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溪木村外的密林
清晨，晨曦照亮大地。
一行人走在前往溪木村的道路上。
從城堡前往溪木村的道路比亞幕之前想像的還要糟糕許多。
原本以為只要一天時間就能走完的路最後硬生生走了三天。
這還是在有卡利這個嚮導的情況下。
「亞幕先生，您可以不用過來的。」
行走在路上，卡利望著騎著馬艱難前行的亞幕，忍不住開口勸道：「這裡的道路很難走，採購綠石這種事情，讓我過去就好了。」
對亞幕親自跑來採購這件事，不論是卡利還是梅恩在內都很不理解。
在他們看來，採購綠石這件事僅僅只是小事，隨便派一個人過去一趟就好，完全沒必要讓亞幕親自過來一趟。
要知道，作為市集的主人，亞幕平時也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清閒，還是要處理許多事情的。
外面的商會，市集的管理，還有定期查帳，這些可都需要亞幕親自去做。
但亞幕還是堅持親自過來了。
短期之內，這種綠石是他唯一激活根源的希望。
而對於溪木村這個綠石當下的唯一來源，他不論怎麼重視都是不為過的。
親自過來一趟，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不過真正過來走一趟之後，他才發現這片區域的道路狀況究竟有多麼糟糕。
各處地方坑坑窪窪也就罷了，關鍵是有些地方的地形特別難走，甚至可以說沒有路可以前進。
對這種交通狀況，亞幕有些無語，但卻也不奇怪。
重生在這個世界十六年時間，對這片黑森林領的情況，他自然也清楚。
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他也曾勸說過里根伯爵，儘量多修繕一下領地內的道路。
但里根伯爵果斷的拒絕了，理由也相當充分。
修繕道路固然能帶來一些便利，但與可能帶來的威脅相比卻又完全不值一提。
這個世界可不和平。
黑森林領位於科羅拉王國的邊陲，四周同樣也有不少其他領主，有些實力甚至不比里根伯爵要弱。
領主彼此征戰，時不時可能就要開戰打上一場。
在這種背景下，一條完好的道路很可能會給敵人帶來交通上的便利，讓敵人的軍隊在自己的領地快速活動。
對里根伯爵的想法，亞幕心中其實有其他看法，但也沒有再勸說。
道路修繕的事也就至此擱置了下來。
外界，一陣陰影籠罩了此地，讓亞幕下意識抬起頭。
「看來快要下雨了。」
望著遠處的天色，亞幕有些警覺：「先停下來，找個地方避雨吧。」
一路走了相當長一段距離，在第四天的時候，亞幕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相對於黑森林領內的其他地方來說，溪木村看上去要相對有活力一些。
與大部分被限制在一定範圍，終身只能在那片地方耕種服役的農奴相比，這裡因為地方偏遠的緣故，所以大部分都是自耕農。
相對於農奴，他們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也擁有更大程度的自由。
亞幕甚至在這裡看見了不少穿著怪異的山民，也都居住在這座村寨里。
不過，這處地方仍然十分窮困。
他們的糧食還算充足，但其他方面卻很糟糕，別說其他零碎的商品了，就連農具都很缺乏。
「這裡大部分都是獵人，我之前時常來這裡收購獸皮草藥之類的。」
卡利開口，給亞幕解釋了一下。
亞幕點了點頭，繼續望向前方。
隨著亞幕一行人到來，這裡大部分人也都聚集了起來。
不少人躲在村寨內，有些警惕的望著這些外來者。
這裡屬於黑森林領的邊界，里根伯爵的權威在這裡相對薄弱，來自城堡的人基本也只有在收稅的時候才會出現。
在這種情況下，這裡的人會對外來者敵視自然還算正常。
過了片刻，這裡的首領走出，有些緊張的望著亞幕一行。
「幾位老爺，我們的稅前不久才剛交過」
顯然，他是將亞幕等人當做過來收稅的了，眉宇間滿是緊張。
面對這種誤會，亞幕沒有說話，只是望向一旁的卡利。
卡利會意，頓時上前。
相對於完全陌生的亞幕等人來說，卡利因為時常來這片地方做生意的緣故，倒是和這裡的首領還算熟悉。
「你們想要足夠的綠石？」
聽著亞幕的目的，溪木村首領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那地方還有一些，不過也不多了。」
他帶著亞幕一行人走進了村寨，片刻後就拿來了一些小包裹。
包裹打開，裡面呈現的全是慘綠色的那種綠石。
「只有這些了。」
他如此開口。
「只有這麼點？」
亞幕頓時失望。
一塊綠石提供的力量，頂多可以支持根源激活半天而已。
眼前包裹里的綠石大概二十塊左右，換算下來也就是十天出頭的樣子而已。
對於亞幕來說，這是遠遠不夠的。
「沒有更多了麼？」
