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永遠的好朋友」
「二十人？！」
小室孝皺眉一驚。
「嗯。」
高城沙耶平靜地點點頭，隨即解釋道：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那個姓柳的傢伙說的對，便當這種東西密封條件不行，所以保質期最多三天，我們搜了那麼多教室不過搜出來二十二盒，剩下的一定是被人取走了，按一天兩頓計算，消失的便當差不多就是二十人的份量。」
「哦！原來如此！高城同學真聰明！」
鞠川靜香一臉恍然大悟地誇讚道。
「哼！本小姐可是天才！」
高城沙耶俏臉頓時一紅，昂起頭撇開目光。
眾人聽到高城沙耶的分析，不由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一抹的振奮。
喪屍爆發，城市淪陷，這種情況下，人多就是力量，更何況柳源大哥的目標就是建立一個庇護所，這樣一來人數就更重要了！
「那我們說不定可以一起合作！然後離開這所學校！」
小室孝振奮地說道，其餘人同樣想到了這點，但並沒有立即跟著附和，他們目光不由看向了高城沙耶，柳源生不在，就數高城沙耶腦袋最聰明。
高城沙耶看了小室孝一眼，低頭眉宇微微皺起，語氣平靜道：
「雖說不願意打擊你們，但這個想法，應該不太可能…」
「為什麼？」
石井和眉頭緊皺。
高城沙耶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不緊不慢道：
「你們不覺得厲害嗎？喪屍爆發不過半天，混亂之下，一個樓層的便當竟然直接消失了大半……這樣的執行力，除了團隊行動沒有別的可能，所以，其中必定存在一名領導者啊。」
「一片叢林裡不可能有兩頭雄虎，如果合作，以姓柳的那傢伙的掌控欲，必然不會老實與這名領導者合作，最終的結果只能以一方將另一方吞併為結局。再說……你說二十個人，會看不到柳源生在外部廊道清理喪屍的景象嗎？」
說道此處，高城沙耶目光看向了走廊的窗外，那片醒目的屍堆還靜靜地堆在那裡。
「他們一定看到了，但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選擇了無視，為什麼？」
「只有一種原因。
那就是他們不願意與柳源生這種危險的傢伙合作。
所以我們不但不可能合作，說不定，還會成為敵人也說不定……」
聽罷，小室孝平野戶田宮本麗在內的三人眼神一凝，心底一沉，只有鞠川靜香依舊無憂無慮，在她眼裡，柳源生是無敵的，只要跟著柳源生，什麼也不用擔心。
而石井和則是完全不在乎，因為無論什麼情況，他都會站在柳源生一方。
「別想那麼多，最終做出決定的不是我們，還是等柳源大哥拍板下令吧。」
眾人沉默了一陣，還是小室孝發話止住了幾人的思慮。
「既然便當搜集到了，那我們就原路返回，趕緊將情報告訴柳源大哥為好。」
眾人點了點頭，各自幫鞠川靜香提了些便當，便走向他們出發的教室。
而與此同時，一邊的專科樓。
二樓走廊盡頭的女廁所，人頭比肩接踵。
數十頭喪屍將這片區域擠得水泄不通，它們相互推搡，嘶吼，不斷拍擊著一間隔間的大門，猙獰的眼白閃爍著對血肉活物的渴望。
它們在裡面感知到了人的味道！
「吼！！！」
木質的隔間門在喪屍接連不斷的拍擊下不斷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兩名女生一臉恐懼地拼命抵住隔間的板門，絕望的淚水不斷從眼眶流出，但她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能抵住大門發出痛苦地哽咽。
好在廁所內部的空間被數十頭喪屍擠壓，撞擊拍打的喪屍沒有充足的發力空間，哪怕力量遠超常人，拍擊了這麼長時間也依舊沒有將大門摧毀。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大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們已經在這裡堅持了將近一個小時，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已經瀕臨極限，死亡的絕望如同一隻飢腸轆轆擇人而噬的猙獰野獸，在兩人心頭巡視，只待二人鬆懈，便會一口將兩人吞下。
「沒…沒機會了……」
名叫美玲的丸子頭女孩面色麻木地抵著板門，嘴唇翕動，如同著了魔般念念有詞。
而她身旁名叫惠美的女孩儘管同樣絕望，淚流滿面，卻依舊咬牙死死抵住板門，不讓喪屍突破。
……
水流混著血水噼里啪啦砸在水池中，柳源生不緊不慢地清洗著被血水浸透的刀柄，麻布編織的柄握顯得有些濕滑，雖然不成大礙，但柳源生不希望因為這一點原因而發生什麼意外。
隨著麻布再也擠不出血水，柳源生將鐵刃小心地倚著池邊，放到地面，三十公斤重的鐵刃落地發出砰地一聲悶響，柳源生習以為常，開始清洗手掌。
忽然，一側的走廊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毒島冴子沉靜地聲線從身後傳來：
「源生，下面好像有人。」
交錯的手指一頓，柳源生有些意外地回頭看向毒島冴子：
「確定嗎？」
「二樓的喪屍幾乎全部擠到了廁所，我懷疑有人躲在廁所的隔間。
源生，我們要去救援嗎？」
柳源生甩了甩手掌上的血水，思考了一陣，忽然嘆了口氣：
「試試看吧，不過冴子伱就不要上了。」
毒島冴子俏臉忽然揚起一絲笑意，她雖然不會反對柳源生的任何命令，但此時此刻柳源生願意救人，她還是非常開心的。
