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鑰匙,但鄭尋幾人在四層遇到了怪。
數量為四,和樓層數是一致的。
這幾個怪看上去遠比樓下那個影子更像人。他們身上穿著條紋樣的病號服,宛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玩家的兩側,靜默地站立。
不知道別人的心情如何,鄭尋是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身份。
這些是接受實驗的「人」,是曾經在第七病院裡面遊蕩的「冤魂」。
雲啟天真是精於算計,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將其用於實驗。等到人被折磨死了,還把他們安排在副本中,永遠無法解脫。
這些穿著病號服的怪物遊魂似的,頭深深低垂,兩隻手放在身前,身體輕微地擺動。
兩邊陷入僵持,玩家們紛紛握住手中的武器。
就在這時,病人一方率先進攻了!
他們發出悽厲尖嘯,向玩家撲過來。鄭尋和雲景在一側同時揮刀出手,程傑和霍子鄢在另一側。
四人分別攔住了一隻怪,鄭尋手中的柴刀劈在它的頭上,他持刀的手稍微用力向下,那怪物就被分成了血肉模糊的兩半,倒在地上。
……這麼容易解決?
然而下一秒,鄭尋眼睜睜地看著這怪物的兩半身體迅速長出肉芽,身體的另一半以極快的速度生長。
它長出來的另一半是虬結的肉塊,只能隱隱看出是手臂和腿的形狀。
即便如此,在鄭尋面前,怪物的數量也從一變成二了!
後面傳來程傑的罵聲。
「我操,這怪物會增殖!」
這種怪在副本中是最叫人噁心的,它們的數量會隨著玩家的攻擊而增多,越是被砍就越有優勢,能把所有的傷害都轉為數量。
對於玩家來說,這種情況就讓人很麻。以往的最佳解決辦法就是跑,跑得越遠越好,別戀戰,不然只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如果非要和這種怪打,那就得有非人的體力耐力,一直能打到它的力量無法再支撐分裂的動作,也就是說,它被砍一刀後,身體的另一半不能再生。
看見這種情況,趙燃皺著眉,把那隻齊劉海的小貓再次放出來。貓做出張大嘴巴的動作,它的影子變得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吞噬一個怪。
然而這怪在千鈞一髮之際,奮力向前沖了一步。這樣貓只能咬掉它的一半身體。
憑藉強大的再生能力,很快,它身體的另外一部分就長出來了。
趙燃一看,這回真是大事不妙,轉頭就讓其他人趕緊跑。
「走走走!這玩意兒對付不了!上樓!」
幾人快速尋找著通往上一層的樓梯,一時間樓道里又熱鬧起來。人多就是氣氛足,尤其是他們中間還有幾個特別會把氣氛炒熱。
鍾毓找到了樓梯,一行人鬼吼鬼叫地上了樓,腳步聲亂作一團。
那些怪物緊追在他們身後,現在他們也不能悠哉地把每一層都逛完,一直走到路被封死的地方,也就是七層。
七層的門是可以上鎖的,幾人迅速穿過這道門,由鄭尋把門鎖擰上。
喘氣聲此起彼伏,程傑一手抹過額頭,掌心裡都是汗。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鄭循和雲景也來到七層。
貳世界的副本像個吵鬧的動物園,相比之下,鄭循二人就安靜多了。
他們在這期間離開四層,在五層和六層之間快速地過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就直接上了七層。
「進度比我想像得要快。」
鄭循看著樓道里代表樓層的數字7,輕聲說道。
「我總感覺這個副本,作為元副本來說,有點不夠看。」
他收回目光,又平靜地補充一句。
鄭循想到自己之前設計的那些元副本,幸福小區有無解怪,第七病院的地圖大,臨尋公館的解謎難,四螟大廈的時空亂,蠟像館則是迷惑性強,玩家一不小心就會被欺騙。
但云起集團這個副本……除了一層那個怪還能看兩眼,既沒有謎題,也沒有強大的怪。
難道是因為雲啟天沒有任何的遊戲審美嗎?
鄭循腦海中閃過幾種可能,不管哪一種都沒辦法徹底說服自己。
這個世界的雲景沒有太多下本經驗,他只是看過一些視頻資料,所以缺少鄭循的這種直覺。
但鄭循都這樣說了,這裡面就肯定有什麼問題。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上的樓層還不夠高?或許我們應該直奔20層?」
「嗯,這樣也能節省時間。那我們去找樓梯。」
和貳世界遇到的情況一樣,在上到七層是,通往上面的台階又被封住了。
雲起集團總共有兩個樓梯,分布的距離比較遠,鄭循他們目前是看見哪邊能上,就從哪邊上去。
第七層就不是行政辦公區了。雲起畢竟是一個生物科技公司,從七層開始就是研發區域,有很多實驗室。
但這些實驗室也被荒廢掉了。和樓下一樣,很多實驗數據都被帶走或銷毀。
鄭循和雲景分散開,尋找剩餘的帶文字的線索。
「這裡都是和空屋計劃有關的實驗。」雲景手中是一摞紙,大部分都殘缺不全,關鍵的數據信息被撕掉了,只能大概看出這是個關於什麼研究的報告。
「嗯,」鄭循也在看,「這應該是我哥從計劃中撤走之後進行的研究,看來就算害死了妻子,雲啟天也沒有放棄用活人去做實驗。」
「我懷疑他那時候精神已經失常了,」雲景說起他血緣上的父親時,冷漠得像面對一個仇人,「他本來就是極端的性格,這種性格讓他容易獲得成功,也容易釀成大禍。被設計之後,他應該很不甘心。」
鄭循把手中翻過一遍的資料放下,又繼續去找其他的。
「這麼多條人命……真是觸目驚心。」
他看著那些實驗報告,上面記錄的各種實驗對象的表現,大多是血淋淋的。
「我感覺雲啟天在我哥之後,又被一些假科學家給騙了。」
鄭循翻著翻著,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些假科學家可能還有點心理變態,他們根本不懂什麼理論,只知道暗地裡折磨實驗對象。」
雲景看著報告上那些電擊、解剖之類的詞語,握住紙張的手越攥越緊。
鄭循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雲景,我們要先通關,才能結束一切。」
雲景鬆開已經被他弄皺的紙,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
兩人轉身,準備從這間實驗室出去,到下一間。
這時在門口,突然出現一道身影。