卡利明白亞幕的意思，立刻開口質問：「不是有個地方定期會有出產？」
「那個地方太危險了。」
溪木村首領搖頭，苦笑著解釋。
綠石是在溪木村旁的一處森林內出現的。
在當地，那處森林是一處禁地，也是溪木村本地人嚴禁進去的地方。
據說，那處地方有著什麼東西，活人一旦進去就會被惡靈詛咒，從而奪走生命。
當然，在這裡生活時間長了，總有一些人會無意中走到那片密林之中的。
這種綠石就是那些偶然進入的人所發現的，因為模樣看上去十分好看，像是某一種寶石一般，所以才會轉而賣給卡利這些商人。
「換句話說，這東西只有那片密林中才有出產？」
亞幕聽著首領的講述不由皺眉。
「是是的」
首領點了點頭：「面前這些就是當初發現的全部了.」
「至於更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
「既然密林中有，那就直接去那片密林里採集也就是了。」
卡利望著首領開口。
他可不管什麼密林，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他只知道，那片密林里有亞幕大人所需要的東西。
為了這個，管那地方是密林還是什麼地方。
「可是.那是我們時代相傳的禁地.」
老首領有些吞吞吐吐，看上去有些遲疑。
「五枚銅子.」
卡利的聲音響起：「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話音落下，遠處村寨內，一些年輕人抬起了頭。
「那處密林的地形很複雜.除了我們本地的獵人外，其他人很難進去」
老首領昏沉的聲音響起。
「八枚銅子.」
所有年輕人的腳步都開始頓住，望著卡利的眼神有些發亮。
部分老人在搖頭，望著四處的年輕人正欲開口，準備大聲訓斥。
「那裡面有不少野獸，很容易有危險」
「一枚銀幣！」
卡利咬著牙，報出了這個價格。
這個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要瘋了。
為了一種不知道品類的低級寶石，他竟然報上了一枚銀幣的高價？
知不知道一枚銀幣能買多少寶石原礦啊！
也就是他背後的亞幕還沒說話，不然他現在絕對掉頭就走。
此刻，村寨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
年輕人望著他們的老首領眼中放光，恨不得代替他立刻答應下來。
老人張了張嘴，強行將原本準備說出的呵斥咽了回去，同樣眼巴巴望著自家首領。
就連老首領自己也怦然心動。
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開口答應下來，生怕卡利反悔，但最後卻還是忍住了，有些隱晦的望了望卡利身後。
在卡利身後，此前那個一塊過來，隱隱像是首領的年輕人此刻還在那裡端坐，一副平靜的模樣，似乎絲毫沒有被卡利報出的價格給嚇到。
望著年輕表現出的平靜，老首領咽了咽口水，強忍著心中的衝動。
「那那處地方有女妖的詛咒任何進去的人都會死在裡面連.靈魂都會被女妖吞噬.」
老首領磕磕巴巴開口。
「老東西！你.」
卡利一下起身，心中一股怒火猛地升起，就想發作。
只是這一切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身後一隻手給按了回去。
亞幕望了望有些激動的卡利，淡定笑了笑，隨後望向老首領。
在卡利不敢置信，老首領滿臉激動，四周人近乎狂熱的視線注視中，他報出了自己最終的價碼。
「五枚銀幣。」
溪木村的人最終還是屈服了。
不屈服不行。
作為這片地方的原住民，他們有許多理由可以說服自己不要踏足那片密林。
但毫無疑問，在足夠將他們砸死的金錢面前，這些理由通通都不算什麼。
對於這些山民們而言，五枚銀幣，這已經是他們平時幾年才能攢到的財富了。
而且這僅僅是一顆綠石的價格。
如果找到兩枚，那就是十銀幣，相當於一枚金幣的價。
前面曾提過，一枚金幣足以滿足普通人一家一整年的消耗。
但這個普通人所指的並非是農民或山民，而是居住在城市裡的市民階層。
對於居住在城市內的市民階層來說，他們的收入更高，但花銷也更大，平時連糧食這些必需品同樣也需要花錢購買才能獲得。
一枚金幣對於他們而言只是一戶人家一年的消耗。
但這個標準對於眼前這些山民而言顯然就不是如此了。
生活在這片地方，相對於城市中的市民階層，他們要窮困的多。
在正常情況下，一枚金幣已經是他們一輩子所能見到的最大財富了。
說句實話，就黑森林領內的情況而言，一枚金幣哪怕用來買命都夠了。
去外面買一個上好的女奴，價格也不過一枚金幣，普通奴隸的價格還要更低。
如此的情況下，五枚銀幣一枚綠石的價格足以讓溪木村內的山民們無視一切顧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