲嵌在了那個夜晚。

  還好的是，並不是所有的「主人」都會對自己身邊的funa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