二人跨過一地斷肢殘骸，腳底踩在布滿血泊的地面，發出啪嗒啪嗒的粘稠聲響。
走出樓梯間的一刻，柳源生也看到了二樓的盛景。
不寬不窄的走廊，數十頭喪屍如同擠地鐵般堵在走廊的對面，一道道壓抑低沉的嗜血嘶吼聲交錯，遠看如同超市打折區瘋搶中的大媽。
「冴子你一邊掠陣，我先上了。」
眼見這有些滑稽的一幕，柳源生眉間一挑，丟下句話抬腿便沖向了屍群。
毒島冴子點點頭，緊隨其後，聽話地沒有輕易動手，兩人清理了一層樓的喪屍，儘管柳源生作為主力，屠殺了近百頭喪屍，但她也同樣累的不輕，揮刀的手臂酸痛的同時，此刻異常乏力。
柳源生清楚這點，所以並沒有準備讓毒島冴子摻合一手。
血水拌著斷肢亂飛，柳源生屠殺喪屍的手段極其熟練，幾乎是一刀下去，一頭喪屍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隨著屠殺的喪屍越來越多，嘈雜不絕的嘶吼聲逐漸稀疏，忽然間，廁所隔間中，那名扎著黑髮麻花辮的女孩一愣，忽然對身旁的女孩驚喜道：
「美玲！美玲！你聽到聲音了嗎！」
丸子頭女孩一臉呆滯，麻木地抵著廁所的板門，仿佛一個木偶。
「美玲！好像有人來救我們了！」
救…
我…
救我……
救我？誰救我？！
那雙灰濛呆滯的雙眼忽然浮現出一抹驚人的亮色，如同放光一般，女孩絕望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令人心底一寒的狂喜：
「惠美！惠美！誰來救我了？！」
面對如此激動的美玲，惠美心底莫名害怕：
「美玲…你聽，外面的聲音是不是小了很多？」
美玲狂喜的臉色浮現出三分忐忑，抵住板門的力量不由一松，她試圖讓自己聽出差別，可焦躁偏執的內心怎麼可能聽得出來？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惠美！我聽到了！少了！是少了！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啊！惠美！！！」
說著不待惠美回答，她亢奮地大喊起來：
「有人嗎？！有人嗎？！一定有吧！一定有！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救我！來救我啊！救救我！無論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女孩不管不顧地大喊，興奮地臉上是一種病態的狂喜，仿佛她馬上就會獲救。
可她的呼喊註定徒勞無功，她的嗓子啞了，早就啞得不成樣子了，先前絕望時，崩潰地大哭讓她此刻的聲音如同烏鴉的叫喊般嘈雜乾澀，幾乎與喪屍的嘶吼聲一般無二。
能聽到的只有她身旁的惠美。
「美玲…美玲你冷靜一點…」
可她依舊樂此不疲，仿佛聽不到一般，不斷呼喊。
「美玲…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們不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
美玲的叫喊一瞬間戛然而止，她忽然轉頭看向了惠美，那雙眼睛瞪得老大，眼中滿是不解的疑惑：
「你為什麼不呼救？惠美？你不希望我活下去嗎？我們不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你為什麼不呼救？」
惠美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畏畏縮縮地解釋道：
「我們堅持住就好了…人家一定發現我們了…我們只要堅持——」
砰！
門外喪屍捶打的幅度一瞬間變大，恐怖的力量直接將板門砸出一條縫隙，嚇得惠美一陣驚叫。
「哦…對…你一定是不希望我活下來……一定是…一定是這樣……」
可美玲面色毫無波動，抵著板門，嘴唇翕動，目光呆滯地看著腳下，嘴中念念有詞。
砰！
又是一下！
廁所內喪屍逐漸向著廁所外走去，連帶著板門外砸門的喪屍力度不斷增大，恐怖的力量一下又一下衝擊著大門，板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眼看板門即將倒塌。
美玲忽然抬起頭，看向惠美：
「惠美，再這麼下去，我們根本撐不到別人來救我們！我們得自救！」
「惠美，待會兒我數三二一，一起鬆手，抓住機會直接撞開外面那頭怪物，我們直接衝出去！衝出去我們就得救了！」
「真的…？」
「嗯！相信我！惠美！我們不是一輩子的朋友嗎？！」
惠美目光一呆，她動搖了，對，她們是一輩子的朋友，美玲不會害她……恐懼的大腦思維一陣混亂，她根本判斷不出這套方案的可行性。
「好…好！美玲，我聽你的！」
「好，惠美。」
美玲驚喜地瘋狂點頭。
「三。」
「二。」
「一——」
「鬆手！」
砰！
鬆手的一刻，喪屍一錘直接轟開了板門，兩名活生生的人類頓時出現在它的眼前，鮮活的血肉讓它發出一聲恐怖的嘶吼，接著就要撲上前去。
惠美剛想咬牙便要跑出隔間，可下一秒，後背卻突然傳來一股推力——
她前進的身形重心突然失衡，神色緊接著忽然一呆，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疑問——
誰推我？
誰？
……
下一秒，惠美整個人面目呆滯地倒向了喪屍懷中，目光的最後，是那道熟悉的背影。
她頭也不會地跑了……
跑了……
「美玲！！！！！」
一瞬間，她面目猙獰！
噗嗤！
霎時！
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